动了动身子,体力已经恢复些,从云才发现自己也有点饿了。走到柜台前,她打开抽屉拿出碟片,这里面有些是她借的,有些是飞薇闲来无事买来消遣的。
见她蹲在一堆碟片面前翻翻找找,邬岑希不动声色地走过去,“你怎麽知道我喜欢看什麽片?”
头都没有抬,从云继续手中的动作,“我也不确定,只是先帮你找一下,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再换吧。”毕竟她自己家的碟片哪些适合他哪些不适合她还是知道的。
《势不两立》……嗯,这张应该不错,是部美国片,其实她不喜欢,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应该会喜欢。抽出碟片,从云顺手递给面前的人,正迎上男人一对幽深的瞳孔,才意识到对方不知已经蹲在她面前多久。
被看得心里一阵发毛,从云没有发出心中的疑问,询问道:“这张可以吗?”
见他饶有兴趣地看著电影,从云才松了一口气。
对於他的喜好,从云有一半是通过跟他的接触中琢磨出来,另一半是跟飞薇打听的。
没想到从云会跟邬岑希搭在一块,飞薇下巴掉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拾起来,努力搜寻一下脑海中的记忆,才发现对这个男人她了解的也不是很多,“我听那些营销妈咪说他父亲在黑道是个头头,母亲又是集团总裁的女儿,但是这个男人走白道还是混黑道我不大清楚。不过看他的样子会的语言不少,经常带著外国客户到夜场‘谈’生意,给小姐的小费都是几千几万出手的。”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地方必须警告从云,“他要是来找你你再接他的生意,要不然,他的电话绝对不能打!”
“为什麽?”从云想不通。
“那个男的有个联姻的未婚妻,还是个黑道头子的女儿,你说这个高枝你攀不攀得了?”
飞薇没好气地说,那娘们当初喊那些小混混轮jian她的账她还没找她算呢!
哦了一声,从云结束这个问题,“你那边现在怎样?”
“还能怎样,饭来开口,衣来伸手,哪里奢侈哪里奔。”趁现在有的花尽量花,她才不会傻傻地等那个老头玩腻。
犹疑了下,从云开口,“最近有几个太妹找我麻烦,我想让你帮我找几个帮手挡一下。”500块可是她的血肉钱,她不可能就这麽白白地送给别人再附带挨顿打的。
“就几个太妹?都把你吓成这幅德行,你叶从云以前是白混的吗?本小姐可不是吃素的,时间?地点?”飞薇毫不客气地踱到从云身边,斜眼瞟著她,细白的脖颈天鹅般自然弯成一道好看的弧线,眼底是桀骜不顺的傲慢。
就这样,两人约定好时间下星期一到那所学校“教训”那群女孩。
一晃神的功夫,从云已经将面做好,她做的是最简单的“油泼面”。
先把蒜头切碎,跟酱油和芝麻油调和在一起放在碗底,把买来的手工面和青菜再放在开水中煮一会儿,等熟了再从滚烫的开水中捞出来。
有面当然少不了油,从云将油倒在炒锅热了好一会儿,直接泼在在碗上的熟面上,顿时一阵扑鼻的香味盈满整个厨房。
和著刚才的调料搅拌一下,一大一小两碗简单的面就成了。
想了想,从云另外做了个荷包蛋铺在大碗上。
端好面走出厨房,男人早就坐在餐桌上,一双眼直直地落在她手里的面,从云忍俊不禁,这麽冷漠的男人也有可爱的一面,看来他的肚子真的很饿,难怪肯呆在这里等她做饭。
“就这样?”邬岑希老远闻到香喷喷的味道还以为她做了什麽好东西,没想到就几条青菜跟面,脸色难看地问她。
“这个做起来会信息论愉,而且,我看你很饿的样子。”又是这个表情,从云无奈地笑。
挑了挑眉,邬岑希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接过她递过来的大碗才发现自己的碗里多了个荷包蛋,一口闷气消了一半,看向她。
“怎麽了吗?”见他一脸复杂地看著自己,从云又一阵发毛。
“没什麽,吃吧。”抛下话语,邬岑希开始筷子,做了那麽多激烈的运动,肚子是真的饿坏了。
黑夜立在他们身後,从有棱有角的玻璃窗户里紧紧地逼迫过来,空气中顿时寂静得只听见风悄悄滑过玻璃和细吮面条的嘶嘶声。
第十四章对不起
(一)
第二天下午,像往常的每一天一样,从云将每本书按照一定的顺序整齐的排列在书架上,阅兵式的整齐,从云喜欢在图书中穿行,喜欢把手放在书脊上,然後慢慢走,去感觉书本的厚度。
手上的触感在不停的变换,有硬质,手上的质感软软的,有时候会猛然的被绊住,顿了一下又继续在书海里滑行,很有趣的游戏。
一群穿著花花绿绿的男男女女,踏著缭乱的脚步,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图书室门口。
落日余晖照在那群人身上在後面的书架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从云的视线被光影变幻惊扰,她抬起头,在书本堆叠的空隙中,男生的身影勉强可见。
那一秒,她只看见男孩潇洒颀长的身影。
一个头发光亮,打扮气质的男孩,充满挑衅地朝著从云的方向走了过来,“臭女人,你死期到了!”
