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枪握的更紧,一股莫名的战气钻出,带着狂傲的气势。
“赫赫赫”
军人用最直白的又整齐的呐喊表达着此刻激动的心情。
一阵烟雾弥漫,尘埃落定后,落水崖葫芦形口不但被倒塌的高山堵住,另一侧封闭到五无路可走的山脉被炸开,乱石之中,隐约可见波光粼粼,在金阳下翻出青蓝的色彩。
北宫晟在空中遥看着大地山川,唇角抿出丝淡笑。“原来是暗河”
纳兰芮雪狡黠而笑。“青河最大西南平原支流,路经落水崖。”
从他告诉她,青河可以横通南北之后,她就派人去勘察了多次,发觉青河支流最大的支流漠河隐入山涧后,竟有几余里不得踪迹。
地图绘制好后,她多方比划,最后确定支流应该途径落水崖,可方圆并无河脉,想必是山底暗流了。
于是就萌生了这个大胆的想法,炸山,军队便可乘船离开。
进可直攻南通皇都,退可北上回国。
“我的夫君大人,现在我们该何往”她盈盈而笑,带着几分调皮。
北宫晟笑横她一眼,抿唇倾笑道。“自是去会会骁骑营了。”
“你知道”她心头一颤,不置信的看着他。
这封圣旨可是宣武帝亲笔撰写,北宫皇室肯定没人见过,他是如何知晓的
他黑瞳泛出几许精光,凑上前在她唇间一啄。“不知道敢放任你去赌”
“你就知道他们是为了骁骑营的前身”提及这,她眉色有几分不屑,但满溢的骄傲毫不遮掩,引得他低低嗤笑不止。
“走了我的女王大人”
见琢玉楼的人已经有条不紊的指使北军撤离,他一手抓着银链的手微抖了抖,在高空盘旋的鹰鹫得令,开始振臂朝南方疾驰而去。
众人刚从炸山改河中回神,就急忙朝天空看去,哪里还能看清一双璧人的姿容。
只能看到几抹黑影带着不知道是一团,还是两团的光影在视线中渐行渐远。
不过寸金间,等西燕先锋军高歌猛进冲至落水崖口时,面对骤然突升的石山,目瞪口呆,赶了半个多月,眼看到嘴的肥肉,偏偏下不了口,这可怎么行
对南通的做法也甚是不满,路线给的压根是错误的好吗
回禀先锋军领头冯德隆将军后,他驱马上前,看着新裂的石渣,心底骇浪翻涌。
这怎么可能隐约听着山体那边传来人群涌动的声响,让他更加确信,这道山是新增的
怒火中烧,示意士兵上山顶一探究竟。
可原本的山路早都被炸的七零八落,哪里还有路可行巨大的石块毫无着力点,众人看了半天也无法上去,后来只能用飞索攀岩。
但新炸的山石还都是零散的石块,何其松动,压在山底的部分没炸透的炸药时不时还来一下,虽然威力不足够再次炸开山体,但总会产生晃动。
犹如地震般让人惊恐。
而最让人惊恐的事出现了,由于山体内央有蛇窝,这一炸多条新孵化的小蛇被炸的血肉模糊,母蛇悲愤不已。
蛇是冷血动物,但报复心极重。看到这群“始作俑者”,怎肯轻易放过。
很快,四周山脉源源不断地游来了无数的蛇,有大有小,有毒有牙,一条条嘴里都发出“咻咻”的声音,幽幽吐着蛇信子,对着悬挂在山间中央的士兵就毫不客气的一口。
更别说山石松动,不断有石块砸落。
“啊”无数惨叫响起,不断有人从上坠落下来,登时脸青血流,十分恐怖。
“走快走”
不断有士兵尖叫,冯德隆大惊,急忙甩着马鞭后退。
可后面涌动而来的士兵将路封死,落水崖的葫芦口形状,只有一口,纳兰芮雪当时看上这里,就是为了让他们前不能进,后不能退。
有的时候,劣势是把双刃剑,不但能坑你,还能坑你的对手。
只是,蛇的涌动是她从未想过的,北宫晟只在看到火药后,气旋炸崩的瞬间将一切硝灰吹到了葫芦口的方向,更别说乘着鹰鹫远离的时,很友好的从空中暗撒了些配制的血粉。
在万蛇窟受伤后,他跟景南被万千狂蛇追逐,让他意识到蛇喜欢血腥的味道。
他只是上演了一幕没人看到的天女散花而已。
所以,即便没有炸开蛇群,有些意外,也绝非是意外。
一切真的只是而已,嗯,他不坏,他的媳妇更不坏,他们两人都是大大的好人。
无数的毒蛇涌动,不断有士兵中招,更大的血腥味引来了山狼,饿虎,虽然看着人数众多,尚未靠近,不过那跃跃欲试的姿态以及幽幽发光的厉眸让人看到都不寒而栗。
“这他吗是什么鬼地方”冯德隆大怒,正想让哨兵回去禀报二皇子,前方路不通,请求后撤。
谁料二皇子穆御杰的帥令率先到,苛责他为何停步不前。
抓北宫晟这让人想想都振奋人心的事穆御杰怎按捺的住,生怕军功被南通抢了。
只要能抓住北宫晟,他就能继承皇位
穆天昊回国了这对他的威胁太大,特别是这次出征差点让穆天昊挂帅,如果不是他母妃暗中使劲,让朝堂给了父皇不少压力,只怕还轮不到他。
当下,西燕先锋军乱成一团,进就算北昌的军队已经困死在落水崖内,但移开此座乱石山全军开动也得少则三四日,万一筋疲力尽被打个措手不及该如何
更别说还有这突如其来凶残之兽。
退二皇子的军令又绝对不允许
等穆御杰弄清楚前方情况的时候,已经是半日之后,又得探子回禀,北昌大军已经在有条不紊的从漠河乘船南下。
西燕大军这才后退,改道南进,只要过了萍百关,从峰海关切入,还是可以拦截下北军
毕竟漠河只是支流,不甚宽广,十几万人乘船撤离也要时间。
“三军听我号令往萍百关全速前进”
金旗飘扬,重整旗鼓的西燕大军重新奔向南方。
