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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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余名骑乘凤鸾的禁卫兵四飞围集,眼见是白帝、西王母亲临,纷纷躬身行礼,分列两行,领着众人朝琅苌稚畲Ψ扇ァ?br/

云开雾散,峰回路转,众人远远地瞧见一株参天大树,红枝紧密,绿叶片片如席,狂风吹过,簌簌激响。

在漫漫玉树林中显得格外突出。王亦君心道:“想来这便是不死树了。”

却听树顶传来知了似的怪叫声,轰然刺耳。

群雄抬头望去,大为惊奇,树顶上赫然倒挂着一个树猴似的三头男子,尖头长颈,团团乱转,六双凸出的赤眼正惊恐地盯着众人,口中红信跳吐,发出尖锐而嘈杂的怪叫。突然飞窜而起,在枝叶之间穿掠勾悬,似乎甚是惧怕,想要藏匿起来。

陆吾微笑道:“这是服常树三头人,专门看守琅芰郑ㄗ蛹。蠹壹α恕!?br/

众人啧啧称奇,随着陆吾继续朝南飞去。

又飞了片刻,玉树渐转稀落,密林长草,野花烂漫,隔着蒙蒙轻雾,依稀看见前方裂壑高崖,山势险恶,崖边斜立着一株合围百丈的刺棘巨树,长枝交错破空,翠叶层叠,万千须条垂落在地,随着大风倾摇摆曳,宛如一个俯瞰山崖的长须老人。

众人一凛,料到此处当是昆仑南渊与不老神树。风声呼啸,大雾弥合,反倒更加厚重起来。彻耳聆听,壑渊中传来巨浪似的咆哮声,在这凄迷的暮色里,说不出的苍凉诡异。

突然听见不死树下传来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噫乎兮!何故仍不醒也?奇哉怪也!”

又一个温雅的声音叹道:“吾早已断言矣,杏苓叶万万不可入药,奈何七弟、八弟强词夺理,无的放矢,草菅人命,痛哉痛哉!”

又听两个声音一齐叫道:“错了错了!第一,它不是人,自然不是人命;第二,它早就死了,草菅个屁;第三,他奶奶的,你怎知是杏苓叶的缘故?无的放“屎”好臭好臭!”

声音嘈杂,吵作一团。

王亦君蓦地听出这四人的声音,又惊又喜,颇有他乡遇故交之感。陆吾朗声道:“灵山十仙敬安,大荒五族帝、女、神、侯、荒外番国王侯特来拜诣!”

群雄轰然,无不生出凛然敬畏之感。

却听巫咸、巫彭怒吼道:“他奶奶的,管你是葱是蒜,老子说好了不见外人,你带他们到这里干嘛?快快滚开!别干扰老子治病!”

众人愕然,某些性情暴躁者忍不住怒容泛起。陆吾微觉尴尬,正要说话,王亦君哈哈笑道:“十个老妖怪,老朋友来看看你们,也不欢迎吗?噫乎兮,斯可痛矣!”

灵山十巫齐齐惊呼,巫姑、巫真颤声惊喜道:“俊小子,是你!你来看姐姐吗?姐姐想死你啦!”

香风呼卷,两个玲珑曼妙的三寸美人骑乘蝴蝶翩翩冲出,倏然在王亦君鼻尖前站定,笑颜逐开,欢呼雀跃,冷不丁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众人轰然大奇,纤纤冷冷地横了王亦君一眼,心下更觉悲苦,转过头去。龙神却忍俊不禁,格格笑道:“臭小子,你倒是来者不拒呢!”

巫姑、巫真瞪了她一眼,插着腰娇嗔道:“臭婆娘,我们郎情妾意,恩爱欢好,你管得着吗?”

声音清脆悦耳,听得群雄心中大酥。

龙神嫣然道:“天下没有人比我更管得着了,这臭小子就是我的乖儿子哩!”