这个男孩她认得,她没想到这麽久的事,他到今天才来找她算账,“这里是图书馆。”
“图书馆又怎样?老子爱在哪玩在哪玩。”呸地一声,赵子文不屑地打量她,“你以为你是谁啊,学校那些爱管闲事的老chu女还是.....”
咦了一声,赵子文拍了下脑门,一脸恍然大悟状,“哎呦,我他妈以前还算看得起你这个老女人了,没想到竟然还是一个到处发情的骚娘们。”
大笑一声,拿出口袋的录音笔,赵子文暧昧地说“大家夥想不想听这个女人发浪的声音啊。”
“想,想.....”
“赵子文你卖什麽乖,快把你手中的东西打开来听听看。”
“哈哈,一只发情的母狗,还不就汪汪的乱叫嘛,有什麽好听的。”
.......
此起彼伏浪荡的嗤笑声就在她身边环绕著,从云的眼睛下意识地看向那抹黑色的身影,一身休闲打扮的男孩搂著身旁的女伴毫无顾忌的大笑著,不时地亲热亲热,夹带著吹口哨的怂恿声。
“喜不喜欢我这样吻你?”
“喜欢。”
“那你想不想跟我造爱啊?”
“说啊,你不是喜欢我吗?想不想要我?”
“别在这里,我们去别的地方。”
.......
录音笔的调情声断断续续地,回响在原本空挡的图书室内,灼热的阳光透过窗户连带把热气播散空气中,墙壁上的空调喷薄出阵阵冷气,把学案、参考书吹的“哗哗”作响。
从云呆住,紧接著,心脏深处有剧烈的绞痛,耳朵里有巨大的轰鸣,好像有一只大手扼住她的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恢复过来,可是声音陌生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嗓子里仿佛落满了灰尘,“这里是图书室,请自重。”
“哈哈,她说自重,阿羽,你听到没有,这个女人说自重。”赵子文笑得抱著一只手弯著身子,另一只手指向看好戏的尤单羽。
“啧啧,我这个男主角都没说自重,你还自重?”尤单羽一脸讥笑地看著她。
“a片女主角说自重?这也太搞笑了吧。”
“这个女人,好不要脸啊,还敢说自重!”另一名穿著吊带短裤的时尚女孩一脸鄙夷地笑。
“这是你们要的目的的吗.....”
从云闭上眼睛,转过身子,窗外,树影摇曳得厉害,照影在窗上,那模样显得格外张狂,“让我一身屈辱地自动离开这所校园。”
这些父疼母爱的少年,又怎麽会懂这份工作对她的重要性,“这份屈辱我受到了,但是......对不起,我不会离开这里。”
这哪里是一份受辱的样,简直就一死人脸。老古董就是老古董,真是无趣得要死,一想到五万块跟打水漂似的,赵子文更气了,“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给老子等著瞧!”
说著挥一挥衣袖,拨开众人一脸气愤地离开。
其余的人见赵子文离开,也一脸无趣,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地准备离开,还以为这个女人会哭得死去活来呢,要麽也摆个一脸受伤的样子啊,原想著有什麽好戏看呢,没意思!
一双细小的双眼不著痕迹地望进那双定在她身上的眼眸,沈淀出一望无垠的墨色,空气突然在此刻凝结。
果然,她还是太过奢求了些。
叹了口气,她转身静静凝视窗外的景色,一时间涣散迷蒙的眼神逐渐聚拢,为什麽,人一定要去喜欢另一个人呢,自己一个人生活不好吗?
(二)
深蓝如墨的夜空,月亮被黑云遮去了一半的容貌,看起来像是在哭泣。
宁静,被一阵脚步声打乱,带著急促的喘息,划破无波的孤绝,那麽样地令人感觉突兀。
从云不由得抓紧口袋的手机,心里突突地乱跳,是不是太久没出来夜游了,人也变得胆小了?
自从前段时间那个男人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的出租屋以後,她就很少出来拉客,一是怕被他看到她跟其他客人“做事”会尴尬,二是她自己也没多大的心思出来。
可是今天,只是这样走,毫无目的地走,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终点会是哪,与其说是拉客,不如说是散心。
一颗滚烫的心沈入冰河,她将衣领裹得更紧了。不管是温暖的春天还是热情的夏天
爱呀,对於她,只是倒挂在黑压压光秃秃的,老树上的半个月亮。
摸不到,触不得.....
“谁?!给我滚!”疏离的口气,冷漠的声音,插入她没有毫无节制的思绪游移。
从云朝著声音来源迅速转头,这才发现後方草丛的公园角落斜斜地立著一个人,因为背光的关系,看不清样子,只能从声音判断是个男人。
男人的身子歪歪斜斜地,明明很想倒下,却是支撑著不肯落下。
没有被对方的冷漠吓到,压抑住急剧加速的心跳,从云抬腿向他走去,随著距离的缩短,她最先看到的是一双微微上扬的眼角,如同水过无痕般,没有感情,冷漠深沈。
是非常罕见的桃花眼,心思一转,从云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他的脸,一阵微风吹过,他那头亚麻色的发丝在风中随意飘舞。
五官的轮廓这麽精致,不是那个男孩子会是谁?
