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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宝商随时恭候您的光临,只等把青木小姐带过去定尺寸就好。”广濑户脸上微微一笑,伸手替他抚平了肩膀上的衣褶。

“其实你也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两边人都心知肚明这桩亲事是个什么性质,估计青木琴织在这上面也不会在意的。”三浦新久眼帘轻垂,动了动幽深的睫毛,笑得很局促。

广濑户听到这话,低头替他拉开了大门,语气体谅道,“那我直接让店员按照正常尺寸做好送过来就行了。”

三浦新久无声地点了点头,带着他迈步向门外走去。

是时,躺在床上的陆流云听到窗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面无表情地睁开眼睛。他拉开柜子找出三浦新久给自己做的西服套装,站在镜子面前仔仔细细地穿戴整齐。

镜子里的人容貌清减,面色憔悴,身上的骨头把皮肉绷得笔直。陆流云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抬起手腕把衬衫扣子一粒一粒系好。今天是他逃离这里的大日子,理所应当要体体面面地走出去。

不一会儿,负责看护的仆妇端着热汤碗在外面轻轻敲了两下门,“陆さん,起来喝药了。”

陆流云从床垫下面抽出一把勃朗宁,一边抓着门把手,一边站在墙角里应了一声好。等仆妇端着汤碗进来后,迅速把门一关,拿枪指着她的眉心低声说道,“别出声,我不想伤害你,但是从现在开始,必须听我的吩咐去做。”

手上的这把枪是他从三浦新久的书房里顺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仆妇未及出气的一声惊呼哑在嗓子里,哆嗦着肩膀勉勉强强地把泼泼洒洒的汤碗拿住了,双眼盯着黑漆漆的枪口慌乱地点了点头。

稍后,陆流云把人打发出去办事,自己站在楼梯口用枪瞄准了仆妇的背影,盯着她走到了客厅。可怜的仆妇站在他的射程范围里,强行稳准心中的恐慌,把搁在茶几上的电话拿了起来,偷偷摊开陆流云递给她的小纸条,开始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看在楼下的几个下人,听到仆妇在电话这头“请医生过来一趟”也没往心里去,陆流云在日公馆“疯癫失常”是公开的秘密,一旦闹起来常有个严重磕碰,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仆妇挂断电话后,缩手缩脚地上了楼。这回陆流云没有再搭理她,只默默站在窗前等青木琴织派来接应他的人到了地,这才施施然走出了卧室。

但凡主子不在家,日公馆的规矩就变得出奇的宽松,下人们乐得清闲,根本没人发现走出去的医疗小队里多出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工。陆流云就这么戴着棉布口罩,跟在“医生”后面堂而皇之地走出了日公馆的大门。而仆妇自认为担不起这份搅局的罪过,在陆流云走后不久,便也偷偷收拾东西溜走了。

整个下午楼上的动静都无人问津,直到三浦新久晚上回到家后,这才发现陆流云已经逃出了自己的手掌心。被打发出去找人的下人们,在这附近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了一通,没有一丝一毫的收获。

三浦新久痛失“珍宝”,又拿不到可以问罪的人,这心中的火气没处撒,跟疯了似的对着陆流云房间里的东西又砸又摔。广濑户侧耳听着楼上的动静,也不过去劝,陆流云走了正合他的心意,只要三浦新久别再异想天开,想闹也随他去。

另一边,顺利离开日租界的陆流云,摘下脸上的口罩,坐在汽车上脱下了穿在身上的白大褂。

“陆先生,请您把青木小姐要的文件交给我们。”伪装成医生的日本保镖把车子停在路口,转向坐在副驾上的陆流云说道。

陆流云脱离“苦海”,爽快地把文件袋从外套里拿了出来,一把交到了对方手上,“东西给你们,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保镖面色为难地拦住他想要打开车门的右手,开口阻拦道,“那恐怕还不行,您知道发生在三浦家的那件事情不是小事,在把情况弄清楚之前,您暂时还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范围。”

陆流云听完这话,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他悻悻地松开攥住车门的手,面无表情地看着日本保镖重新把车子给发动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段路,调转车头直往繁华的商业街而去。日本保镖遵照吩咐,把陆流云直接送到了青木琴织在华落脚的表叔父家里。车子到了地,陆流云人在座位上磨磨唧唧地下来了,在走向小洋楼的路上,他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刚出龙潭,又入虎穴的,自己还真是跟贼窝坑结缘了。”

青木琴织在表叔父那里提前打过招呼,把陆流云简单称之为“落难此地的留学朋友”,光明正大地把人安排到客房住下后,自己拿着文件袋回到卧室拆看去了。青木琴织站在落地窗前,一页一页地把材料翻看过去,且越看越吃惊,到最后险些扶着额头晕倒在地。

