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里面没有她的名字,他也不会失望,可她为什么要给他塞女人她想说明什么
他觉得此刻心中犹如千刀捅过,油锅滚过,多年未燃起的怒火在这一刻砰然点燃。犹如火龙怒吼,鲲鹏咆哮。
先前还是无边无际的心痛与忧伤,此刻就只剩下脑海中漫天漫海的怒火与杀人的冲动。
这女人很好。
完全不在乎是吗他眼底划过幽深的暗流。
将酒樽的酒一饮而尽,顿了一瞬,将紧攥在手中的名单缓缓放下。
“江淮”
“是”江淮颔首,立刻捧上来一个匣子,在众人的诧异中,缓缓揭开,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取出。
白金凤印,一份明黄的娟绸,从缠绕的厚度来看,里面所写之字只怕数以万计,还有一份薄薄的卷轴,看起来像是皇旨之类的,最后是一枚九龙金印。
他要干什么众人惊诧,而他居然有九龙金印这可是皇上才有的。
早听闻北昌一国两皇,难道所传非虚
纳兰芮雪眸光淡瞟,对上他扫来的目光后,毫不介意的冷笑。
北宫晟厉眸半眯,见她的表情后,手拳渐渐攥紧。
南世君狭长的眸子颇有兴趣的打量着北宫晟的反应,而大殿下,众官员见摄政王的目光紧盯着苏校尉,更感疑惑。
什么情况
良久,北宫晟将白金凤印往手中一抓,悠悠的声音传出,带着一分撩然的沙哑。“本王只问一次,苏校尉,本王问你要个人,给不给”
口气坚定的不容置疑,狂妄的姿态让人不由好奇,要什么人,居然问苏校尉要
纳兰芮雪冷冷一笑。“不给”
北宫晟闻言亦冷笑,骨节分明的手紧攥手心的凤印,青筋曝露,随着越来越近的握攥拳头微微颤抖,他有些乏力的闭上眼帘,突然,对着龙案怒火一砸。
“砰”的惊天巨响,龙案迅速龟裂,发出木头断裂的声响。
黑眸睁开,闪出一分决绝的凌厉,张开手心,满手金沙,随手一扬,金沙便撒在空气中,落入地砖上,一阵清风吹过,金沙漫漫,再也找不到存在的痕迹。
众人惊呼这是什么情况。
南通武将无不惊叹他那深不可测的武功,居然能徒手将金印捏碎,这得需要多大功力
南通文官无不诧异他的意图,将凤印捏碎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可金印向来是祖传之物,毁物那是绝对的大逆不道,罪可致死。
而他居然敢做出如此惊世骇俗之事
摄政王简直太狂了不但先前不将南通皇室的威严放眼里,现在连他自家祖宗的威严都不放在眼里了
她见状,清冷的目光闪过一丝暗流,随即荡然无存。
而北宫晟继续不停顿的挥了挥手,江淮微叹一口气,立刻将桌上那卷缠的厚厚的绸卷取过,站在阶梯之上往下一抖。
绸卷一头捏在手中,一头打着滚儿顺着阶梯朝下滚去,那密密麻麻的楷书整齐的罗列着什么,众人的视线随着绸卷滚动的方向由上至下瞟去,发现竟连绵不绝。
绸卷一直滚了百余丈才停住。
眼尖的人顿时看出了什么端倪,大吼道:“这是聘礼的礼单”
众人咂舌,这得是多少聘礼才能写这么多
纳兰芮雪眸光淡瞟,秋瞳微微收缩,随即清冷回归。
北宫晟静静的看着她神色的变化,良久,望向纳兰兴德:“镇国将军,这是一千抬聘礼的礼单,本王问你要个人给不给”
一千抬这下连南世君眼底都划过了惊诧,这可是整个天下皇家封后的最高规格。
陈叶兰也瞠大凤目,要知道,这大陆多少年没出过千聘娶后的传说了,她当年也是南世君五百抬聘礼娶走的,就这,也算这么多年皇室不错的规格了。
一般正经人家娶正室也就几十抬,多则百抬。可纳兰芮雪算什么东西居然能得这样的风光
众人唏嘘,此刻终于明白了,摄政王就是冲着纳兰家来的而他先前开口便问的苏校尉,难道是他们南通最大的笑料与苏墨订婚的纳兰芮雪
意识到这,大殿轰然炸锅,关于纳兰芮雪的名字几乎响彻整个殿堂。
摄政王这是超规格的娶皇妃吗娶那个贻笑天下的女人可那个女人今天怎么没来
说实话,太多人听过她的名字,但从未见过她的真容,此刻好奇心大起,都纷纷朝纳兰兴德看来。
纳兰芮雪微攥了攥拳,朝北宫晟瞟去愤怒的一记。这男人有多狂,她是知道的,她曾也想过,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点她的名字,但是没想到,他压根不提,而是用这种方式一步步逼她。
纳兰兴德一怔,握着酒樽的手紧了紧,鹰目低垂斜瞟了一眼,接到她毫不所动的示意后,顿了一瞬,淡淡道:“不给。”
什么不给一千抬的聘礼,这下大殿更炸开了锅。
北宫晟唇角浮起淡淡一笑,好似对这个结果已经预料到,没有任何波澜,而是云淡风轻转眸望向天际,末了,淡吐一个字:“烧。”
烧烧什么将礼单烧了吗
江淮有些无奈的迅速瞟了她一眼,随手将礼单往场中随便一扔,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轻轻一抽,带着鸟鸣的信号窜向天际,“簌簌”的声音让人心越来越凉。