巫姑、巫真啐道:“臭婆娘胡说八道……”

见王亦君苦笑点头,两女惊咦一声,花容失色,急忙捣住嘴,朝着龙神粲然微笑,细声细气地款款行礼道:“巫姑、巫真拜见婆婆大人。”

群雄又是一阵轰然,龙神吃吃而笑,心情稍稍转佳。倒是王亦君颇感尴尬。灵山八巫哇哇乱叫,对巫姑、巫真贪恋美色、投敌叛变大感痛心疾首,不过似乎对王亦君颇具好感,“噫乎兮,斯可痛矣!”

了一阵之后,便同意群雄进入,但为不打扰他们治病,群雄须站离在十丈开外。

各族贵女见王亦君竟有如此魅力,竟能降伏狂妄自大的灵山十巫,芳心倾慕更甚,无不秋波频传。群雄在不死树十丈外团团站定,西王母双袖轻摇,白光缭绕,四周雾气层层淡去,视野逐渐清晰分明。

巨树长须垂柳似的摇摆飘曳,碧绿的草丛中,一颗巨大的淡蓝色气泡在风里轻轻颤动,气泡中赫然匍匐着龙头怪兽竐窳,巨眼紧闭,银鳞黯淡,显然已死去多时。灵山八巫围绕着竐窳徐徐打转,口中念念有辞,不住地将彩色的粉末撒向气泡。粉末触及气泡,立刻消融,气泡轻颤,彩光流离飞舞。

如此过了片刻,八巫方才停了下来。巫抵、巫盼探头探服,不见洛姬雅,大感失望;但陡然瞥见武罗仙子,大喜过望,又瞧见众多美女,乱花迷眼,更是张大了嘴,笑得合不拢来。巫咸、巫彭瞪着王亦君叫道:“臭小子,你来找我们干嘛?难道真想勾引我九妹、十妹吗?他奶奶的,想也别想!”

巫姑、巫真娇声不依。

西王母淡然微笑道:“各位巫神,不知窦窳神兽可有复活之望?”

灵山十巫大感尴尬,巫咸、巫彭哼道:“他奶奶的,死都死得透了,怎能救活?我们已经给它注入了不死药,如果三日内仍然不能醒转,就是叫伏羲大神也没用了。”

乌丝兰玛柔声道:“原来如此。各位巫神,我们想看看这神兽内的真身,应当不打紧吧?”

巫抵、巫盼见她华贵美丽,登时吞了口谗涎,笑道:“不打紧不打紧!仙姑想看多久都没问题!”

乌丝兰玛嫣然道:“如此多谢了。”

百里春秋朝前走了数步,须眉飘飘,长声道:“老朽不才,愿以春秋镜为王母洗清冤屈。”

西王母嘴角冷笑,淡淡道:“百里法师请吧!”

百里春秋躬身行礼,长袖飞舞,春秋镜旋转飞出,呜呜激响。众人凛然凝神,屏息观望。王亦君见龙神花容雪白,指尖轻颤,知她极是紧张,当下悄然上前,握住她的素手。

“咻!”

春秋镜在夕阳下闪耀起一道彩虹霓光,急电似的穿透淡蓝色气泡,笔直地投射在竐窳身上。百里春秋默念法诀,春秋镜急速翻转,霓光闪耀,竐窳周身震动,水波似的幻化开来。

眼见竐窳光影波荡,逐渐化为人形,众人不禁紧张起来,几千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气泡。龙神、纤纤心跳怦然,紧紧地握着王亦君的手,掌心冷汗淋漓。

“哧哧”轻响,竐窳变幻的人形越来越是清晰,水纹摇荡,蓦地彩光怒放。众人突然齐声惊呼,王亦君陡地一惊,“啊”地一声,又奇又喜。那人黑发虬髯,骨骼粗壮,分明不是科汗淮!

众人轰然,纤纤双膝一软,跪坐在地,抽紧的心陡然松弛下来。无声地抽泣着笑着,泪珠一颗颗地划过嫣红的笑靥。短短半个时辰,她仿佛经历了几回生死,几个悲喜的谷底浪尖。龙神紧紧抓握王亦君手掌,兀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接连颤声问道:“真的不是他吗?”

