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一个虚幻的影子,我拍了拍衣服的尘土,尽量地把破衣烂衫收拾得整齐一些,心情还过于激动了,我点上烟,舒缓一下压力,这压力的确是太大了,可能前功尽弃。
“你能这样,无崖子没有看错人,你的确是一个魔鬼。”
“想怎么样?”我淡淡地说,想了一下,索性背过身子,不再看那榆树。
“其实,现在我挺欣赏你的。”
“是么?我一点也不欣赏你。”
“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你和你要解救的李秋水就在我的手心里,杀你们,就是捻死两只蚂蚁。”
“你本事大!你连见我都不敢,嘿嘿……”
“我不见你,是因为我现在还不想杀你。见到我面貌的男人,只有一个还活着。”
“算了吧!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就是不敢让人知道你是侏儒吗?找借口干什么?”
“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
“你胆子的确是不小,知道这样对我说话,会怎么样么?”
“怎么样也不重要了吧,我也许会死,或者什么难以忍受的折磨,不过你的确是侏儒吧?你骗得别人,难道连自己都能骗?好玩么?”
“知道这样说话会冒犯我么?”
“你不爱听就算了吧,不杀我,我可要走了。”
“站住!”
“还有事?”
“你这样的男人为了李秋水这样,值得么?”
“你有本事就不让我把她救出去。”我低声狠狠地说,迈步离开,不再回头,令我意外的是,她没有追我。我脑子很乱,既然如此了,逃走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中午的时候,我才找到活,是一个木头一样的大姐,她瘦得可够瞧的,象骷髅,不过我不在乎,她答应给我一床棉被和一葫芦酒,我得卖点力气,不能让她失望了,因为她是管辎重的。
那个小姑娘一直在远远地关注着发生的一切。我没在乎,施展了口技之后,我还全力以赴地把那排骨大姐干成了一滩烂泥。
“她们都说你好……”排骨大姐依然恋恋不舍,她吻我,这比让我干她还要折磨人,那一嘴大葱味直冲鼻子。
不过我终于弄到了棉被和酒,我还顺手牵了一条毛毯和一个木桶,怀疑她是看见了,不过没拦着我。
回到车厢里,里面的气味也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我又兴致勃勃地再收拾了一遍,拉屎撒尿用的瓦瓮也弄出去涮干净了,又弄回来一个大一点的瓦瓮装土,免得粑粑没个遮挡,我又拎回来一桶水,然后就坐在车厢外面跟守车队的那大姐瞎侃,已经很熟了,她对我的服务也挺满意的。
侃大山的内容是围绕着李秋水的,我知道他们嫉妒李秋水的美貌和高贵,就满足她们一下,顺便在手头改制一个马桶垫,李秋水那漂亮的屁股总被那破瓦瓮格出一个圈,得让她舒服一点吧。
今天看来折腾得不善,都黄昏了,李秋水也没有回来,我跟着看车的大姐们吃了狗肉,顺便划拉了一罐肉汤。现在她们对我挺好的,知道这肉汤是给李秋水的,也没拦着我,我都有点感激她们了,琢磨着是不是下次她们找我的时候用心一点。
回到车厢里,接着夕阳的余辉,我得意地看了看,有点模样了,挺好的。我又有点担心蒋玉涵会把我们分开,担心也是没辙的吧?我的确也没法改变她的决定。
李秋水一个劲地干呕着,她的身上有一股刺鼻的尿臊味,头发也湿淋淋的,还多了好多新的伤痕,她的ru房被抓破了,双腿都合不拢,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还是回来了。
“别碰我!脏!”李秋水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别动!”我没有给她解开绑绳,用准备好的布蘸水先把她的脸擦洗干净。
“流殇,我要受不了啦,她们……”李秋水呜呜地哭了。
“这样的罪也不是没吃过,总会好的,咱们不能总走背字吧?”我勉强地冲她笑,可能笑的很难看,她哭得更厉害了。
哭吧,眼泪出来了,郁闷的情绪也好一些吧?我让她依偎在怀里,然后细致地清洗着她的身体,这身体依然保持着惊人的美艳和勃勃的生命力,就是伤痕有点触目惊心。
“你看,我弄到了什么?”我笑着说。李秋水才发现这个窝里的变化,她怔怔地茫然四顾。
“等会儿,洗干净了,把狗肉汤喝了,你就钻被窝里去,好好地睡一觉,明天就什么都忘了。”
被窝里不一会儿就暖和了,李秋水死死地搂着我,哭。我知道她内心的伤比身体的要厉害得多,那样的屈辱不是能忍耐的吧?我只能这样多少让她暖和一点吧?
