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舵主,您夤夜至此,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北堂堂主‘刀疤脸’此时正在闷头大睡,忽听下人禀报说韩云驾临,正在客厅等着自己,忙不迭的推开身旁一个发骚的裸.体女人,胡乱的穿上衣服就快步跑向了客厅。
甫一进入客厅,就见地上满上摔碎了的茶杯、器皿,而韩云正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的喘粗气,再看他满面的怒容,显见得是出了事儿,便小心翼翼的问道。
“大事?哼,可不是出了大事了嘛!你去把其他两位堂主叫来,我们在这里等宗冉狗贼!”
韩云怒发冲冠的吼道。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
看韩云是动了真怒,刀疤脸生怕迁怒到自己身上,慌忙半弓着腰倒退着走了出去,不过心中疑惑不解,“宗冉兄弟啥时候成了狗贼了?”
尽自疑惑,却也没敢多想,对着两名心腹手下说道,“你们分头去把东堂、西堂两位堂主请来,就说舵主请他们过来有要事相商。”
“是,堂主。”
两人得令,忙即分头快步离开了。……
不出一半个时辰,东堂、西堂两位堂主就急匆匆的赶了来,见韩云满面怒火的高坐在上首位,下手位的北堂堂主刀疤脸浑身哆哆嗦嗦、战战兢兢,显见得是出了什么大事,两人也不敢多问,生怕一言不慎惹得韩云大发雷霆,小声的问安之后,便坐在客座上。
对于两位堂主的问安施礼,韩云眼皮都未抬一下,口中重重的‘哼’了一声之后,没说一句话。见他不说话,屋里的三位堂主也不敢说话,如坐针毡、如芒在背、魂不守舍、双眸无神的望向前方。
一时间,气氛尴尬极了,只听到三人凌乱、不安的呼吸声以及韩云因为气恼粗重的喘息,过了不知多久,方听韩云重重的一拍桌子,破口大骂道,“混蛋、狗贼!无耻的叛徒!”
这话听在三位堂主耳朵里,如遭雷击,心中‘咯噔’的剧烈跳动,身体微微的哆嗦着,尽管心中不解韩云因何发火,又是在骂谁,惴惴不安的同时,也偷偷的舒了口气,总算是说话了,不然会被憋死的啊!
“哼!”
眼见三位堂主谨小慎微的模样,不敢接自己的话茬,韩云心中很是不悦,将凌厉的目光自三人身上扫过,骇得三人刚刚松了的一口气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心儿‘砰砰’的乱跳着,大气都不敢喘。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嗯?是不是也叛变投敌了?”
韩云语气冰冷的厉声喝问道。
一听‘叛变投敌’四个字,三位堂主慌神了,忙即‘扑通扑通’的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声音沙哑、焦急的说道,“舵主明鉴,我们深受教主、舵主大恩,绝不会做那背信弃义之事的,还望您明察啊!”
“哼,谅你们也没这狗胆!”
韩云怒喝道,随即不耐烦的挥挥手,喝道,“都起来吧!坐下!”
三人闻听此言,顿时如蒙大赦,紧着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慌里慌张的站起身子,却也不敢入座,眼巴巴的望着韩云。
“我让你们坐下,耳朵都聋了吗?怎么?还要我仰视你们?”
韩云平日对这几位堂主还算是客气的很,不过眼下正在气头上,言语就火爆了起来。
“属下不敢,不敢……”
三人慌忙说道,对视一眼之后,便即坐在了先前的位置上,不过坐姿却很刻板,仅仅是屁.股嵌了一点边,腰杆挺得僵直。
“你们敢不敢我不知道,但是宗冉狗贼却是真真切切的叛变投敌了!”
几人刚刚落座,韩云便即说道,听得三人为之一愣,满头雾水?
“宗冉叛变投敌?他……投靠朝廷了?这……怎么可能?”
三人心中满是一个个大大的‘问号’,却也不敢多说多问,只是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韩云。
见了三人投过来的询问的目光,韩云强压住心中想要杀人泄愤的怒火,语气冰冷的将今晚上他在西山寺听到的、看到的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听得三位堂主冷汗直冒。
“舵主,这……不可能吧,宗兄可是一贯……”
三人对视一眼,刀疤脸硬着头皮站起身为宗冉辩解,可话还未说完,就被韩云冷冷的打断道,怒气冲天的说,“不可能?怎么,你是在说我听错了,看差了吗?”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舵主您误会了,只是宗兄为人向来光明磊落,绝不会做这等苟且之事的,您可不要偏听偏信啊。”
刀疤脸擦擦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哼!误会?偏听偏信?我自己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也是假的吗?”