人人都道如今三浦家族的正副社长明争暗斗,为了利益不惜分化骨肉亲情,殊不知三浦新久这位后辈比之更甚,居然丧心病狂到亲手杀了自己的大哥。青木琴织捂着心口瘫坐在椅子上,此前她只当三浦新久是一面不起风波的幽湖,沉沉郁郁到照不进人影子,让她莫名觉得心中渗出凉意,直到陆流云的出现才真正让这些潜伏的暗迹呼之欲出。

青木琴织坐在椅子上默默攥紧了自己的双手,直至指节泛白,额角渗出冷汗。她相信,如果自己坐视不理,任由父亲做主这门亲事,接下来三浦新久的动手新目标一定是自己。毕竟,按照他的作风,与其费心去把筹码给哄听话,倒不如直接把附加价值给强取豪夺来得痛快。

咚咚咚,卧室外面响起了一串敲门声,青木琴织迅速把手里的文件塞进被子,转身过去开门。被主子打发过来问话的侍女,站在门口姿态忸怩道,“琴织小姐,老爷让我过来找你确认一下,住在楼下客房的那位陆先生,是不是真的跟您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青木琴织抬眼一扫□□心表叔当成传话筒的小侍女,无奈地扶了扶额角,对她开口道,“如果叔父认为我有这层心思的话,现在过去把人赶走也行。”

小侍女看到青木琴织脸色难看,低低地用日语应了一声“好”,连忙跑下楼把这放心话给转述到主子耳朵里去了。

就这么过去了几天,小洋楼里风平浪静。陆流云如今的近况虽是不能自行离开此地,却比待在三浦新久身边的时候要自由的多,日常在小洋楼里走动,并不会有人上来限制他的行动范围。

而另一边,青木琴织的表叔父人在家中冷眼旁观,确信侄女跟落难小子没有亲密交集后,把一颗悬在高空的心从容放下,开始转手倒腾自己的“大事业”去了。

这位青木姓的表叔父其人,是个高妙角色,素来在个人喜好上最是与众不同。陆流云从花园漫步至客厅,一进门便闻到一股呛人的焦糊味,紧跟着便看到青木老先生烟熏火燎地从香室里一路飞奔了出来,手里还抱了一只做工考究的小金炉。

他侧身让道,望着青木老先生蹒跚而去的跌撞背影,步子挪到香室外面,够着脖子一看,好家伙,两匝庙里供的蟠龙香整整齐齐地码在桌案上,地上飘舞着黑糊糊的纸灰屑。陆流云站在门口脚下踩住半张黄符纸,低头一看,上面朱砂勾的符语潦草的很,瞧着十分的……不正宗,也不知是哪位高人留下的“墨宝”,诓的这日本小老头在家里一跳一跳的。

陆流云脚尖一点,把烧了一半的黄纸符给悠悠踢远,再回头时,已看到青木老先生人回了客厅,正拿着个放大镜对着搁在桌角的小金炉研究,且脸上的神态十分虔诚。他心中暗讶,不动声色地凑到附近探身一看,而后发现搞错了,原来这日本小老头研究的是压在小金炉下面的两张黄纸符。

陆流云瞧这情景暗觉好笑,站在一旁只不做声,同时心中暗想青木小老头这土生土长的日本人,到中国搞起这副神棍做派来倒是稀奇。青木老先生余光瞥到落难小子在朝自己这边乱瞄,他面色不悦地抬起头,伸手一指陆流云道,“你的,过来。”

“我?”陆流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指了指自己。青木老先生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把他招到跟前问道,“中国人?”

陆流云笑答了一声“是”,向他补充道,“介是土生土长的天津人儿。”

“中国人,好。”青木老先生和颜悦色地冲他比了个大拇指,转身从手边的抽屉里掏出一本《易经》来,把它举到陆流云跟前道,“读它,会吗?”

陆流云不明所以地回瞄了他一眼,把《易经》摊在掌心里,随手翻开一页给他念了两排字,却见青木老先生抚掌大赞,拍着他的肩膀乐道,“小伙子,了不起,你们的传统文化我喜欢,杨师傅,高人……”

陆流云定在原地,听他嘴里杨师傅长,杨师傅短的,间或还冒出两句日语来,脸上有些懵,忍不住开口问道,“您,说的那位是谁啊?”

青木老先生珍而重之地把压在小金炉下面的两张黄纸符给拎了出来。陆流云低头看到上面的落款“杨似仙”三个字,这才搞清楚了日本小老头嘴里的“杨师傅”,竟然就是借宿在沈家的那位小白脸。他一时无话,默默站在原地抽了两下嘴角,随即眼前一亮,心中跟着见起了光。

第98章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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