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屠林失望也更加担心的是,元瑞在县城的药铺、医馆里都没有找到刘宝,如此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刘宝是被人抓去了,但他询问了不少人得到的信息却是刘宝最后架着骡车出城去了。
县城外便是宽阔的官道,官道两侧则是阡陌纵横的农田,虽然一望无际平坦辽阔,但却也人烟稀少,便是想问人也找不到人问了。但虽是如此,屠林和元瑞两人还是不曾放弃寻找刘宝,他们就又开始沿着官道继续搜寻。
官道上倒是有不少车辙痕迹,但屠林家的骡车都是从车马行买的最普遍的样式,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记,便也分辨不出什么来。除了官道之上,道路两旁的杂草从里两人也都拨开细细查找,期望着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不多时,屠林突然听到了元瑞的一声惊呼,“屠叔,这里有个人!”
元瑞和屠林是一左一右分别在官道两侧搜寻的,屠林闻言,便快步走了过去,待看到在官道下草丛中蜷缩着的人的脸时,不由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元瑞见屠林如此表情,却是有些意外,道:“屠叔,你认识这个人?”
屠林点点头,他的确认识,因为元瑞发现的人,不是别人,正曾在黑风寨中助他和阮堂行事良多的苏白。不过自回到凤阳县城那一日后,他和阮堂因为李氏一案了结,就离开了县衙,苏白则是作为文家一案及黑风寨涉案之人,暂时留在了县衙里。
那时他们也曾对苏白说过,若是有所需要,可以来找他们,还给苏白留了他们的地址,只是苏白一直都没有出现过,却不想今日,竟在路边的草丛里发现了他。
屠林不知道苏白发生了什么,探了探他的脉搏虽然有些弱,但还是跳动着的,身上看着也没有什么外伤,只是额头烫的厉害,叫了两声,人能听到声音,只是意识很模糊,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见此,屠林便对元瑞道:“去把马牵来,我送他去县城医馆。”他空间里虽然有不少药,但眼下也不知苏白是什么病症,也就不能乱用药,还是得先请大夫看过才行。
元瑞应了一声转身就去牵马,屠林则是扶起了苏白,不想这时苏白突然开口了,很是艰难虚弱地道:“......不去、县、城,不去......”说着还想要挣开屠林。
屠林不由皱了皱眉,他想了想,还是将苏白扶上了马背,然后对元瑞道:“你带苏白去李庄找住在那的老大夫给他诊治一下,等看完了病,就将人送回家里。”
刘宝是还要继续找的,但苏白也不能不管,如此就只能分开行事了。至于苏白不愿去县城,屠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不能不顾他的意愿,左右又不是只有县城里才有能看病的大夫,找别处的大夫也是一样。
元瑞虽然小苏白几岁,但他长得高壮又结实,如今苏白病弱无力,两人共乘一匹马,元瑞倒也能扶得住他,也驾得住马,很快便带着苏白往李庄去了。
屠林则是继续沿着官道搜寻,只是搜寻了许久之后,眼看都到了通往竹溪村的小道之时,却始终没有找到和刘宝有关的任何线索。
就在屠林一筹莫展,心中越发担忧刘宝的处境之际,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循声看去,就见元瑞骑在马上向他快速奔来。虽然离着还远,但屠林还是能看到,元瑞的脸上竟是带着喜色的。
而事实证明,屠林没有看错,元瑞没等马停住,便在马上对屠林大声喊道:“屠叔,刘宝找到了,他还活着,他回家了——”
屠林顾不得多问,当即翻身上马,朝家中而去。元瑞也调转马头,跟了上去。
到了家中,屠林径直去了前跨院里刘宝和王福住的屋子,一进屋,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刘宝躺在床上,额头、半张脸,还有肩膀胸前,以及双手上都裹着厚厚的白布。
一见屠林来了,知晓屠林一直在外寻找自己,刘宝当即就要起身。而没等屠林过去,床边才给刘宝包扎好伤口的阮堂就忙将人按回了床上,道:“别乱动,小心碰到伤处。”
“怎么样,伤的重不重?”屠林走到床边看着刘宝,问的却是阮堂。
阮堂摇摇头,微微蹙着眉头,对屠林道:“身上还好,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脏腑,但是两只手上的烫伤有些严重。”
