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掀开面具,很快的隐入了丛山之间。
三个时辰后,山谷里还在一遍又一遍的传出声响。
“江少将”
“三少。”
难道尿个尿也能把自己尿丢了众人吹着凉爽的山风,饥肠辘辘的仰望星空无语凝噎。
当北宫晟走了后,纳兰芮雪浅睡了会儿便起身,看着又骤凉的被窝有些怅然若失,想起先前久违的吻,心头情绪极度复杂,那是一股甜蜜与哀伤并存,眷恋与不舍同在的触感。
“苏校尉起来没”初夏举着水盆走进前帐,放下盆转向屏风后面。
看到发呆怔愣的长姐,眨了眨明亮的大眼,轻轻落座在榻边,抓过她的手正想说点什么,突然眉头紧锁。“长姐,你最近身体越来越寒了,抽空去治治呗。”
虽然不知道长姐去哪里治疗,但每年快到夏季之时,就是她体寒最盛之日,会消失几天,也是听师父说过她去治身子了,似乎连父亲都不知道此事。她也是无意中撞见过一次,长姐体寒的几乎触不到呼吸,深陷沉睡,谁也唤不醒。
她心头一颤,想到已经隐入世外,从此两不相见的十八穴士手,唇角浮起淡笑,颔首道:“好。”
“起床吧说不准晚上姐夫就跑来找你兴师问罪了”初夏调皮的吐吐舌头,虽然长姐不让她喊,但也看的出来喊姐夫的时候,长姐眼底深处那如千花竞绽的笑意。
果然,她闻言抿嘴一笑,任初夏扶着起身。
突然,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瞬黑,她晃了晃身子,紧抓着初夏的胳膊勉强站稳。
“怎么了”初夏紧张的看着她骤白的面色,指尖颤抖。
她深吸几口气,平了平心情,感觉体力回来些后,朝初夏淡笑道:“无事,坐的久了,有些头晕。走吧,出去吧。”
初夏看着她强忍的面容,紧咬下唇,眉色泛过不忍。
她洗漱完,重新整理好衣襟,开始坐在前帐大案前开始看地图。初夏歪着头想看她身体如何,却发现她头顶上有一根细细的红线。
“这是什么”初夏指着她头顶,她怔了怔,抬眸看去,大帐顶端似乎挂着什么东西,用两件衣服披挡着。
疑惑起身,缓缓抓过熟悉的红线,那是她昨夜绑在帐内的绳子,愣了一瞬,试探性的轻拽了拽。
衣衫滑落,红绳也坠落,红绳的另一端,绑着百十条绳子,绳子的端头都绑着白色飞絮般的东西。
随着白色飞絮飘落,头顶由铃铛组成的硕大的风铃开始轻轻摇曳,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极其动听,她与初夏两人眼眸渐渐怔大,傻愣原地。
金色风铃淡摇,美轮美奂,但它组成的形状是一颗跳动的心。
白色飞絮中,她仰望半空,渐渐,眼眸一片模糊。
依稀间,似乎看到他对着她清浅淡笑,含着满满温柔。
依稀间,似乎听到他喃喃对她说:“我想你了。”
依稀间,似乎感受到他为她跳动的心,一如头顶摇曳的风铃,绵绵低语,摇摇浅唱。
晶莹的泪珠沿着面颊滚落,贴着耳际流入脖颈,划入心房最暖的的地方。
初夏怔愣许久,终于明白原来摄政王已经来过,看着眼前震撼的一幕,初夏心头如被重鼓击过,这一瞬间她只想说一句。若有男人此生能为她如此做一回,真是死也甘愿了。
等杨衡来时,看到的就是苏校尉对着一个木架支着的心形风铃静默凝望。
杨衡一怔,疑惑道:“苏校尉这”
“夏儿送我的。”她撒了谎,反正初夏的容貌还没完全张开,而且鲜少出门,几乎没人见过,她便由其扮了小厮跟着。此刻她已将风铃从帐篷顶端卸下,订了个木架挂在当中。
那密密的红线坠着的金色铃铛好美,她看的有些怔神。
杨衡抓抓头。其实他们几个副将看出来了,知道四小姐在随军,但四小姐是校尉的徒弟,也都没吱声。毕竟苏校尉也得人照顾起居,虽然军营不许女子出入,但大小姐小时候也被纳兰将军偶尔带到军营来玩,反正也不是披甲上阵,学男子打仗,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只是这算怎么一回事这可是颗心,难道说,四小姐爱慕苏校尉
纳兰芮雪此刻也只是随口一说,她舍不得拆掉,但军营里挂这样一个物价迟早惹人怀疑,便借夏儿的名头了,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对初夏的未来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距离萍百关七十里地的小北河附近,坐落着一座规模不大的阵营,这是拔营后的前锋营,北宫晟打了不少城,但是只占了城门,并不进城,只让军营扎在山川河流间的空地之处。
未时十分,袭墨带着高飞龙及几位俘虏的副将回来,将高飞龙一脚踹进军帐,他单膝跪地叩首道:“王爷人已带回,三万俘虏军已被圈禁起来。”
“起来吧,给高将军松绑。”北宫晟此刻坐在军帐宽阔的罗汉椅中,椅前立着红木方案,他垂眸在快笔急书,从行云流水的姿态便知字体潇洒,他并未抬头,而是雍容淡吐。