抬起双腿,从云毫不犹豫地转身准备离开,这个男孩,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让人说不出所以然来。
脑海里,犹记得男孩那一脸嫌恶的表情,他是将自己当成洪水猛兽了吧?
眼角掠过男孩沾染满了血迹的上衣,一身怵目惊心的红,脚步顿了下,从云启唇,“你没事吧?”
逼近的身影,劈开他沈重的眼皮,不能倒,不能倒,绝对不能倒.....
努力地想睁大眼睛,不行,好像眼睛的焦距没有那麽大,只能紧紧盯住女人裙子下面的一角。
孙茗卓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他现在只感到腰部好痛,痛的不能让人动一下,现在转身和站立都好痛!
深黄|色的晕芒笼罩在身影的四周,让人看得很不真切,只能凭感觉,依稀觉得是个女人的身影。
“走..走...你走啊!”孙茗卓後退一步,握紧双拳,死死咬住嘴唇不肯接受对方的帮助。好痛,极度不正常的姿势害孙茗卓难受的姿势转为痛苦的呻吟
怎麽会有这麽倔强的人?
从云轻叹,并没有因为他的话离开,而是走上前去,“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让你父母帮你疗伤好吗?”
“不....不要....那里。”额上的汗水湿了男孩的视线,知觉逐渐碎裂的他没发现对方已经走他身前,整个人头晕目眩,不知是否夜色太暗的关系,连景物都看不清楚。
“是.......”你吗?感到这个女子好熟悉,孙茗卓口中竟毫无意识的喃喃念著,
“那你.....”
还没说完,男孩已经打断她,念下一串长长的地址,整个人就再也忍受不住地昏厥过去。
从云顺手扶了男孩颓败的身子一把,抵在身上的重量更重了。
稍稍拧了拧秀眉,她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那个地方,是这一带租金最贵的富人区。
第十五章宝贝身体
(一)
“唔……”
好烫.好痛。什麽地方又凉又热的,皮肤的灼热感加疼痛感刺激的他更加酸麻
到底是哪里?怎麽会这样!
“别动。”
软语在耳边响起,女人轻柔细致的声音穿入孙茗卓的意识,听起来有点警告的语气。
唔……是……谁?谁在跟他说话?他的房间怎麽会有女人!
“唔,好痛!”孙茗卓吃痛的吐出一记闷哼。腰部生生作疼,他痛得想躲,却被按住了身体动弹不得。
“你现在受伤别乱动。”声音再度响起。
“不……滚开……”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啊?好痛!
“啊……”想张开眼睛,却发现没有想像中容易,孙茗卓的喘息逐渐粗重。
“说了真的不能动!”男孩固执的动作令从云微微有些不悦,伤势已经这麽重了竟然还总是乱动,万一扯到伤口怎麽办?
“你──”孙敏卓咬著牙,滴下斗大的汗珠,凭著一股不服输的硬气,死命地瞠开太过沈重的眼脸。
模糊的视线逐渐浮现出一张毫无特征的脸孔,正站起身子仔细地检查他的伤口。
好眼熟……
那个女人!
那个妓女!!
害他连番失神的妓女!
是了!就是那个该死的女人!
过度的惊讶在他胸腔里一下子爆开,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气,孙茗卓猛地一跃而起,过大的动作痛得他龇牙咧嘴,身上的薄被也随著男孩粗鲁的动作渐渐滑落。
“是你!呦……”腰际处什麽地方越来越刺,孙茗卓强忍著痛楚,直直地盯著眼前的“不速之客”。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个女的,他绝对绝对有可能一个上前就赏她一个拳头!
“你……”指著门口,刚想上前让她滚蛋,却突然察觉到一件不对劲的事。
不对!
什麽东西贴在他的身上,缓缓地往下滑去?!翻落的床被贴在他的皮肤上,带来细致的触感,很柔软很舒服,但是──为什麽是贴在他的皮肤上?
孙茗卓低头,胸前的两颗小粉红色樱桃正暴露在空气中,再往下一看,胯下的小弟弟软趴趴地低著头,仿佛正在嘲笑他的後知後觉。
他的宝贝身体,全被这个恶心的妓女看光光了!
从云听到声音抬头一看,男孩正捧著腰部对她怒目相视,以一种她无比熟悉的厌恶眼神直勾勾地瞪著!
从云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看来是别指望从这个男孩捞到好处。
隔著一张大床,两个人互相对望,一个站在床上怒目相视,一个站在床下冷漠淡然。
凭什麽凭什麽,这个女人上次还对他一副讨好有加的样子!孙茗卓气急,连著喊出几个“滚”字!
孙茗卓低咒著,一时激动还挥动了几下拳头,却不料扯到了受伤的腰部,疼得他更是呲牙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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