惊喜激动,身子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

王亦君狂喜骇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自己分明亲眼看见西王母杀死科汗淮,为何这竐窳的真身竟变作了其他人?竐窳、科汗淮既死,又被夸父背负着奔跑了一夜,早已魂飞魄散,根据封印法诀,根本不可能再将科汗淮从竐窳体内解印而出。难道……难道这竐窳竟是另外一只吗?此念方起,立刻又被自己否决,竐窳乃是百年前从通天河底巨石中蹦出的怪兽,只此一只而已。念头百转,百思不得其解。

乌丝兰玛惊怒骇异,突然嫣然笑道:“龙神现在总该相信了吧?难道你还认为这是西王母的障眼法吗?”

龙神被她这般提醒,花容微变,冷笑道:“是了,金族的幻光镜诀天下闻名,隔了这么远,想要闭目塞听也不无可能。且让我看个究竟!”

突然闪电似的跃起,朝那气泡疾冲而去。

西王母大怒,喝道:“得寸进尺!你当这里是东海吗?”

倏然横冲,白衣飘舞。“叮!”

一道耀目白光厉电似的爆涨飞舞。众人失声,眼前一花,红白人影交错飞舞,刀光碧气怒啸激撞。轰然震响,凌厉狂猛的气浪滚滚迸飞,沙石激射,不死树长须倒舞,碎叶纷飞;群雄纷纷朝后飞退。

龙神见她阻挡,再无怀疑,格格厉笑道:“贱人,还敢耍诈欺瞒!”

悲怒剧痛,肝肠寸断,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蓦地厉声长啸,红袖轰然鼓舞,翠光四射怒爆,众人只觉狂浪劈面,飓风席卷,呼吸不畅,几欲随风卷起,心中大骇。

远远望去,龙神仰头娇叱,金发倒卷,青龙真气澎湃吞吐,破体冲出,仿佛几条碧绿蛟龙缠舞冲天,咆哮飞扬。王亦君大惊,正要不顾一切地冲出,心中突然一凛,微觉不妙。蓦地抬头,却见一道淡淡的绿影霹雳似的从空中劈落。“仆”地一声轻响,那淡蓝色的气泡忽然碎裂。那道人影俯冲反抄,倏地扛起竐窳,破空飞去!

奇变横生,众人惊呼。王亦君大喝道:“放下竐窳!”

断剑电舞,青光轰然爆射。那人头也不回,随意反手弹指,“哧”地轻响,绿芒一闪,王亦君只觉剑尖一震,周身酥麻,硬生生被震飞五、六丈!心下大惊,奋力御风追去。

龙神、西王母如梦初醒,花容变色,一齐冲天飞掠,娇叱声中包抄疾追。群雄轰然,纷纷驾鸟尾追。那人去势极快,直逾闪电,刹那之间已到了南渊崖边。暮色凄迷,大风呼啸,壑底云雾如潮汹涌,滚滚弥散,寒气袭人。众人座下鸟兽惊号悲鸣,突然盘旋不前。

陆吾大喝道:“前面是本族禁地,擅入者严惩不怠!”

那人听若不闻,倏地凌空踏步,冲入浓雾之中。众人齐声大喝,十几道狂猛汹汹的青光白气凌烈飞舞,天地陡亮,雾霭破散,眩光刺目流舞。刹那之间,白帝的“大九流光剑”、西王母的“天之厉”、龙神的“青龙印”、王亦君的无锋剑、祝融的紫火神兵、陆吾的“开明虎牙裂”、姬远玄的均天剑……一齐出手!

那人翻身飞舞,轻叱一声,周身绿光迸放,手臂扬处,一道六丈余长的翠光轰然横扫。“轰隆隆!”

山壑间轰雷回荡,气浪炸飞,光芒炽白,天地突然变作惨碧颜色。那人倏地一震,喷出一口鲜血,借助那气浪推送之力,背扛竐窳,急电似的朝南渊深处坠落,瞬间不见踪影。

众人骇然,心头一齐泛起连串的森寒疑问:此人究竟是谁?竟能以一人之力,抗击当世十余绝顶高手,安然逃出重围?他又为何要将竐窳抢走,逃入这凶险难测的昆仑禁地?