“今天的活干的怎么样?”李秋水不明白。
“知道我是怎么弄来的这些东西么?
有一个排骨大姐真慷慨,她的……“我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不错过每一个细节,我说的越恶心,李秋水就哭得越厉害,她掩住我的嘴,”流殇,你走吧,你这样的男人对我这样,值得么?“
我轻轻地把李秋水的手拿开,放在我的心口,“你看值得么?”
“不值得!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找一个好女人……”
“别那么刻薄,你怎么就知道你自己不是一个好女人?”
“现在的我?”
“现在的你也是一个好女人吧?你不是说过不想把杀人的武功流传下去吗?你有那样纯净高洁的心,就是一个好女人吧?”
“你做的一切就是因为这?”
“是,也不全是,这一切都是我欠的。”
“你欠我的?”
“可不是么?我按着自己的想法把你的幸福给改变了,我必须还你一个吧。”
“你是在可怜我?!”李秋水把我推开了,她坐起来,咬紧牙关。
我多少是有点疑惑的,的确,我的行为是过于疯狂了,我的动机到底是什么?仅仅是怜悯么?
“我不管怎样,现在和你在一起真好!”李秋水的情绪剧烈地波动着,她重新搂住我。
有怜悯的成分,我想明白了,我还觉得要补偿什么,同时还贪恋她的美丽和高贵,因为这样的女人不是轻易就可以触摸的,其他的还有什么?说不定还想品尝一下全心全意地追逐什么的快乐,能让一个出色的女人依赖,这也是作为男人的成就吧?再艰苦是不是也是值得的?虽然未来是那么地不能把握,掌握现在是重要的吧?
“你觉得我这样做仅仅是因为怜悯你?”
“别说了,再多的疼,我也能忍着,只要和你在一起。”
“行了,这样就好了,别老哭哭啼啼的,有什么呀?谁能总一帆风顺的?对了,蒋玉涵知道我是谁了。”
李秋水吓了一跳,她的身子都开始哆嗦了,“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咱们好好地睡一觉,好好地活着,看看她能把我们怎么样呗。”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对我不错的大姐们突然改变了态度,她们把我拎出了已经开始温暖的车厢,把我关在一个看来是新打制的木笼囚车里,条件差多了,我的伙食也急剧地下降,我只能从通风口看见李秋水破碎的眼神。我发现自己修炼的内功的确是有进步的,因为我似乎没怎么觉得冷。
一个天边挂着冷月的夜晚,我坐在木笼里抽烟,觉得一个劲地烦躁,现在我的地位变了。
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这让我很高兴,因为是我头回听到练武之人的脚步声,很轻快,同时带来了一阵淡淡的幽香。
“你饿么?”一个很柔的声音在我的身后。我转头,看见那个很腼腆,很娟秀的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她的眼睛象新月,很清,很柔,不知道她的来意,我警觉了。
她打开一个篮子,拿出一个碗,碗上还扣着一个碗,显然是怕饭菜凉了。木笼的栅栏很密,碗递不进来,我的手上有铁铐,也伸不出去。
小姑娘迟疑了一下,她揭开扣碗,放在一边,里面是香喷喷的白米饭,有我爱吃的青笋和油菜,最近老吃肉,吃得我虚火上升,看到青菜实在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她走到月光下,用一个羹匙细心地把饭菜拌好,舀了一羹匙,“吃吧。”
我突然觉得很累,突然觉得她很亲切,清冷的月光照在小姑娘的手上,觉得那是一种诱惑,饭菜和她的手。
