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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商不相信王非说的没钱，真的。

在富丽堂皇的地方包下包间还有这么一餐用料极其奢侈的食物，没钱是做不到的，也许很多年前王商还会被忽悠，可他好歹也是餐饮业的，也接过大公司订单，本身对食材就很有研究，他不会吃不出这些到底值多少钱。

王商是个吃货，实实在在的吃货，见到好吃的就两眼发光，移不动腿，他本想拒绝王非，但看到一桌这些连以他的家庭背景都要考虑考虑再吃的美食，整个身体都软了，就差直接流口水了。

“能……我能吃吗？”问这话的时候，王商的已经把叉子插进切好的肉块里了，眨巴眨眼看向对面的男人，男人浅浅一笑，作出请的手势，王商立马把肉放到嘴巴，小小咬了一口，细嚼慢咽，完了还舔舔嘴唇。

“好吃？”男人也不吃，就坐在一边看，王商没有注意那边，又插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好吃！”

再怎么细嚼慢咽，仔细品尝，好吃的东西还是会吃完的，吃完后王商还意犹未尽，拿着叉子可怜巴巴地去看王非桌上那盘没动过的肉，王非笑了笑，叫了服务生进来，把王商的光盘和他没吃的那盘都收拾走，王商的眼睛粘在那块肉上，直到门被关上，才转头，怨念地看着王非，嘴里叨叨，

“干嘛这么浪费啊，你不吃给我吃啊……”

“喜欢吃？”

“喜欢啊……”

王非把桌上的红酒推过去，“喝点酒。”

“不要……”王商有点不开心，还在纠结王非浪费的事情，俨然一副把肉归为私有财产的模样，看得王非笑出了声。

“笑什么……”

“商商。”

“嗯？”

“王——商——”

“……”王商有些无语，这个人也太奇怪了，做的事情奇奇怪怪，他又不好让人不要叫。

过了一会儿，服务生敲门，陆续端进来几盘菜，竟然是中式的菜式，还有昨天妈妈做的那种虾。

“吃吧。”王非拿起筷子，给王商每种菜都夹了一些，王商对中餐的研究也不少，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美食，迫不及待张口就吃，送进口吃完发出满足的叹喟，

“哇~~~~~”

王非又把刚刚端进来的酒往王商面前推了推，“有点咸，喝点水。”

王商拿起就喝，放下杯子后，有些好奇地看了看有点蓝色又插着柠檬的水，有些好奇道，

“有点苦，不是柠檬汁吗？怎么是蓝色的。”

王非拿起自己的那杯喝了起来，“鸡尾酒，你不喝红酒，也就只好让他们给你调点鸡尾酒了。”

王商嘟起嘴巴，“没有果汁吗？”

“这里没有。”王非睁眼说瞎话。

“好吧。”其实王商不是特别在意，毕竟这里的菜实在是太好吃了，比他做的好吃得多了去了，他妈妈还在王非面前炫什么啊，人家都吃得这么好。

王商的醉倒在王非的意料之中，那杯看似纯良的鸡尾酒后劲很大，也很烈，tomorrow，一杯下去seeyoutomorrow。

王商很乖，一直以来都是个乖小孩，手臂交叠，头压在上面，刚刚晕的时候还不忘告诉他一声，“我好像有点累，先睡一会儿。”

他太乖了，乖得王非有点想狠狠撕碎这种乖。王非拉开紧闭的落地窗帘，外面的景色尽收眼底，现在也就晚上六点，天色已经很黑，外面飘起大雪，玻璃是特制的，没有起雾，仰头能看见繁星点点。他站了一会儿，又坐回位置上，少了王商的聒噪，什么都安静下来了。

王非夹起这些菜式，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他有些恨。

王商似乎从来没有把他们的过去放心里。他想象过，王商看见自己的第一反应，也许是惊讶，或许是高兴，也可能是愧疚，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别开了脸，风轻云淡地说“你好”。你好？他也没多好。

当年远走他乡，流落国外，说不上多糟糕，隐姓埋名生活，偶尔也会传来国内的消息，父兄入狱，母亲失踪。他在一个大学学习，过平常的生活，只会在深夜一个人的时候，偶尔想起那边的事情。前两年，他再次收到消息，冤假错案平反，父兄事情得以真相大白，释放出狱，官复原职，母亲也联系上他，但历经此事，父兄让他就不要再趟进这浑水，以王非的身份生活吧，偶尔回来看看就好。

除了挂念家里，他也没有放下王商，他想不明白，王商为什么就跟严髯在一起了，为什么明明说过喜欢他的转头就走，他迟迟不归，就是不想回想起对故土那份疼痛。这时候他的老师另外一个出色的学生——王馥似乎经常在观察他，他本以为王馥对他一样有那些非分之想，避之不及，结果那女孩越发明目张胆，甚至跑上前来直接丢个肯定句“你喜欢男生”给他，还没等他说不是，她就开始滔滔不绝夸赞自己有个哥哥多么可爱多么讨人喜欢，做的蛋糕多好吃。

他喜欢吃的蛋糕只有那个人才做得出来。他拒绝，结果王馥硬是不肯让他走，拿出他哥哥的照片给他还继续夸，而他看到照片的瞬间，就已经作出了决定。

然而对过去念念不忘的，只有他，买给他的8848，一起看去过的影院，还有这一桌，曾经给他做过的所有让他怀恋的菜式，确实只有他念念不忘。

王非王非，非王不可吗？

王非把王商放倒在床上，揽着他的腰，抱上去，柔软熟悉的触感袭来的时候，王非知道答案，他非王商不可。从小到大，他被宠坏了，性格就是要什么就必须得到什么，不接受任何违逆，这点就算是在他落魄的时候也不并没有妥协，现在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