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别的女人对来她来说,虽然看着不爽,但不算什么威胁,真送走会闹的朝堂一片血雨腥风。
不介意北宫晟显然更不满意这个答案,半眯的眼眸闪过一缕不爽的气息,闷了口气,他再次缓缓试探道:“那如果是送走宁羽然呢”
什么她这下是真的被他的言语惊到了,身后惜娟与安灵瑶也倒吸一口凉气。
北宫晟熠熠的黑眸紧盯着她面上的每一寸肌肤的起伏,很明显,他提到宁羽然的时候,她的反应比先前要激烈。
看起来,问题出在宁羽然那
她格外介意宁羽然
两人眸光再次交织一瞬,这一次,是他率先别开了眼帘,她微微泛出期翼的眸光又渐渐暗淡下来。
北宫晟垂眸,幽深的黑瞳泛过思索,却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纳兰芮雪想了想宁羽然大着的肚子,末了淡笑道:“别开玩笑了,吃饭吧。”
说罢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他倒没强求,盯着她身影瞧了会儿后,继续动筷。
她静静的看了他一眼。
他是说真的,还是做戏说给惜娟与安灵瑶听
想了想,苦笑一瞬,她何必庸人自扰,除非北宫晟真疯了,不想要皇位了。自古所有帝王的祖制在那,就算不愿接触,也得娶几房妻妾摆在那占位置,毕竟一后两贵妃四妃是老祖宗定下的,谁也不能破坏。
他只要别再娶人进来,她就算谢天谢地。
一顿饭结束,北宫晟说有事要出去趟,让中午别等他吃饭。
她默默点了点头,他无奈的再三看了她良久,确定她的确没有什么想表示的动作后,闷闷的走上前,抱着狠狠亲了一番,直到她喘不上气后,他才啄了两下松开。
丢下一句:“笨女人”后,转身离开。
她扶着殷红的唇瓣,感觉到身侧彻底目瞪口呆的两个“丫鬟”,脸烧成了血红色。
惜娟跟安灵瑶顿了顿,从惊愕中回神,再次恢复了不屑的眸光。
纳兰芮雪瞥了她们一眼,便转身到侧厢去看青芙了,等她回来的时候,发觉这两个“丫鬟”已经肆无忌惮的坐在罗汉榻上闲谈聊天。
“那王妃也不怎么样嘛我瞅着没啥脾气。”安灵瑶嘎嘣了口瓜子,拍着小手颇是不以为意。
从昨天来当差,就发现这王妃简直安静的可以,几乎没话,看人也是冷冷清清的。她跟惜娟去院里玩了好一会儿踢毽子,也没见王妃吭过声。
“是啊病蔫蔫的,又太瘦,听说都怀孕三个半月了,你瞧瞧她那肚子,平的跟镜面儿似的。”惜娟小啄一口茶,皱眉道。
“你说王爷为什么把我们调过来伺候她呀完全跟宁侧妃不是一个档次嘛跟着她肯定要被华美人她们欺负死了。”安灵瑶撅着嘴满脸不满。
“有什么办法不跟着她你想被宁侧妃弄死吗”惜娟戳了戳她脑袋。“虽然看着没啥用,但是总有王爷疼爱啊,哎,女人真是,自己怎么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选个好男人。”
纳兰芮雪青黛半皱,这两个小妮子这么看她
不过她现在没什么心情管这两丫头,清淡的瞟了眼,越身走了出去。
清丽纤柔的人影慢慢远去后,安灵瑶与惜娟张大嘴巴久久未合。
“她走路怎么没声音”
“她站我们身后,怎么没响动”
墨霖苑内,深宫之中,宽阔的大榻四周碧水青帐摇曳,此刻榻上躺着一个只着肚兜衬裙的女子,她正在安然宛睡,如瀑布般的青丝平平披散在身后,衬的肌肤更加雪白,只是原本雪瓷般的肌肤上如今多了一些星罗密布的粉紫色痕迹。
北宫楚沐浴完走进,深邃的黑眸静静凝视一会儿,走上前推了推她的胳膊。
接触到那如丝的触感,他指尖微顿了顿,末了松手,走到落地的铜镜前,掀开衣襟自己上药。前夜那丫头抓伤的痕迹虽然不深,但是到现在血也没有完全止住。
昨夜又被她那么一蹭,再次破裂。
想起那个野猫般的女人,他紧蹙了眉峰。
不一会儿大殿叩门声传来。
“说”他冷言。
“禀报皇上,摄政王妃求见。”门外传出一声细微的嗓音。
“知道了朕马上就出来。”北宫楚回答完,走到衣柜前抓过衣衫,正往身上套时,又回头扫了眼榻上的女人,眉峰皱的更紧。
出门的时候,冷声对侍卫道:“去弄两套女衣过来等她醒了将她送回去”
侍卫愣了愣,汗颜道:“是”
北宫楚走远后,接命令的两位侍卫对视一眼。
“昨夜可真吓死我了”
“我差点以为皇上被杀了。”
“嘘”
墨霖苑的正殿内,纳兰芮雪皱眉看着冰凉的大殿,觉得有些寒凉。古刹的建筑透着一股时代的悠远与沧桑,穿殿的风声更带出一丝年岁的恍然。
素白的石柱与沥青的黑砖铺设出的大殿,庄严肃穆,但凝视着深宫,她似乎看到了所有君王荣耀的背后那亘古不变的孤独,亦如独自添伤的兽,危险又冰冷。
心念一动,晟将来是不是也要独自面对这样的空旷
北宫楚走出来的时候,对上她深锁的眉心,似乎是意识到了她在想什么,淡淡道:“所有君王都是这样的生活,晟将来也不例外。”
纳兰芮雪心头一颤,莫名的又涌上了几分心疼。
等一身莹白锦袍的北宫楚走出来后,她微微侧身行礼。“参见皇上。”
“免了别架刀子就成。”北宫楚似笑非笑的瞟她一记,落座到主位上,摆手挥袍。“坐吧”
她意识到他说的是南通的事,不由浅笑一瞬。“看不出皇上还挺记仇。”身影也款步倩移,落到到一侧。
“那得分对谁。”北宫楚黑眸幽转,冷笑一瞬。