韩云气哼哼的吼道。
“舵主,云兄不是这个意思,您误会了。”
眼见韩云呵斥刀疤脸,一向与他交好的东堂堂主赶忙起身求情,之后又进言道,“舵主,有时候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未必就是真的,您不妨传宗兄过来,一问便知。”
“很好,这个主意不错,平时怎么没见你主意这么多呢?”
韩云冷笑道,随即又戏谑的喝骂道,“蠢货,如果他宗冉狗贼在堂口中,我还会坐在这里,叫你们一起过来陪我等他吗?”
“什……么?您的意思……是说宗兄不在堂口中……那他……”
听了韩云这话,东堂堂主语气顿时结结巴巴起来了,心中不住的盘算,若是舵主在西山寺听到的可能有假,可宗冉又不在堂口中,这似乎有些太巧合了吧。
想到此处,他也不敢在替宗冉辩解了,没得再将自己搭上,可就亏大发了。
“哼!”
见他无话可说了,韩云冷冷的‘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之后,就不再多言其他了,而三位堂主见了韩云的脸色,亦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能尴尬的陪坐着。
直到鸡叫三声天明了,宗冉都未曾过来,三位堂主暗中皆捏了一把冷汗…………
再说宗冉这边,也是天佑尔泰,宗冉这厮昨夜恰巧去了八大胡同的‘春满楼’,直到清晨七八点钟,方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堂口,脑海中还不停的回味着昨夜跟两个小妞戮站的快.感。
可刚刚回到堂口,这好心情便被冲散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冷汗如雨涔涔而下,慌张的问李六道,“你……你是说舵……舵主昨天晚上来过了?”
“是。”
李六小心翼翼的说道,“舵主好像很生气,而且还打了小的一巴掌,说,说您回来,就去北堂堂口找他。”
“坏了……”
宗冉心中不住的颤悠,脸上浮现出了害怕的神情,红莲教教规向来极其严苛,且明令禁止堂主无故外出,尤其是更不能去妓.院,莫不是有小人告刁状,舵主知道了自己这事……按照教规,堂主眠花宿柳,可是要被处以极刑的!
“不行,自己得争取主动……说不定舵主念在自己昔日苦劳和功劳上,保不齐会绕过自己这一次。”
宗冉心中打定了主意,带上了三名手下,骑了三匹快马飞快的向北堂而去。
甫一进入北堂客厅,看着高坐在上首位一脸怒容的韩云,宗冉便知道事情真的败露了,不然舵主不会这样生气,于是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的哀求道,“舵主,属下知错了,再也不敢了,还请舵主饶过属下这一回吧!”
“哈哈,好啊,我还没问呢,你倒是不打自招了啊……”
韩云冷笑道。
“是是,属下真的知错了,下次再也不会犯了,求求您高抬贵手,绕过我这次吧,我一定痛改前非……”
宗冉一边求饶,一边用愤恨的目光从三位堂主身上扫过,心中冷声骂道,“妈的,老子平日待你们不薄啊,真料不得你们如此的小人行径,竟然在舵主面前告自己眠花宿柳,只要让我查出是谁干的,定饶不了你们!”
“呵呵,好一个痛改前非啊!”
韩云的语气愈发的冰冷,冷笑连连。
“不,我改,我一定改,舵主,我知错了,求求您……“宗冉忙不迭磕头不止,双眸中满是哀求。
“住口!“韩云却是冷冷的打断道,语气冰寒到了极点,”
饶你一命,等你来杀我吗?来人啊,把这狗贼拉下去砍了!““且慢,不可啊舵主!“听韩云竟要杀了宗冉,三位堂主慌忙求情。
“怎么?你们也想同他一起造反吗?“韩云厉声喝问。
“不……属下不敢!“刀疤脸解释道,”
舵主,既然宗冉承认了自己的罪行,那我们就不妨来个将计就计。““哦,什么将计就计?“韩云强忍下心中的不快,质问道。
“舵主,您想啊,尔泰蠢贼使了一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骗我们去华南官道行刺好一网打尽,那如果我们杀了宗冉,传扬出去,此人定知我等看穿了他的阴谋,肯定会改变部署,如此一来,舵主您就失去了立大功的机会了啊!““说的详细些。”
一听立大功,韩云顿时双眸放光。
眼见韩云听了自己的话,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采,刀疤脸顿时心中一喜,继续说道,“舵主,属下先前觉得这事还有些蹊跷,不过听了舵主您昨晚听到的朝廷的阴谋之后,属下觉得,既然我等的行踪已然暴露,早晚定会被朝廷的爪牙包围,这样如此,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埋伏华北官道,截杀老佛爷!”