群雄骑鸟盘旋,裂壑尖牙林立,白雾森森,深不见底。一阵寒风从渊底倒卷狂舞,雾霭迷离,仿佛从地狱中呼啸而出的阴风鬼霾,吹得众人鸡皮疙瘩浑身泛起。

陆吾摇头沈声道:“渊深三百仞,到处都是凶兽毒雾,绝对没有生还的机会了。”

王亦君怅然心道:“竐窳既与那神秘人一齐消失南渊,科大侠生死之谜也从此再也无法揭开来了。”

隐隐之中,又觉得这未尝不是最好的结局。

龙神俏脸惨白,在寒风中摇曳不定,突然格格笑道:“科大哥,你放心,这次我绝不会放你走了!”

红衣翻飞,突然朝渊底闪电冲落!众人大惊,王亦君心下一沉,待要反手抓握,已然不及,大叫道:“娘!”

热泪蓦地迷蒙了眼睛。雾迷深壑,风号寒渊,唯有余音溺溺,淡淡在耳。

群雄面面相觑,白帝慨然叹道:“好一个重情守义的奇女子!”

西王母闻言脸色微变,蓝眸中闪过黯然神色。冷风吹来,王亦君心中森寒悲戚,空空荡荡。想到龙神对自己嫣然疼爱,轻唾笑骂的情景,王亦君蓦地悲从心来,热血上涌,叫道:“白帝、王母,得罪了!”

蓦地驾御太阳乌笔直电冲,朝渊底急坠而去。

风声呼啸,大雾层层离散,耳畔隐隐听见纤纤、姑射仙子等人的惊呼呐喊。王亦君咬牙心道:“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上一闯。无论如何,一定要救出娘来。”

霜风如刀,扑面割裂。白蒙蒙、冷飕飕的雾气大浪似的从他身旁轰然拍过,汹涌上冲。他仿佛急速地坠入一个寒冷而深不见底的梦魇里。太阳乌怒吼悲鸣,突然颤抖起来,翅膀掮动渐转无力。王亦君微微一惊,蓦地想起陆吾所言,渊壑中尽是邪瘴毒雾,急忙运气输入太阳乌体内,将那浊恶之气硬生生逼了出来。

念力扫探,却不觉自己体内有何异状;又想起自己前几日中九冥尸蛊,迄今浑然无事,心中陡地一动,终于想通,心道:“想不到流沙仙子给我下的那许多毒苗,竟让我成了百毒不侵之身!”

一念及此,再无顾虑,当下振奋精神,封印太阳乌,御风下冲。夜色初降,这深渊之下早已幽黑混沌。雾气愈重,淡绿色的邪瘴毒气缭绕弥散,寒冷而阴湿。风声呼呼,野兽凶狂的吼浪排山倒海似的响彻着,越来越清楚分明。

王亦君下坠之势越来越快,又不知渊底究竟是什么地形,唯恐稍有不慎撞得重伤。当下鼓舞真气,双袖挥舞,将白雾瘴气劈卷开来,火目凝神,四下探望。

南渊上小下大,宛如壶状,此刻扫望,竟已浑然不见边际。王亦君朝右下方拍出一掌,绿光电舞,过了片刻才响起一声轰隆回荡。默测距离,抄足飞掠,朝彼处御风冲去。到了近处,果然瞧见尖崖险石,嵘然壁立。

他翻身飞转,足尖急点峭壁,飞也似地朝下一路冲去。崖壁峭陡湿滑,时有毒蛇怪虫自岩隙石缝闪电窜出,偷袭咬噬;飞雾迷离,兽影扑闪,毒火瘴气汹汹围舞。王亦君既知自己百毒不侵,又有护体真气罩护,毫不骇惧,断剑挥洒,碧光纵横,将毒虫以及浓雾中杀出的万千凶兽斩杀殆尽。

