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忽地一笑,说道:“杨左使,请过来同饮一杯如何?”
杨逍一怔,随即笑道:“最好,最好!”吩咐酒保取过杯筷,移到韩雪席上坐下。
韩雪道:“杨左使上午所说之事小女子万难从命,杨左使待要怎样?”
杨逍笑道:“那我就一直跟着姑娘,直到姑娘回心转意为止。”
韩雪面如寒霜,道:“若是我一直不从呢?”
杨逍面露为难之色,说道:“这个……这个杨某只好小小的用强了。”
韩雪斥道:“你以强凌弱,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就不怕天下英雄耻笑么?”
杨逍笑道:“你是弱女子么?你剑法精妙,绝非寻常江湖好手可比。武林之中,强者胜而弱者败,败者就要听任胜者处置,你也杀过人,那些人的武功不如你,就被你杀了,如今你的武功不如我,就只有把身子交给我处置,这就是武林中的规矩,对大家都很公平,姑娘既身入江湖,就早该有此觉悟才是。”
韩雪道:“你的武功当真就胜于我么?不过是你年龄比我大,练功时间比我长罢了,就如同大人欺负小孩一样,有何公平可言?”
杨逍傲然道:“我未必每样功夫的练功时间都比你长,你要是不服气可以用你最拿手的功夫和我比,兵刃、拳脚、内功、暗器、轻功,随便哪一桩,由你自己挑,我都奉陪。”
韩雪道:“你倒口气挺大,比什么功夫都成,是不是?”
杨逍一怔道:“当然以武功为限,难道还跟你比缝衣刺绣、梳头抹粉么?”
韩雪道:“我要和你比暗器。”
杨逍哈哈大笑,抓起酒桌上的一把筷子猛地掷出,“啪”的一声响,同时钉在对面的墙上,直没至柄,构成一个大大的“明”字。
韩雪瞧着墙上插着的数十枚筷子,不禁骇然失色,口中却道:“我要比的暗器和这个不同。”
杨逍笑道:“想比什么随你的便,但是你输了就要做我的奴婢。”
韩雪道:“我要是输了就一生一世给你作奴隶,但是如果你输了,就要答应我一件事。”
杨逍笑道:“好,一言为定,怎么个比法你说吧?”
韩雪道:“我要和你比的暗器叫做乒乓球。”
杨逍奇道:“乒乓球?那是什么东西?”
韩雪道:“你一会便知。”挥手唤过掌柜,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当”的一声掷在桌上,说道:“你的店今天我包了。”
那掌柜见那锭银子足有二十两重,欢喜的不得了,当即向店里的几个食客说道:“诸位客官,今天小店被这位小姐包下了,不再对外营业,诸位的酒钱就当我请客了。”
那批食客能够白吃白喝自然欢喜,纷纷下楼而去,偌大的酒楼很快就空了下来。
韩雪叫店里的伙计把一块长方形的大桌子放在酒楼的中央作球桌,又在桌子中间的两边钉上两根竖起的短木棍,把一块布条围在两个木棍上作球网,其余的桌椅全部撤掉。接着让掌柜找来一块上好的木料,用长剑削成了两个球拍,接着又雕刻出一个小木球。
杨逍不解道:“小姑娘,不是要比暗器么?你做这些东西作甚?”