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让晟连自己都凶的女人,他可真是印象怎么都好不起来。
接到他控诉的眼神,她也并不介意,浅淡笑后,一扫四周。
北宫楚半眯了眯眼眸,挥了挥手。“都下去”
“是”侍卫全部离开,关上了厚重的大殿,只有四周的天窗与彻夜点燃的烛火映衬着两人忽明忽暗的面容。
“今天来其实只为一人。”她开门见山道。
“如果是为了北宫晟就免了朕的意见已经比不过你了,不必亲自前来炫耀。”北宫楚淡淡道。
嗯纳兰芮雪感觉到北宫楚话里似乎有话,不过也没太在意,而是淡笑道:“皇上多心了,我今天来只是接我妹妹回去的而已。”
“你不是已经将她送出来了吗”北宫楚一怔,没想到她居然是为了那个野女人过来的,不过,本身想将那女人送走的心思突然在听到纳兰芮雪说要接回时,起了一丝异动。
说不上为什么,就是突然不想那么做了。
纳兰芮雪听出了他话里那股淡淡的拒绝,秋瞳里泛过一丝会然的狡黠,淡笑道:“可我是送给我家王爷的,又不是送给皇上的”
北宫楚听着她言语里毫不留情的挑衅,一句“又不是送给皇上的”犹如扇了他一巴掌,第一次,他感觉以前好似收女人变了味道,以前每一次都是对方感恩涕零,这一次倒像是自己自作多情上赶着一般。
他再一次被嫌弃了
紧皱眉头,黑眸更是迸出几道凌烈的光芒,口气也不客气起来。“摄政王妃这话朕倒不懂了,虽不是你亲自送来的,但却是晟的意思,你们夫妻有矛盾自己解决,拿朕拉锯就没必要了。”
纳兰芮雪低低嗤笑。“皇上这话我倒更不明白了,我这不是不想让皇上您夹在中间为难,这才接走舍妹的吗”
北宫楚一下哑口,不知道怎么接才好。他要说的确为难,不是就将迎春送回去了吗如果说不为难,这怎么感觉自己有点没君子风度,想耍赖皮霸占迎春的意思
见北宫楚俊逸的脸瞬红瞬白,她唇角笑意又深了几许。“更何况迎春昨天回来哭的跟泪人儿似的,她又不想呆在您身边,我接回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
北宫楚攥紧拳心。“她如今是朕的女人,岂是摄政王妃一句清淡的说接走就接走的”
“你的女人”纳兰芮雪眉眼一动,莫不是昨夜
北宫楚冷哼。“怎么还需要验明正身不成”
“哦,那就验明一下喊她出来吧。”她颔首。
一句话差点将北宫楚惊的跳起来,他压根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真敢这么接话她到底懂不懂何为廉耻羞涩
纳兰芮雪静静凝视着北宫楚刹那间微白一瞬的面容,明白了想探听的结果,唇角浮出淡笑。“怎么皇上不愿莫不是迎春还是完璧身子”
“胡说跟朕睡了两晚,怎么可能”北宫楚被揭穿,脸上犹如被打了一巴掌般火辣辣的烧。
一时间,他简直恨不得时间倒回,昨夜把那女人要了算了天知道他哪根神经错搭了,第一晚不想碰那女人,第二晚想碰最后又选择不碰。
他简直这辈子都没这么柳下惠过
“那就喊她出来让我验一下吧。”她继续没心没肺。
“纳兰芮雪”北宫楚暴躁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干嘛想打架皇上你可不一定能打过我呐。”纳兰芮雪继续不慌不乱的浅笑,将北宫楚气的心肺乱颤。
北宫楚捏拳,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北昌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这女人就是跟晟齐名天下的“苏墨”,他除非脑子坏了才会想去跟“苏墨”打架。
闷闷坐回椅子中,愤然道:“说你来意吧”
“我就想把我妹妹接回去。”纳兰芮雪正色,也懒得再拐弯抹角。
“朕说了她是朕的女人,不可能”他厉声拒绝。
“皇上并没碰她,妹妹昨天回来哭的很伤心,我不可能把她交给一个动不动就掐死她的男人。”她淬冷了口气,毫不退让。
她哭了吗北宫楚心头一颤,那个在他面前怎么折腾都不哭的女人背过他哭了想到这,他更心烦意乱。
见他踌躇,她继续寸寸紧逼。“人也交给你两晚了,皇上既然没这份心思,就没必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你你说什么你说朕。”北宫楚觉得自己疯了,北宫晟那混蛋到底娶了个什么更混账的怪胎回来
“话糟理不糟皇上今年二十八了吧迎春也才十五,皇上长子都十岁了,这岁数也错差太多,你哪天进皇陵都不知道,迎春于情于理也没必要给你耽搁着,还是让我带回去另行婚配吧。”纳兰芮雪冷笑,字字珠玑。
帮着宁羽然让她难受是吧没关系,以后才慢慢让他难受
一句进皇陵将北宫楚气疯,而那句将迎春带回去另行婚配的话才彻底将他心防击塌,他男人的自尊还从未被这么挑衅过,当下怒吼道:“纳兰芮雪你别太无法无天”
凌烈的嗓音贯穿大殿,带出的回音也亦如海啸。
大殿外,守卫的侍卫面面相觑,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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