“好,很好,与本舵不谋而合,哈哈。”
韩云放声大笑,笑罢又问道,“那这个该死的宗冉该如何处理呢?”
“依属下之见,此人决不能杀,就算要杀,也要等事情成功之后再杀,以免此事暴露,反陷我等于不利的境地啊。”
刀疤脸说道。
“嗯,那就让这狗贼多活两天吧,来人,把这宗冉狗贼抓起来,好生看管,切不可让他与外界有任何的联系!”
韩云冷声喝道。
“是,舵主!”
随着他的号令,屋外进来两名虎背熊腰的教徒,一边一个架起宗冉的肩膀,抬了出去。
“舵主,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宗冉的求饶的声音,越来越弱,他心中疑惑不解,自己明明就是眠花宿柳罢了,怎么就被安上了‘狗贼’之名,还有什么华南官道、华北官道,又什么将计就计,坏了……舵主不会是轻信了林海亲笔写的那封书信,要埋伏兄弟截杀老佛爷吧?
不行……这可就中了朝廷的诡计了啊……可叹他宗冉都自身难保了,还在替红莲教着想,只可惜,他的这些话,韩云是再也听不到也不想听了……
后来,他才从旁人的口中知道,原来舵主不是怪罪自己眠花宿柳,而是误以为自己已经投靠了朝廷,所以才……而自己却又错当成舵主是怪罪自己昨夜招妓,然后还主动招认,这……“冤枉啊舵主,冤枉啊教主,我宗冉向来忠于本教……天大的冤枉啊……”
宗冉的嗓子都喊哑了…………
第二天清晨,尔泰正穿着衣服,连贵便喜悦无限的推门走了进来,见到尔泰请安之后,便对着尔泰竖起了大拇指,笑道,“福二爷,高啊。”
“是不是他韩云上套了,哈哈。”
尔泰心情大好的笑问道。
“正是啊,下面人回报,韩云拿下了宗冉,关在北堂的一间柴房里,有重兵看守,同时韩云下令直隶各地的红莲教教匪火速行军,一日之内抵达京师,看样子,他是按捺不住了,哈哈哈!”
连贵戏谑的笑道。
“呵呵,贪功冒进的人,终究是要吃大亏的。”
尔泰感慨的说道,随即又邪笑道,“不过我等我就要立大功喽,哈哈哈。”
“那奴才就先预祝福二爷旗开大胜、瓮中捉鳖了,哈哈!”
连贵谄媚的预祝道。
“哈哈,瓮中捉鳖,用词精妙,恰当的很呢!”
尔泰的眼眉都笑弯了,如此大功一计,再加上老佛爷的耳边风,何愁不升官发财呢?
第114章马车香情(一)
韩云那方正紧着调兵部署,尔泰这边却有些优哉游哉,他让老佛爷和一干娘娘、格格们换上丫鬟的衣服,打扮成丫鬟的模样,各在混在几个丫鬟中间,做出一副要为老佛爷回宫下山采买、置办东西的架势。
原本尔泰是打算趁着月色悄悄送老佛爷等人离开的,不过此时全然不必了,前两天他已经派了几队侍卫下山,为老佛爷回宫置办、安排,此时再派一群‘丫鬟’们下山,非但不会引起红莲教眼线的怀疑,反而还会让对方更加坚定的认为老佛爷回宫的时间就在后天。
果然,一名埋伏在西山寺附近的眼线,见尔泰在大声的呵斥先前采买物件的侍卫们办事不够精细,少买了不少必备的物品,又派出了四队丫鬟下山买全缺少的物件之后,便急不可耐的飞奔去了北堂给韩云报信去了。
而那韩云,听了眼线的汇报,登时兴奋不已,命人取过银子重赏了那名眼线之后,便命他继续打探,一切小心行事,切不可暴露了行踪。
视角在回到尔泰这边。
他早上就派人通知了柳青三人,此时三人皆扮作了车夫、丫鬟的模样,倒也蛮可爱的,尔泰走到三人前面,拱拳称谢道,“柳青、柳红、小燕子,让你们停下店里的活来帮我的忙,真是多谢了。”
“哈哈,福二爷,您说这话可就是客套了,若没有您的资助,我们如何开得起那家小店,没说的,您福二爷的事情,就是我柳青的事情。”
自从上次与尔泰喝过酒之后,柳青便被尔泰的仗义和好爽折服了,再加上他原本只是出于嫉妒尔泰,此时对尔泰是倾心相交、没有了成见。
“呵呵,好兄弟!”