韩雪将一个球拍交给杨逍,说道:“这个乒乓球是我门中修炼暗器的一种法门。”当下将乒乓球的规则给杨逍解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先得11分者胜,我们三局定胜负。”说完站到了球桌的一侧。
杨逍拿起球拍摆弄了一会,又掂量了一下那个木球,脸上第一次露出不安之色,觉得上了韩雪的当。但他刚才已经把话说满了,又如何能够退缩?只得拿着球拍走到了球台的另一侧。
第一局韩雪首先发球,她先发了一个急球,杨逍挥拍一挡,球出了界,1:0。接着韩雪发了一个短球,杨逍回球下网,2:0。换杨逍发球,球发得离台很高,给韩雪一个正手扣杀,3:0。
杨逍头上冒出了冷汗,拿球拍的手型不断变化,忽刀忽剑,忽掌忽指,时而是少林的家数,时而是武当的心法,但是不管他施展出何等高深的武功,那个小小的球拍就是不听使唤,那个木球的球路更是刁钻古怪,变化无常,搞得杨逍昏头涨脑,眼花缭乱,很快他就取得了辉煌的战绩,0:11,第一局结束。
第二局杨逍首先发球,他拎着球拍站在那里苦苦思索,迟迟没有出球,终于想明白这乒乓球的技法和武学大异其趣,他的武学虽博,却没有一样可以用在这乒乓球上。杨逍盯着韩雪看了良久,忽地将拿拍的手型改成和韩雪一样的直板握拍,身体也弯腰屈膝,作了和韩雪一样的乒乓球技术姿势。杨逍素来心高气傲,狂妄之极,像今天这样主动偷学别人的功夫却是他有生以来第一回了。
杨逍也当真聪明绝顶,很快就将韩雪的动作学得有模有样,竟然可以和韩雪对攻几板了。但是乒乓球运动一百多年积累起来的技术又岂是他一时三刻就能学会的?虽然杨逍左支右拙,苦苦支撑,但比分还是很快被韩雪甩开。
只见韩雪手腕一抖,一个漂亮的滑板将球打死,比赛结束了,4:11,杨逍惨败。
杨逍怒吼一声,将球拍摔在地上,又一掌将球桌拍得粉碎,颓然道:“是我输了,你想让我做什么,快说罢!”迫于诺言,不得不如此说,心下大是沮丧。
韩雪冷冰冰地道:“你让我刺你一剑,不得躲避,也不得招架。”
杨逍眼中凶光一闪,森然道:“小姑娘,你说什么?”
韩雪紧紧盯着杨逍的眼睛,说道:“我们公平比试,是你输了,难道要耍赖么?想不到光明左使名震江湖,却是言而无信之辈。”
杨逍道:“我耍赖你又能怎样?我在这里杀了你,天下谁知我失信于人?”
韩雪冷冷一笑,一字一顿地道:“就算你能掩尽天下人耳目,难道你还能骗过你们的明尊么?”韩雪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对宗教很感兴趣,知道中东拜火教虽不戒杀,不戒yin,但不守诺言却是教中的最大戒律,教中弟子是万死不敢违背的。
杨逍身体一震,突然脸色苍白,半晌方道:“不错,我不能违背诺言,但是你杀了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我杨逍做不到的事、拿不到的东西,天下只怕不多。”话语中竟然有了哀求之意。
韩雪凛然道:“我只要正义,侮辱了我的人必须死。杨逍,你昨天玩弄我的身体的时候,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吧?”说着拔剑在手,剑指杨逍胸口。
杨逍冷汗涔涔而下,忽然仰天打个哈哈,笑道:“我杨逍一生瞧不起女人,没想到今日却死在女人手上,小丫头,你好狠毒,我记住你了。”
韩雪笑道:“你此刻才悔悟,已然迟了。”长剑向前一送,“嗤”的一声,从杨逍前胸直透后背,杨逍血如泉涌,惨笑一声,栽倒在地。
金庸风尘劫(3)
韩雪拭去剑上血迹,俯身探了探杨逍口鼻,已是全无呼吸,确定杨逍真的死了,她翻了翻杨逍的衣袋,只得几锭黄金和若干碎银,再细搜时,却见杨逍颈中挂着一根丝绦,上面悬着一块黑黝黝的铁牌,牌上用金丝镶嵌着一个火焰之形。韩雪心中一喜:“这个大概就是明教光明使者的信符火焰令了,日后说不定有些用处!”当即除了下来,挂在自己颈中。
韩雪看看杨逍尸身,心中叹息:“这杨逍也算一代英雄,只是yin邪好色,不走正道,今日落得如此下场,那也是应得之报。”
韩雪找到吓得魂不附体的掌柜,给了他一锭黄金,指着地上的尸体道:“替我给他买一口好棺木,好好葬了吧!”说罢便即下楼,飘然而去。
当晚韩雪投宿在一个小客栈中,晚上无聊,将那火焰令拿在手中细细把玩,忽觉手指上微有异样,仔细一摸,那铁牌上似乎有一条细细的缝隙,韩雪用力一掰,“啪”一声,那铁牌分成两半,露出一幅极薄的白绫来。韩雪将白绫展开,但见绫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细如蝇头的小字,第一行是“明教圣火心法:乾坤大挪移”十一个字。
韩雪吃惊之后,不禁大喜过望,当即依法试练。那白绫上记载的乾坤大挪移心法只有三层,韩雪将第一层心法试一照行,猛地里气血翻涌,心跳加速,她定了定神,再从头练起,仍是如此。再看心法,却见其中注明:“此第一层心法,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者十四年可成。”
韩雪心中沮丧:“我在这个系统里也不会停留太久,这难练费时的功夫要来何用?”