万丈高空上,纳兰芮雪紧紧抱着北宫晟的脖子,不敢看下面,天杀的作死吗她从不知道她居然恐高,或许这是一次从未经历过的体验,她还不能适应,但只要往山云漂浮的下面扫一眼,头晕目眩就接踵而来。
“总不至于是怀孕了才有反应吧”她不禁小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北宫晟只听得她低喃着什么,耳际呼呼的风声让他听得不太真切。不过她如此小鸟依人的模样,他很满意,一手扶着银链,一手搂着她的腰密合在怀中。
“没说什么”她立刻轻咬唇瓣将头摇成拨浪鼓。
虽然,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了,告诉他也无妨,可现在是万丈高空,她还真害怕他听到后大怒,将她从上面丢下去
微微抬眸,看着面前如玉的俊颜,她开始幻想起他知道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北宫晟扫了眼有些傻笑的她,觉得好笑,怎么飞一次就这样傻了
他小心平稳着飞行的方向,问道:“你怎么就自刎了跟我说说呗。”
听他声色还好,不似发怒模样,她如蝶翼般的睫毛半眨了好几下,将头又埋紧了点,开始潺潺道。
两刻时辰前:
她一个飞旋,转身将顾百胜身侧的一名侍卫带头割落,那个是那日一直守在她门外的士兵,顾百胜的亲信,虽然她跟苏子安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为了防止他以后乱嚼舌跟,传到晟耳朵里,她还是毫不留情的选择了杀
开玩笑,自刎她从发誓那天起,就不会将自己的命交给南通这块地方。
君若除我,我必除君
就算天下谁都容不下她,不还有个男人会不离不弃吗她怕什么
就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不能轻易的死掉。
如果赌不赢,她就一路杀出去,反正她无牵无挂,从纳兰氏除名那刻起,她只孤身一人,虽然不想走反路,但反了又能怎样
只要想起那个狂妄到极致的男人,她就无所畏惧
那一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骨血里流着一股狂傲的血,不屈任何人,不让任何人,任何事主宰命运的血。
人头滚落的刹那,顾百胜吓的尖叫起来,要知道,剑锋挥过身边人脖子的时候,几乎也是贴着他的脖子过去的,那赫赫的寒风还缠绕在脖颈。
急速退后几步,大吼:“纳兰芮雪你反了吗”
反了她唇角浮起冰冷嗜血的笑意,犹如地狱使者让人胆寒,顾百胜吞咽了口唾沫,一时间被吓怔。她没理顾百胜,而是转头朝杨衡等人看去,眸光转为挑衅的冷光。
他们几人跃动的身子,紧绷的神经,还有不置信的眼眸在看到地上人头的样貌后长吁一口气,松懈下来。
接着都怒目瞪着城楼上那个冷笑的女人,没好气怒吼道:“我的姑奶奶,开个玩笑至于这么吓人吗”
纳兰芮雪不屑冷笑。“都长胆子了”
耍她从他们回来卸了伏虎营虎头标志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已经赌赢了。可这群混蛋居然一个个都那么义正言辞,行既然他们想玩,她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杨衡瘪瘪嘴,不满道:“耍了众兄弟几年,都不让我们耍一回儿”
刘源以手握拳,遮着嘴低笑不止。“我就说你们肯定不能成功,还偏不信”
“少来你不也参与了吗”陈凡不满叫嚣,对上搂上女人的眸光后,瞬间身子软了下来。犹如泄气的皮球,提不起先前半点威风。
周坤与方少坤面面对视,长叹一口气。“唉以后日子看来要更惨了”
真是的太过分了,这几年众兄弟被她哄骗的可以,好不容易逮住个把柄,几人商量着怎么也得让她被骗一次,吃吃蔫,最好痛哭流涕的说她错了,求原谅。
然后哥几个就心怀大度的说算了,不计较了,以后把她当妹子般宠着即是。
谁料她居然拿自刎来吓他们,太过分了简直没人性,没血性,没人道
看着她那锐冷凌烈,一如既往压迫人的气势,他们就知道,完了以后还是被统治的份。
一个女人领导了他们好几年,想想都心颤,虽然说生气吧,的确有一点,但倒不是因为大男子主义自尊心受创,而是觉得怎么着这么多年过来了,他们给纳兰家卖命年份能追溯到百年前,哥几个也算该信任的人吧居然被她如此当贼一样防着。
难怪她以前所住的地方夜夜都是金铃悬挂,难怪她总是面具遮面,难怪每次洗澡她都会默默的背过身子。
天哥几个可都被她看光过她还默不作声忍这么多年,她早说能死吗
她不要节操,他们还要啊。
她不要脸面,他们还要啊。
她不要命,他们还要啊。
只要想到那个不怒自威的摄政王,几人就无意识的咽了口口水,这事要被他知道了,会不会拔了他们哥几个的命根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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