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事吗?”我听见妈妈故作镇定却依然发抖的声音,我知道她的害怕。
“没什么事就不能来看你吗?”
“我结婚了,你知道的。”
“这又没关系。”
后面的记忆就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渐渐泛糊,我记得不真切了。
等记忆重新清楚时,妈妈已经从我们的生活中离开了。
那是一次下课回家,阴差阳错我就停在一家便利店的门口,看着店里正在播报的新闻——一女子死在近郊的草丛里,身上伤痕累累。
一种直觉告诉我,那是我的妈妈。
亲人的逐渐离开就从此刻正式拉开了序幕。
由于记忆的久远,有些不必要的琐事以及一些令人胆战的事情就自动被我的大脑过滤了。时至今日,剩下的,都是我无法忘却的。
再次接凑的记忆,是我偶然看到姥姥站在桥上正欲向下跳。
我来不及阻止,也没能力阻止,甚至也没有阻止的想法。也许,是这一刻起,我失去了温暖的人味。
我看着姥姥就这样跳入冰冷的江水中,而事后,我只是别开脸抓紧了书包带子回家。
回到家中,我看到囡囡正在做晚饭。是错觉吗?自从妈妈离开后,囡囡好转了一点,会动了,也恢复了自己穿衣的能力。而姥姥离开后,她又开始为家人煮饭,承包起家务来了。
“囡囡,你回来了吗?”我试探地问。
她没说话,只是走到我身边,把一张放在餐桌上的信纸拿给我看。
是姥姥写的。无法想象,不识字的姥姥是怎么拿着字典拼拼凑凑写出这样一封信的呢。(妹妹还在念书时曾教过姥姥怎样使用字典)
信的内容记不清楚了,但信纸上密密麻麻因为泪水的风干而留下的褶皱我却还清楚地记得。
那或许是一个老人破碎的心。
看那封信时,我几度将泣,但是看到囡囡之后,我全咽下了肚。
原谅我不完整的记忆,很多事情就从灰尘一样从我脑子里被扫去了,能留下的实在太过零星。
大概是几天之后,我又偶然看到一则新闻,“xx江中打捞起一具尸体”剩下的我便没再听了,我知道她是谁。
“爸爸,把姥姥接回来吧。”我说。
但是他拒绝了。
起初我也很愤怒,但爸爸的话虽糙理却不糙,纵使再有不甘,也只能吞下了。他说,我们家太穷了,妈妈都还没接回来,实在是没办法再把姥姥接回来。
就这么过着紧巴巴的日子,原以为再苦的日子都能被熬过,但是生活的题目却是一道更比一道难,难的极为刁钻。
不知道是哪一天,我带囡囡出门散步,走到铁门前才突然发现忘了带钥匙,而囡囡居然说话了!虽然她只说了一个字“饿”,但我心头的那种欢愉却是无法言说的。我领着她到了家对面的便利店,花了五元钱给她买了碗泡面。就在泡面即将泡好之时,爸爸载着风尘回来了。激动之下,我拉着妹妹就向爸爸跑出,那碗泡面就这样被我们遗留在店内。
跟着爸爸进了铁门,刚走到第一个小平台,爸爸突然问了一句:“你们刚刚是不是在泡泡面?”大概是我刚刚的话提醒到他了,我回了句,是。
他脱下肩上的登山包,递给了我,说:“爸爸去把泡面拿回来,你们就在这里等我,不要动。钥匙在包里。”“好。”
爸爸的登山包很重,不知道里面都塞了些什么,我拿不了太久,即便是双手捧着,估计也只能坚持几分钟。
在这么短短几分钟内,人生的无常我就见识了一遍,说起来,也是传奇了。
我和妹妹看着爸爸刚走出铁门就被几个男人围殴,爸爸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只能用他那双盈满泪水的双眼透过铁门看着我们。我看不出他的情绪,实在是太复杂了,有悔恨,有无奈,有歉疚,有太多太多我当时不懂的情绪。看着爸爸逐渐失去反抗的力气,我的心里慌的越发厉害。这是,从楼上走下一位妇人,浑身弥漫着奢华的气息,但我看得出,她并不富裕,她那一身到底是水货还是n手货也不值得我研究,同她一起走来的还有以为十来岁的女孩,大概是她的孩子,但那女孩看起来有些呆板,像一个牵线木偶,你让她做什么都行,偏偏不说话。原以为,这只是擦肩的缘分,没想到,却是让我记一辈子的孽缘。
她们停在我和囡囡面前,突然,那妇人用手指指着我的囡囡,说:“你就是五楼那个骚/货女人的女儿吧?小小年纪就跟那么多男人不清不楚,呦,居然还穿短裙?你想勾引谁啊!啊!你这个小婊/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此时只剩下我和囡囡两个孩子再没有大人为我们护航,可当我看到囡囡发抖的肩膀,惊恐的眼神,张着却不发出声音的嘴巴,我生气了。
“这位大妈,您说话放干净点!我妹妹爱穿什么衣服是她的自由,您女儿不也穿着裙子吗?哟,还是旗袍呢,也真是骚的不行呢,哎哟哟,您也穿着裙子呢,是要去见哪家的乌龟啊?”
“呵,呵,原以为五楼只有两个贱货,没想到还漏了一个,怎么?你们穿裙子难道不是想被人/上吗?一个比一个骚,一个比一个不要脸,居然还说我,我跟你们说话都还没嫌脏,你们居然反咬我一口,”她的手指一会儿指着我的鼻子,一会儿又指着囡囡的鼻子,上下抖动,“一家三个女人,个个这么不要脸,还有你家那个男的,都不知道戴了几顶绿帽子了,你们三个还真是不放过他啊哈哈哈哈,也是,像他那样的男人能留住谁啊!哈哈哈哈哈,一家四口,没一个有人样,哈哈哈哈,真是太不要......”
我实在是忍受不了,我把爸爸给我的双肩包狠狠地甩在她的脸上,而我也再也抓不住包,甩完就任凭它掉在地上,那泼妇也被砸地摔在地上,样子颇为狼狈。
但她好像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又举起手指指着我的鼻子,有话想骂的样子,我不知道当时哪里来的勇气,揪着她的领子就拽着她往楼上走,走得并不顺利,因为她的不配合,但不知道我当时哪来的力气,还是生生给她拽了十几步,来到了第二小平台。
她的脚踝因挣扎被台阶划破了皮,流出小滩血迹。随后我听到了囡囡的尖叫,但是我没空去安抚她。对,我红了眼,不把那个泼妇收拾服帖我心里就难受。我揪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墙上砸,我的世界从此刻开始消音,我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重复着按着她的头,让她一下又一下地冲向水泥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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