“吃呀,你担心我会下毒么?”小姑娘的眼波荡漾了一下,嘴唇抿了起来,似乎受到了委屈。
我凑过去,吃,真香甜呀,象家里的饭。
“慢点吃,主人刚睡下,不会那么快醒的。”是吃的有点急了,我噎着了,使劲地捶自己的胸口。
小姑娘放下碗,从篮子里取出一个很精致的酒壶,递过来……
“你叫什么?”我最后咳嗽了几下,然后注视着感觉越来越漂亮的小姑娘。她的脸红了,低下头。
“蒋玉涵是不敢让我看到她的样子,你也不敢让我知道你的名字么?你也觉得我象她说的那样是一个魔鬼么?”我觉得自己有点冲动,这酒的后劲很大。
“不是!”小姑娘猛地抬头,她凝视着我,看来也很激动,“你不是魔鬼。”
“是么?你能这么说,我真高兴呀。”这一小壶酒真不禁喝,我再次仰脖的时候,就剩下点滴了,“其实现在我的样子连我自己都觉得是魔鬼了,我都不敢洗脸,怕看见自己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其实我也熬得挺苦的,被孤单地关在囚车里已经三天了。
“我在成都的时候,见过你一面,那时候……”小姑娘又腼腆地低下头,她用羹匙搅拌着剩下的饭菜。
“看来你们注意我们已经很久了。”
我张开嘴,等着她喂我。
“我没想到你能成了现在的样子,真的,可是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很好。”小姑娘在想自己的心事了,娇嫩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神中是一个很迷离的东西。
我有点意外,这样的小姑娘我可见过不少,这是恋爱中女孩的娇羞呀,她恋爱了?跟谁?我?不大可能吧!
“我还有点饿呢。”她吓了一跳,才发现了我张开的嘴……
我用袖子把嘴上的油擦掉,“你叫什么名字?你还没告诉我呢。”小姑娘收拾了碗,迟疑了一下,低声道:“主人一直叫我清清,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哦,清清,很好听的名字。”我正琢磨着继续聊下去,不是我贪恋清清的娟秀,我只是特别想找个人聊聊。
清清却准备走了,“我要走了,主人要是知道我来看你,肯定是要责罚的。”她提着篮子,摇曳着消失在月色中,我遗憾透了。
天还没亮就上路了,拉车的骡子一个劲地放屁,弄得我很没趣,我靠在木笼的栏杆上,尽量舒服地把戴着沉重的脚镣的腿伸直,不敢看李秋水那扒在通风口上凝视着我的眼睛,那眼神让我心碎。
我嬉皮笑脸地跟旁边的大姐聊天,话题当然是下流的,越下流,她们就越兴奋,总比闷闷地在这儿颠着强点吧,也多少是有点好处的,我至少知道了这是在向西北走,要到传说中的缥缈峰去。
傍晚宿营的时候,李秋水被捆好了带了出来,她拼命地想从抓住她的两个粗壮的女人的控制下挣扎出来,她绝望地看着我。
我没动地方,至少我不能绝望,不能让她看出我绝望,那样的话,我担心李秋水会崩溃掉,我微笑着凝视着被绑到奇怪的架子上的李秋水,让她知道,我就在这儿。
女人们忙碌着,最后她们把李秋水弄到我的面前,然后凌辱她,夕阳照在李秋水不住被疼痛扭曲的肢体上,是血的颜色……
她被解下来的时候,终于有了靠近我的机会,我费劲地把手伸出栅栏,轻轻地把她嘴角的粪便擦掉,没有说话,因为一旦说话,她又会挨一顿暴打。
“我要坚持不住了。”她的泪水涌出来了。
我微笑着,用目光告诉她,“总会好的,活着就有机会。”
她被女人们拽走了,带着满身的伤痕和污秽。
清清还是在午夜的时候来了,她一声不吭地喂我,这次她给我带来了一大壶酒。“流殇,那个肮脏的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为她这样?”