尔泰也喜乐无限的拍了拍柳青的肩头,他穿越前就对柳青观感不错,觉得这人仗义,做朋友没说的,他是真心想交柳青这个朋友。
“就是啊,尔泰哥哥,你可是我和小燕子的哥哥,既如此,那妹妹帮哥哥的忙,还不是天经地义的啊。”
再见到尔泰,柳红尽管心中仍因为上次尔泰与小燕子的事情醋意未消,但仍是忍不住脸颊通红,芳心乱跳。
他尔泰……可是柳红日思夜想的人啊!
不过一旁的小燕子,却是闭口不语,望向尔泰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的慌乱,尤其是当尔泰看向她的时候,饶是一贯大大咧咧、对什么事情都毫不在意的她,亦是禁不住脸颊绯红,忙即将目光从尔泰的身上移开了,只是脑海中不时的回荡着上次在酒馆雅间中与尔泰的那一幕香情……
“呵呵,小妮子还羞涩上了。”
见了小燕子羞赧的神情,尔泰心中喜悦不已,不过此时不时叙事之所,便没有逗弄小燕子,随后将她三人引荐给了老佛爷和一干娘娘,说是自己的好朋友,专成前来护送大家离开的。
老佛爷和一干娘娘便客气、和蔼的对三人称谢,闹得三人好一阵受宠若惊,直觉老佛爷和娘娘们还是蛮和蔼可亲的嘛,与那些平日见到的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贝勒、贝子们简直是有天地之别。
之后老佛爷和一干娘娘们就在尔泰的安排上,分成了四队,分别混在四队丫鬟们的中间,上了四架马车,柳青和尔泰的一个心腹侍卫做车夫,保护老佛爷和皇后,小燕子和柳红分在两个马车上,和尔泰的四名心腹侍卫分别保护令妃母女、珍妃和愉妃。而尔泰自己,却是亲自和连贵驾车,保护晴格格和十二阿哥。
原本尔泰是想亲自保护老佛爷的,毕竟老佛爷是一朝太后,又是红莲教想要刺杀的对象,不过却被老佛爷拒绝了,说十二阿哥是皇室的香火,未来有资格承继大统的,更该被保护,尔泰拗不过老佛爷,也只能按老佛爷的吩咐办。
“驾!”
尔泰跳上马车,坐在车夫坐上,轻轻的一挥马鞭拍打马身,马车便驶了开去。
四辆马车同路进了内城之后,便分为了四队,分别沿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行驶,所经过的路段,皆是热闹的街区,而到了街区之后,四架马车上的真正丫鬟们便下了马车,走到店铺、摊位前挑选起了物件,而后又装模作势的对着马车上乔装打扮的车夫说道,“你们去街尾停下马车吧,过几个时辰再来接我们回去。”
车夫们应了声‘知道了’,便挥打马鞭奔向了街尾,而那些暗中监视的红莲教眼线,早先也没有闲心数丫鬟们的人数,此时见好多个丫鬟们从马车上下来,便暗中盯着这些丫鬟们,没有再顾及马车,更不会料到,马车上有他们想要刺杀的老佛爷。
来到巷尾之后,马车其势不停,各自沿着外城的小路疾行,四辆马车分走东南西北四条外城小路,根本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而终点站则是一处郊区别院,那宅院是乾隆赐予福家的,占地极广,此时尔泰早已做足了准备,别院已被下人打扫的干干净净。……
尔泰亲自驾驶的马车此时亦是奔走在乡间的土路上,道路颠簸不平,他怕颠坏了瓷娃娃般精致的晴儿,便刻意减缓了些速度/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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