大帐两侧的高椅上,漠北与江淮静坐两侧,除此之外,帐内只立着四名士兵,并无旁人,七人的大帐十分安静。
高飞龙被袭墨松绑后,起身扫视一圈后,转了转被勒的生疼的手腕,怒骂道:“北宫晟你个狼子野心的贼子窃我南通,定不得好死”
高飞龙的谩骂没有让他的笔停顿半分,见他不做声,高飞龙涨了脾气,继续大骂起来。
一刻钟后,高飞龙停了下来,整个军帐没一人说话,不应该是所有人都没有反应,高飞龙差点懵了,怀疑自己说话他们听不听得到。
又沉寂许久,整个大帐还是除了呼吸声与北宫晟毛笔滑过纸张带出的声响,再无其他。
高飞龙越来越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他被无视了
又过了一刻钟,高飞龙终于受不了再度开腔:“北宫晟你说话”
北宫晟闻言,这次顿了笔,黑眸半抬悠悠扫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绚丽的弧度。“怎么就这点耐性”
放下毛笔,他将纸折好,装进信封,封上蜡印,隔空飞甩向袭墨。“将信带给慕容俊。”
“是”袭墨抬手准确无误的接好,塞进怀中便转身而出。
北宫晟这才懒懒的靠回椅子,正视向高飞龙。“高将军平时闲来无事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高飞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眸光再三扫向对方,但压根看不出来任何端倪,北宫晟跟他说话的口气淡的就跟路人闲聊似的。
愣了许久,高飞龙排除掉青'楼'跟赌坊后,回道:“钓鱼。”
北宫晟点了点头,一撂衣袍起身:“走吧去钓鱼”
vip第九十章,夫妻斗法2。腹黑王爷不好惹。
正文:20148
青山悠悠,碧波水岸,一座铁索桥横跨小北河两岸,也许是雨水充沛,水已经淹过索桥,但因桥身木板的浮力,中间位置倒没有完全坠下去,只是晃晃悠悠漂浮在水面。
此刻,高飞龙握着鱼竿手一直在颤抖,费力的咽了口口水,看着脚下浮沉腐朽的木板,又瞟了眼那碧波千尺,深不见底的河面,心里千万次的咒骂。
他丫的摄政王脑子是不是有毛病钓鱼选这种地方万一掉下去怎么办索桥一直在随波逐流左右摇晃,不但晃的他心惊,而且晃的他眼晕恶心感觉再呆一会真会吐出来。
而他最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要钓鱼就因为他说喜欢钓鱼大战之上,风声鹤唳,这是多么严肃的事情而他们现在如此娴静至极
高飞龙这一生从未脑速运转的如此快过想了千万条理由,没一条能说得通铍。
瞟了眼身侧的男人,他面容清淡的掂着鱼竿稳如山钟,从说了钓鱼后,自始至终就再没说过一句话,而他身边的两名少将一个横躺在一根铁索上看夕阳,一个双手抱怀站在一块已经完全脱落索桥的木板上,任其浮萍。
全他吗都是怪人高飞龙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又扫了眼岸边立着一排更茫然的皇家军副将。
人生从未这么糟糕过枇
天色越来越暗,眼见夕阳就要落山,高飞龙看着身侧男人又钓上一条鱼,皱眉心道,这鱼都看上他了怎么不来自己这边
见北宫晟抓过鱼,再次卸下鱼钩后又抛入水中,终于受不了了,怒道:“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这压根不是来钓鱼的好吗
北宫晟侧头悠悠瞟了他一眼,淡笑道:“钓鱼需静心,给你磨磨性子。”
“噗”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喷气的声音,南通将领皆懵了,摄政王这是拿他们消遣来了
高飞龙想起北宫晟先前说他没耐性的话,此刻彻底崩溃他们是敌人应该打打杀杀,应该在大案上谈条件,商议怎么赎走之事这他吗算什么
见他暴怒的模样,北宫晟抿嘴一笑,眸光重新落回水面,幽幽道:“此番看来,高将军不像是喜垂钓之人,脾气焦躁,眼窝深邃泛黑,想必是往日常出没莺燕之地,盛赌之处吧”
高飞龙一怔,没想到对方通过这就能推断出他的喜好,的确,他压根不喜欢这些酸腐文人的事,但又不想被人说他龌龊冷笑一瞬道:“别说摄政王你不去”
漠北闻言乐了,抖动身子不断嗤笑,晃的铁索桥更摇摆不定,高飞龙差点一头窜进水里晃了好久才扶稳身子,懊恼回头瞪了漠北一眼,怒道:“哪个男人不去笑什么笑”
这话一落,连岸边看押的众青龙侍卫都笑起来/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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