“说不清楚,我就是觉得自己可以为她这样。”
“不惜毁掉自己好好的容貌?”
“以前,我不怎么懂得,后来我才发现能全心全意地去做一件事情的感觉真好,尽管现在看来我要失败了,我也一点不后悔。”我笑笑,示意她把酒给我。
“全心全意地……”清清念叨着,她不搭理我。
“你干吗要对我这么好?是不是蒋玉涵把你当成了与李秋水再次较量的工具了?”这是我想了几天终于想明白了的事情。
现在明摆着,我是李秋水最后的支撑,光杀掉我,那么蒋玉涵可能觉得对李秋水的打击也没多大,把我从李秋水的身边彻底夺走,就彻底地打垮李秋水了。方法很简单,用清清来勾引我,清清虽然没有李秋水那样让人感到惊艳绝俗,不过她清纯温润,并且是一个纯洁的chu女,叫美人计。
清清吓了一跳,手里的饭碗掉在了地上,她紧张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
我枯涩地笑,其实真不愿意自己的料想是真的,可现实就那么残酷,“其实要想引诱我,很简单,你用不着这么一点一点地夺走我的心,你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你把裤子脱了,让我弄舒服了,我或者就投降了,其实我很现实,一点也不纯情。”
我摆弄着铁铐,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你不但很大胆,而且的确很聪明。”蒋玉涵的声音在不远的地方传来,听着有点怪。清清颓然坐倒在车前。
“带他到我的寝帐去。”蒋玉涵的声音远了。
虽然是旅途之中,蒋玉涵的寝帐依然十分的奢华,掌灯的灯台就是黄金打造的,帐篷中一片金碧辉煌,连地上柔软的波丝地毯都笼上了金色。
好多天以来头回脱离了镣铐的束缚,简直舒服透了,脚丫踩在柔软的波丝地毯上也舒服透了,我第一次看到了蒋玉涵的样子,这次她没有躲起来。
她比想象的要高一点,足有一米四几,不能算是侏儒,就是身子没有发育,象一个小女孩,估计她的性器官也没有发育成熟,能不能性茭?这问题很有趣,见到她我就在想这个问题,完全忽略了她的相貌已经是一个非常娇艳的女人,她虽然不如李秋水那样清丽绝俗,的确也够漂亮的,尤其是肌肤,是真正的娇嫩。
看到我的目光一个劲地在她的身上逡巡,蒋玉涵皱紧了眉头,不过她没有发作,“流殇,你是第三个看到我真面目的男人,满意了?”
“荣幸啊荣幸。”我笑着,在波丝地毯上坐下,伸手揉着还生疼的脚踝和手腕。
“也不是你的荣幸,其实现在我很后悔把你关进木笼里。”
她是不快乐的。
“哦,要是不再让我在那破笼子里挨冻,我就更荣幸了。”
“我不会让你再回去受苦了。”
“多谢呀多谢。”
“你觉得我好,还是李秋水好?”
蒋玉涵从她坐着的铺着豹皮的椅子里起来,急躁地走来走去。
“李秋水好。”
“为什么?你为什么就觉得她好?是因为她美丽?她那么肮脏,现在比一个母猪还不如!”蒋玉涵有点歇斯底里。
“可能是我也不干净吧?我和她是一对,谁也不会嫌弃谁。”
“是么?原来你这样想。”她走得很快,走得我有点迷糊,鬼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也懒得去琢磨。
“我要你离开李秋水,我可以把清清给你,女人总是干净的好吧?”
“你觉得这样好玩么?你们斗啊斗的,从小要斗到什么时候呢?不择手段,尽望对方最疼的地方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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