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策顺着那悬于门框的白缎往上看,那门上立了块崭新的牌子,上书:谭氏医馆。
这医馆曾经没有牌子的。
本黑鸦鸦的屋子,现在里里外外都是白色的。如今亮堂堂,更显得狭小。
这些来的人,他在那送别宴上遇见的过。沈长策走近了,问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他怎么死的?”
女人哑着嗓子,犹豫道:“听闻很惨。”
沈长策原本不愿再问,可他仰起头,看见了那医馆的房梁。此时太阳映着人的白衣,白衣把阳光又晕在那房梁上。
照妖镜映射一般明亮,房梁上空无一物。
他不知为何,还是开了口:“什么听闻?”
女人看他一眼,便道:“听闻那妖怪不喝他血不吃他心,只是摸着他的骨,连同肉一段一段切割下来······从手脚开始,活活折磨死······”
“别说了。”一旁有人瞪了两人一眼,话末无力,又掩着嘴,却是没落泪。这里的人,泪都流干了。
女人把声音压低了:“听闻那妖是寻思着报复,手段残忍,所以才闹得远近皆知······好在这白绸子哪家都有,昨天刚用过,今天借过来。”
沈长策在白惨惨的人群里站了许久,没有棺里人听,只有活人哭。这礼没头没尾,不成规矩,就好似这年头婚事嫁娶也没头没尾。
不知命和情何时截然而止,所以条条框框最没人理会。
人群很快就散了,白绸一段段拆下。它们从上一户人家来,可能又要到下一户人家去。
沈长策寻不到小狗,又看已经是正午,怕伏江担忧,又赶紧往家中赶。
家前的街道安静,却又有一些非比寻常。
阳光很足。可那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好似鬼鬼祟祟,藏着死气和危机。
沈长策的余光,好似看到几个躲在暗处的身影。
他赶紧回了家,把门反锁了。背后汗津津。
“怎么了?”身后传来伏江的声音。
沈长策吓得转过身来,他看伏江朝他笑。这平福镇,只有他还笑。
沈长策朝他走来,走到跟前时,心换了一种跳法。
“没怎么。”
伏江一双眼打量他片刻,又问:“你看见小狗了么?我想起昨夜回来就没看见它,也不知去哪了。”
沈长策说了谎:“我怕牵累了它,把它寄放在别处了。”
伏江却奇怪:“你什么时候去寄放的?”
沈长策头低着,他的目光轻易被伏江襟前的发丝缠住。
大多人的发丝非黑即白,就像阴和阳、白日黑夜,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他的发里黑混着白。
沈长策盯着那丝白色,一片阳光就透过叶,再透过窗,落在那丝毫的白上。就和谭氏医馆那葱葱郁郁的白一样,刺目圣洁。
沈长策已经把手伸过去,拈花一般,把那白色从千丝万缕中挑出,捏在两指之间。
伏江低了头瞥了一眼,又顺着那手往上,看到沈长策认真的神情。
两人贴得近,伏江凑上去,把沈长策吻得措手不及。慌忙间,那黑的白的已经在手里混在一起,消失不见了。他什么也抓不住。
沈长策喘着气道:“你的头发······”
伏江嬉笑道:“时间过得好快,我都有了白发。”
他说着又要往沈长策身上凑,沈长策又钳住他的双手,慌乱道:“神仙的头发,为何会白?”
伏江狡黠地调-情:“绿水无忧,因风皱面。青山不老,为雪白头。我是为了你。都怪你。”
沈长策脑子轰然:“为何怪我?”
伏江不笑了。一段情话,为何会引得沈长策这样的神情?
沈长策一下惊醒过来。伏江还什么也不记得,就像是寻酒的人,为的是放纵欢愉,旁人何必再提起那些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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