如此冲杀了一阵,瘴气毒雾渐转淡薄,兽吼之声亦渐渐淡却,隐隐听见水声轰隆,似有瀑布倾泄而下。凝神朝下望去,朦朦胧胧瞧见树影连绵,河水粼粼闪烁,当已到了南渊谷底。

王亦君猛一提气,收敛下冲之势,御风飘然下落,稳稳地落在谷底草地。大雾弥漫,月光暗淡,四周森林隐约,鬼影幢幢。阴风吹来,湿漉漉地夹杂腥臭之气,更觉刺鼻。咫尺之外,幽蓝色的大河滚滚奔流,几具怪兽骸骨斜插河岸,远处大地斑斓绚艳,似是奇花异草随风摇动。

王亦君默念燃光诀,指尖“轰”地冒起熊熊红光,四下登时一亮。突听草叶簌簌,低头望去,大吃一惊,脚下竟攒集着亿万彩色毒蛇怪虫,不住地蜿蜒蠕动,原来那绚丽烂漫的“花草”竟是漫漫蛇虫!

毒蛇虫豸似是对他身上气味颇为忌惮,团团围集,却不敢贸然上前。头顶怪叫迭声,一群群飞兽凶禽乌云似的汹涌盘旋着,虎视眈眈,亦不敢轻易冲下。与此同时,远处森林中星星点点地亮起万千幽光,闪烁不定,伴随着如潮吼声,也不知有多少凶兽正藏匿觊觎,伺机而发。

王亦君心中微生寒意,忖道:“娘没有辟毒神物,在此多盘桓一刻,便多了一份凶险。必须尽早找着她,带离此地。”

正思忖间,忽听群兽嘶吼,漫天鸟兽密集冲下,朝大河上游团团扑去。

心下一凛,眼光转处,只见一道人影从大河中闪电窜起,兔起鹊落,鬼魅似的消失在雾霭之中。电光石火,瞧不分明,但身影纤细,似乎是个女子。王亦君失声叫道:“娘!”

拔身掠起。黑压压的凶鸟飞兽见他御风追来,登时惊啼怪吼,轰然飞散。王亦君无暇理会,疾风飞掠,朝着那人影穷追不舍。

水声轰隆,前方银河飞泻,瀑流滚滚。那人沿着大河踏浪逐波,奔行越来越快,突然利箭似的怒射而起,破入银白水帘,消失不见。王亦君不假思索,急电飞舞,笔直地冲入巨瀑之中。四周漆黑,耳畔隆隆轰鸣,置身于一个深不可测的山洞中。火目凝神,念力四探,察觉淡淡的气流动向,当下沿着甬洞朝里飞奔。

过了片刻,眼前突然一亮,高崖峭立,绿树环合,月光清亮,薄雾如纱,竟是一个狭窄的山谷。他缓步而入,穿过灌木丛,沿着崖壁朝前踱去,四下扫探,却始终不见那人身影,心下微感失望。

风吹树摆,枝影摇曳,远远地望见一个人影端然盘坐于崖壁之下,王亦君大喜,疾掠冲去,奔到近处,“啊”地一声,大为失望。那人盘膝坐地,坚硬如岩,竟是一具石化已久的尸体。

月光从高崖上斜斜照耀,正好投射在石像的身上,英眉挺鼻,闭目微笑,栩栩如生,乃是一个英逸俊秀的年轻男子。王亦君浑身一震,心中突然觉得此人极是亲切,似曾相识,但是苦苦追索,怎么也记不起在哪里见过。蓦地又想起石化于南际山顶的神农,心中登时一阵黯然。

那石像右手斜举,紧握一柄狭窄修长的弧形石刀,刺入右侧的一个巨大树根之中。王亦君“咦”了一声,大觉奇怪,却见那树根盘曲纠结,从崖壁中破岩而出,张牙舞爪地蔓延了数十丈。根茎刺棘密集,丝缕茎须飘飘摇摆,极似不死神树。

王亦君心下更为好奇,仰头眺望,心想:南渊深三百仞,难道不死树的根茎竟亦深达三百仞吗?叉忖道:“不知这位前辈是谁?竟会坐化于南渊谷底。他死前怡然微笑,当无痛苦,但不知为何要将石刀刺入不死树中?”

月光照在石刀上,突然闪起一道眩光。王亦君心中一动,伸手轻弹石刀。“当”一地一声脆响,石块陡然震裂,簌簌/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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