韩雪将那心法细细研读,都是些运气导行、移宫使劲的法门,艰深晦涩,复杂难懂,末尾更是注明:“如练至二十一年而无进展,则不可再练第二层,以防走火入魔,无可解救。”韩雪气得要命,将那白绫丢到一边,一头躺倒在床上。
蓦地里韩雪脑海中灵光一闪:“明教总教的乾坤大挪移会的人可不少啊,好像很好练的样子,那圣火令上的心法小昭曾经给张无忌翻译过,金庸的书里写得很是详细。”
韩雪双手抱头,苦苦回忆小说所载的心法片断:“应前则左,须右乃后,七虚三实,无中生有,天圆地方……”不对,应该是“应左则前,须右乃后,七虚三实,无中生有,天圆地方……”还是不对,对了,是“应左则前,须右乃后,三虚七实,无中生有,天圆地方……”
韩雪将回忆起来的心法和白绫上的心法互相印证,只觉回忆起来的心法就如同白绫上的心法的批注一般,原来枯涩深奥,不可索解的经文,全然豁然开朗。
原来明教总教的乾坤大挪移心法虽说粗陋,但却是扎根基的入门功夫,缺了这些,练起来总是困难重重,杨逍修炼乾坤大挪移数十年,可功夫却及不上风云三使,便是此故了。现下韩雪既将这心法融会贯通,从此进境奇速,一日千里。
时光荫苒,转眼已是盛夏时分,韩雪将川中大地几乎搜了遍,但是始终没找到洪武的下落,她的乾坤大挪移心法第一层已近练成,只觉全身精神力气无不指挥如意,古墓派的武功也跟着水涨船高,大有进境。
这一日韩雪来到了绵阳,绵阳城是川东大城,人烟稠密,市肆繁盛。韩雪来到一家大酒店进店入座,此时她衣裳华贵,一副富家小姐装扮,店里的伙计自是跑上来殷勤招呼。
韩雪道:“先给我来半斤上好的竹叶青,再配四碟子冷盘,四碟子热炒。”她在现实中不过是个普通的工薪阶层,现在来到了这个武侠世界,手里又多的是银子,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了。
少顷之后酒菜齐至,古代的酒度数很低,又是古典工艺酿造,喝起来和现代的果酒差不多,韩雪喝过一次后就喜欢上了。韩雪喝着清纯的美酒,望着窗外小河弯弯,绿椰笼烟的古雅美景,心想:“就这么一直留在这个系统里也不错,又何必急着完成任务呢?”
韩雪饮了几杯酒后身子有些发热,心想:“现代也不是就没有半点好处,至少古代就没有的空调。”她将衣袖挽起,裸出两条雪藕似的臂膀,颈中扣子也松开了,露出了雪白的项颈,里面的红缎抹胸也是若隐若现。
韩雪轻解罗裳,自己半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现代女性夏季露的比这多得多,但她却忘了自己现在是在古代,在这保守的宋元时代,良家女子是绝对不敢如此暴露的。她本就长得花容月貌,现在又微微有了一点酒意,脸颊晕红,星眸微闭,媚眼如丝。在这个时代人看来简直就是妖冶迷人,艳媚入骨,极像是在酒楼里卖春的风尘女子。
没过多久,邻桌饮酒的两个汉子中的一个走了过来,他身着青色长袍,腰悬长剑,仪表不凡,可脸上却是一副色欲熏心的恶心像。
那汉子左手捏了个酒杯,右手就去抓韩雪裸露的左臂,笑嘻嘻的道:“小姑娘,你长得真标致啊,简直是一捏就能捏得出水来。”
韩雪大怒,心道:“怎么古代的色狼竟如此之多?都来找我的麻烦?”左手一挥,打开了伸来的色手,右掌一立,就要向那汉子拍去,但转念想自己又何必和一个醉汉一般见识,当下忍气说道:“朋友!你好像喝醉了,为什么不找个地方歇歇去?”她实在不愿惹上这种无谓的麻烦。
那汉子见韩雪羞怒之下,脸颊更加红扑扑的,美目煜煜如星,一头秀发也如水波般不住的颤动,看的眼睛也直了,道:“小姑娘,你跟我到那边去喝酒好不好?”伸出手来拉住了韩雪的皓腕。
韩雪哼了一声,叱道:“放开你的脏手!”
那汉子涎着脸,笑道:“不放,你要多少夜资开价就是,你以为大爷我出不起银子么?”
韩雪的脸刷地变白了,冷冷道:“你一定不放?”
