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来就在天地间,何必又躲到天上去。你想听到什么时候,就听到什么时候,三天三夜,十天十夜都可以。不如——不如永远留下来?”沈长策说完,看伏江露出无奈的笑容,又很快意识到是自己在这气氛之下一时痴心妄想,说错了话。
他伸手过去,在伏江嘴角轻轻一擦,要把他这样牵强的笑容温柔抹去。
伏江傻傻地看着他,把他的手挡开了。他手虽冷,伏江却觉得嘴角灼烫之感挥之不去。
他眼睛发红,不得不低下头,强迫自己冷了声:“别这样,你劝阻我的死,就是劝阻天地的生。我为了天地,可没有什么良心。”
沈长策沉默良久,又道:“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依你完成,你尽管放心。我将你带来人间,并不是为了反抗我自己的命运。”
伏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便低下眼睛不与他对视。胸中无限闷苦,也拿了酒送下了。
如果伏江不愿说是因为天地,那么沈长策不愿说便是因为伏江。
与上次在人间心平气和相处,已经隔了两百年。即使河那边的花再美,也隔了千万里。今夜勉强谈了几句,都是欲言又止。
如果缘起之时感情便是站在天地的对立面,那即使彼此有过真挚的瞬间,互诉情肠也已经是太多余的事。
两人都心不在焉,但那琴歌自顾自潺潺流淌,不绝如缕。青楼暧昧的轻纱随风飘舞,把氛围织得朦胧醉人。
人心不纯,琴曲就像是一双手,拨动人的五识,和人心所想交织一起。念头也像看见阳光一样,抽枝吐芽,疯狂生长。
琴曲动情之处,伏江偷偷看向沈长策,忽地一怔,只见他竟然流着眼泪。
伏江看得有些震惊,心一软,大着眼睛看他,忍不住唤道:“沈长策······”
靡靡之音,在不知不觉凋零着天地的生机。
沈长策只轻叹道:“这曲子真美。”
他活着时贫寒困苦,死后又堕入神的手心,不人不鬼了几百年。而此时坐在这里倾听,也是为了伏江。
为何他对自己的爱,永无止尽的烧不完?为何他尝过自己的血,竟然都学不会恨?
伏江慌忙将眼睛从沈长策的泪水收敛过来,勒令自己不要再看。他们应该针锋相对,而不是坐在这里,让他看着沈长策的眼泪受尽折磨。
可从沈长策将他从天外天带出来,沈长策便已经把两人的命运带向了未知。
万年以来,他每次都妥协于诱惑,只有这次妥协于痛苦。等他回过神,他却已经情不自禁倾身过来,在沈长策唇上轻吻了一下。
念头是连自己都没办法操控的,就像是日升月落,四季更迭。
沈长策不禁一怔,他盯着伏江,眼中忽然蒙上一层雾气。伏江正要偏开头去,沈长策却立刻将伏江扯进自己怀中。
“伏江,伏江!”
沈长策似乎已经隐忍许久,他几乎语无伦次,却又什么也没说,只是珍惜地抱着伏江,与曾经那个沈长策别无二致。泪水滴在伏江脸上,伏江仰头:为何他能为了那短短的相爱,连两百年来铸在他灵魂上的痕迹都能完全抚去,永不白头?
两人拥在一起,在人间,好似能嗅到两百年前那股熟悉的气息,温柔的亲吻爱抚一切犹如昨日熟悉。衣衫很快被揉乱,两人急碌踉跄着倒在床上。
弹琴跳舞的妓女已经自行退去。伏江仰头看着青色红色的幕帷,光影晃得他恍惚,一时错觉,只觉得回到了那个黑暗狭小的屋子里。在那个狭小空无的屋子,他脑中没有多余的事,便只能把目光放在沈长策身上。
伏江惊喘一声。床晃动起来,两人浑身汗水淋漓。沈长策低着伏江的头,看他脸上流淌的汗,神情恍惚,不自觉舔着唇,动作愈发热切。
情欲是最唾手可得的欲望,只要开始追逐,就只有享受,没有痛苦。它此时伸出万条丝线,把伏江紧紧缠住,一副身子如同皮影,被操纵着动弹。
不行!伏江的头猛地一晃,开始挣扎。
“没事,没事·······”沈长策喘着气,轻声道。
伏江睁开眼来,只见他亲吻着伏江紧皱的眉,嘴里安慰道:“放心。”
伏江张着嘴大喘几口,喉咙里发出哭一般的呻吟,眼睛却愈发失神。
两人的身子匆忙地追逐,直到极端的快感来临。
伏江被快感冲击得几乎乱了神智,他望着沈长策,哑着嗓子:“我爱你······”
沈长策俯下身子,吻住他干涸的唇,又吻他眼角的泪。伏江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满足地叹息。
伏江夜里忽又惶恐起来,沈长策却又吻着他,嘴里不断安抚:“放心。”
很快,他又忘了那些身为神仙的苦思,卷入无畏的快乐之中。
两百日之于神的万年,犹不可忘;之于人的两百年,更刻骨铭心。无论是否是命运作祟,可在这万年和两百年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比它更光彩夺目。
也许是把那句放心听进了心里,接下来几日,伏江好似真忘了其他。
白日歌舞美酒,夜晚相拥而眠,奢靡放纵的日子持续了几天几夜,好似永远挥霍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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