他不会。
事实的确是这样,没过多久,西方的某处开始烈火漫天,腾起的火焰将原本夜幕的天空映出粉霞般的色彩。
他默不作声的给自己添了盏酒,黑眸深邃的让人察觉不到他在想什么,他谁也没看,只是淡啄着酒,神色悠悠的望着天际,看粉霞越来越红,又越来越淡。
纳兰芮雪也静静的望着天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纳兰兴德微叹口气,也对着酒樽浅啄起来。
而殿中此刻已经不能用喧闹来形容,所有人都知道摄政王在做什么,可如此决绝的态度闻所未闻,一千抬啊一千抬那可是天文数字的聘礼。
纳兰家若看不上,他们家都还有适龄的女儿啊
此刻,再也没有人怀疑摄政王这个男人还有什么不敢去做。
贴在他身上的标签太多,唯独狂妄这一条,让人惊叹。
待火势差不多湮灭之时,北宫晟再次回眸对上悠悠打量他的南世君,唇角浮起薄薄的笑意,将龙案上的卷轴往南世君桌上一抛。
继而言道:“南王,本王问你要个人,你看给不给”
还有纳兰芮雪有些诧异的抬眸,扫了眼依旧镇定的他,心头不祥的预感越来越胜。
南世君接过,带着疑惑的目光打开,瞬间惊愕,不置信的瞟向北宫晟,鹰隼的目光似在再三确定他是否在开玩笑。
北宫晟将酒盅放下,深邃的黑眸淡望了她一眼,唇角勾起凉薄的冷笑,转头对视向南世君。
“龙印我带来了,若你同意,现在就可印章,若你不同意。”他顿了一瞬,悠悠的一个字一个字吐道:“也劝你收好,说不准哪天你就想同意了。最好不要毁了,因为,本王从来只给人一次机会。”
狂妄的语气让人恨的牙根发痒。
南世君攥了攥卷轴,冷冷一笑:“东西我收着,只是恕我不能答应。”
“无妨,本王等着便是。”北宫晟淡淡一笑,颇是满意的慵懒往龙椅上一靠,黑眸扫了眼桌上的花名册。冷笑道:“娶纳兰迎春。”
什么众人皆怔。
纳兰芮雪闻言,袖袍中的手微微颤了颤,清冷的眸子终于泛起涟漪,虽然这是她的意愿,可真听到他如此说出来后,原本平静的心头还是,特别是听到他如此云淡风轻的口吻之后。
不等人都反应过来,北宫晟起身,对着身后怔愣的青龙部吩咐道:“走”
一行人行至纳兰兴德桌几前的时候,他顿了脚步,眼神瞟了眼那个依旧镇定的身影,唇角勾起更深的冷意,冲着纳兰兴德嘲讽一笑:“跟老将军缘分不浅,这声爹看来本王叫定了”
纳兰兴德眼眸迸出愠怒的花火,冷笑道:“臣惶恐。”
“惶恐无事,有人不惶恐便成。”他冷冽一笑,继而问道:“纳兰迎春人呢”
坐在纳兰兴德身后女眷桌上的纳兰迎春被惠氏推了一下后,急忙起身,忐忑不安的走上前俯身躹礼道:“小女纳兰迎春见过摄政王。”
她现在脑海里全是蒙的,以前她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那天纳兰芮雪说他会娶她的时候,她还不信。
此刻她已然知晓,原来摄政王一直看上的是她的姐姐,可他真愿意娶她,这这消息来的太突然,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
北宫晟上下打量一番,颔首道:“倒是个标致的。”唇角冷笑,淡吐道:“走吧。”
纳兰迎春惊愕,疑惑道:“走哪”
北宫晟上前一步,欺身到她面前,硕大的阴影让迎春心头产生更大的不安与恐惧,如果以前她还做过王妃梦,此刻见到真的摄政王后,那种铺面而来的肃杀让她胆怯。
她感觉,他完全不是娶她,而是来要她的命。
他凑到她耳际冷笑道:“能走哪晚上侍寝”
声音不大,却能让周边的人都听见,纳兰芮雪身子一怔,迅速抬眸朝他看去。
北宫晟冷眼回瞪一记,说罢,粗鲁的抓起迎春的胳膊,就往外扯去。
下一瞬间,一把利剑挡住了他的去路。
黑眸微微闪烁,他唇角勾笑,冷冷望着利剑的主人。“苏校尉此举恕本王不懂。”
纳兰芮雪轻抿了唇瓣,淡淡道:“王爷尚未娶迎春过门,未行三跪九叩之礼,众目睽睽之下,此举只怕不太合适吧”
她本不想管,可这男人也太随便了,国宴之上,拉着纳兰家的姑娘随便的说侍寝,简直是在扇纳兰家的脸面。
三跪九叩北宫晟觉得简直可笑之极,松开纳兰迎春的胳膊,他负手欺身上前,巨大的阴影笼罩住她,红唇抿出沁人心寒的冷笑:“三跪九叩一个姬妾侍寝也需要本王给苏校尉报备一下”
周围人一片哗然,纳兰迎春亦惊愕抬头,姬妾
他言辞的挑衅也让纳兰芮雪清冷的眸光闪过愠怒,攥紧拳头,她火道:“摄政王不金口玉言,当众点名王妃了吗”
“王妃”北宫晟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冷冷一笑,黑眸锐利的望向她。“刚才本王问你要人的时候,你不愿,凤印已毁,不如苏校尉告诉告诉本王,哪来的王妃”/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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