那汉子道:“你就算砍下我这只手来我也不放!”
韩雪道:“好!”突然出手拔出了那汉子腰畔的佩剑那汉子看见了剑光也清醒了些,反手一抓,想要夺剑,手法颇为精妙,武功竟是不弱,但古墓派玉女剑法又岂同小可?只见剑光一闪,他的一只手已被砍了下来,血淋淋的掉在地上。
那汉子瞳孔突然收缩眼珠子似的凸了出来,看着地上的这只断手,又看着韩雪,好像还不相信这是真的,惨叫了一声昏倒在地。
那汉子的同伴惊呼道:“师弟!”快步抢上,运指如风,连点汉子断臂上七八处||穴道止住流血,跟着撕下一块衣襟给那汉子裹伤,出手干净利落,显然是名家子弟。
那人救治了同门,转身拔剑对韩雪怒喝道:“你这歹毒的妖女,为何下此毒手?”
韩雪板着脸。道:“他叫我砍的!”
那人道:“可是他喝醉了。”
韩雪道:“喝醉了就可以调戏良家少女么?”
那人怒骂道:“什么良家少女,分明是yin邪放荡的妖女,我杀了你!”
长剑挺出,向韩雪胸口疾刺。韩雪侧身避开,绕到那人左侧,长剑圈转,倏地刺出,银星点点,剑尖连刺七个方位。那人还招也是极快,奋力抢攻。两人忽进忽退,二十余招间竟难分上下,斗到酣处,韩雪一声清叱,使了招玉女穿梭,刺在那人手腕之上,“呛啷”一声,长剑落地。
那人虽败不乱,急退三步,双掌护身,沉声道:“小妖女,你是什么人?胆敢惹到我昆仑派头上,是嫌活得命长了么?”
韩雪一怔,道:“你是昆仑派的?”
那人傲然道:“不错,老子是昆仑二代弟子高则成,被你砍断手臂的是我师弟蒋涛。”
韩雪暗暗叫苦:“昆仑派是名门大派,势力雄强,得罪了他们只怕自己日后多有不便。”倏地里,杀心陡起:“只要杀了这两个家伙灭口,自然就没有麻烦了!”
韩雪长剑晃动,出手再不留情,十几招内,高则成身上多处挂彩,忽然韩雪剑尖一颤,使了招“貂禅拜月”叱了声:“着!”长剑直插高则成胸口,眼见高则成已是避无可避,忽然“当”一声,韩雪只感手上一震,一件暗器打在长剑之上,撞击之下,虎口一痛,长剑竟自脱手而飞。
韩雪大惊失色,转身看时,楼内已经多了一个身材高瘦的老道,须眉俱白,但红光满面,背负长剑,飘飘然有出尘之概,约莫六、七十岁年纪,一身清气,显是一位得道高人。
韩雪见自己的长剑竟被那老道的一枚小小暗器打落,暗暗心惊,心知这老道武功深不可测,不敢造次,躬身施礼道:“请教前辈道长法号,为何与小女子为难?”
那老道微一稽首,正色道:“贫道昆仑白鹿子。”
金庸风尘劫(4)
高则成本已吓得面色大变,这时喜极而呼,纵到白鹿子身后,拉着他的手臂叫道:“师父,这妖女砍断了蒋师弟的手臂!”白鹿子脸色一变,低头看时,果见蒋涛昏倒在血泊之中,一条血淋淋的断手落在身前。
白鹿子面露激愤之色,对韩雪怒道:“小丫头,你干么砍断小徒的手臂?忒也心毒。”
韩雪答道:“前辈有所不知了,是令徒调戏小女子在先,小女子只得无奈出手。”
高则成叫道:“师父,你不要听这妖女胡说,她一进酒楼就自己宽衣解带,卖弄风骚,勾引我蒋师弟,然我师弟乃是正人君子,当即痛斥她不知廉耻,伤风败俗,这妖女恼羞成怒,突然出手害了我蒋师弟。”
韩雪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高则成骂道:“你不要含血喷人,明明是你师弟贪花好色,对本姑娘风言风语,拉拉扯扯,你却反过来倒打一耙。”
白鹿子对韩雪道:“鄙徒的为人我一向深知,他决不会调戏良家少女,小丫头,看你那衣冠不整的放浪模样,就算我徒弟当真调戏了你,也是你自取其辱,怨不得别人。”
韩雪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样子和古礼不合,连忙放下袖子、系好衣扣,直羞得面红耳赤。
白鹿子斜眼瞧着韩雪,/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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