屠林点点头,面上神色不变,心里却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刘宝伤的不轻,但总归性命还在,而身上的伤也都是能够养好的伤,只是需要多养些时间,如此却是比他之前的预想要好多了。
刘宝的伤也是看着严重,但并没有伤到根本,意识还很清楚,也能够说话,所以虽然屠林想让他先休息休息,回头再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但刘宝却表示自己无碍,当即便将自己经历的一切说了出来。
就如之前王福所说的那样,今日早上的时候,刘宝吃过早饭就赶着骡车进了县城,去熟识的李记杂货铺买火碱,买好之后他也没有再去做别的什么,直接就离开了县城。却不想在出了县城不久之后,就被一伙人拦了下来。
那伙人二话不说,上来就要抓他。虽然他跟着屠林练了一些功夫,但到底时日不长,且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还是被打晕了。而当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地方,身上也被绑住了。抓了他的那伙人也在,其中还有一个穿青衫的中年男子,却是第一次见。
无缘无故被抓了,刘宝自然要问缘由,却不想那伙人竟是什么都没说,上来就又把他打了一顿。就在刘宝以为自己会被活生生打死的时候,那中年男人才制止了那伙人,然后就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目的,让刘宝说出肥皂的配方。
刘宝自然不能就这么将肥皂的配方说出去,就辩解是自己只是个下人,只是做些打杂的事,不知道什么配方。但那中年男人却不信,只说他们早已都调查清楚了,屠家的肥皂都是刘宝和王福两人做的,配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劝刘宝老实的将肥皂配方说出来,不然有他的苦头吃。
见那中年男人连王福的名字都知道了,刘宝就知自己轻易糊弄不过去了,但却还是没有松口,只做出一副被威胁到很是畏惧,但又不敢说出肥皂配方,怕被主家处置的两难模样来。
而那中年男人见他如此,便向他保证,只要他将知道的都说出来,他就不但给刘宝一百两银子,还会帮他改名换姓,如此刘宝以后就能脱离奴籍,堂堂正正的活着了。
刘宝当即表现出心动的模样,但还是犹豫了一会儿,又再三让中年男人发誓保证后,才将肥皂的配方告诉了中年男人。不过虽然刘宝说了,但中年男子却没有马上给他松了绑,而是在之后命人去按着刘宝所说,买来板油和火碱等材料,打算直接当场验证刘宝说的是真是假。
趁着那些人去准备而有些疏于看守的时候,刘宝趁机用屠林教给他的法子弄松了捆绑自己的绳子。但守着他的人太多,他身上又带着伤,就暂时没有逃跑。等中年男人指使收下架起锅灶,开始熬板油的时候,刘宝才突然乍起。
他趁那些人不防,冲到了猪油锅旁边,一把抢过了勺子后,将从锅里舀出融化的猪油,一勺勺就朝着中年男人一伙人的脸上、身上泼去。猪油灼热滚烫,片刻就渗透进衣服里,碰到了人的皮肉,发出滋滋的声音,直烫的那伙人惨叫连连,满地打滚。
虽然泼猪油的时候,刘宝的双手也不可避免被烫到,但和性命相比,也就算不了什么了。只是锅中猪油不多,待已没有了什么之后,刘宝最后一脚将猪油锅连锅带灶踹翻,随后他跑出了屋子,抢了一匹那伙人拴在树下的马匹后,就逃了出来。
他不知道那伙人将他带到了哪里,逃出来后,就只照着一个方向狂奔,幸运的是他没有走错方向,很快就发现了官道,并顺着官道终于回到了家中。
一口气将自己经历的一切都说完,刘宝看着屠林,最后面上难掩忐忑地说道:“......虽然,我告诉那些人的油脂和碱水的比例是错的,但那些人若是相信肥皂的确是用猪油和火碱所制成,那多试验几次,便也能知道正确的比例,所以......所以肥皂的方子.......”
虽然之前屠林就已经交代过他们,但事情真的发生了,他真的那么做了,此刻面对屠林,在不知道屠林到底是什么反应之前,他还是难以心安。
屠林看出了刘宝的不安,便对他安抚的笑了笑,道:“没关系,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嘱咐你的,你都记得,也都做到了,最后才能自己救了自己,这样就足够了。”
见屠林不但没有怪罪他泄露了肥皂的方子,反而还安慰甚至夸赞自己,刘宝一直提着的心这才彻底地落了下来,只是眼眶却是瞬间就红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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