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不幸,好像是被人设计好的,但她们自身也有责任,除非能解决扭曲命运的那个症结点,不然做什么都没用,羽虹的症结点我找不到,但冷翎兰……很明显,问题有九成在源堂·法雷尔的身上。
现在的我,对此做不了什么,如果不是因为变态老爸刻意将我拉入他的设计内,这些事甚至不该由我来做。可是,想到羽虹最后的收场,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做点什么的。
能做的事……似乎只有一件。
我走到冷翎兰面前,无言良久,最后伸出了手。
「……生命操纵在自己手里,没有谁是为了谁而存在……我们和解吧!哪怕只是暂时,至少……别再让那些自以为能操控一切的人看笑话了。」
第三章兄妹登山各自努力
如果有人问我说,十几二十年的宿怨,有没有可能一朝化解?我的答案是:不无可能,却也不太可能。
毕竟,十几年的恩怨,真要说是能够一朝化解,那这十几年的憎恨、嗔怒,真是有够心酸来着,但话说回头,我与冷翎兰并没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还大有可能联手杀掉我们的父亲,为世界除害;月樱的不幸命运早已事过境迁,现在的她沐浴在幸福之中,冷翎兰也浚理由拿这来责怪我,之前只是她的尊严放不下来而已。
更何况,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这种节骨眼上需要同仇敌忾。所谓的敌人不只是源堂·法雷尔,还有那群神秘的精灵杀手,他们既袭击我方,又要杀冷翎兰,是我们双方共有的敌人,我力量有限,冷翎兰伤势不轻,都无力单独应敌,想要杀出生天,就只能携手合力。
我对索蓝西亚的情形所知有限,更不晓得那票精灵杀手是从哪里冒出来,但之前、在军中与精灵交战,从没碰过这样的暗行队伍,屏弃了精灵们一向重视的高雅与骄傲,所有动作变得追求实效,务求一击而杀,这种风格在人类世界是普通,可是……如果让人晓得索蓝西亚训练出了这样的;我保证会震动大地诸国。
犹这么一支队伍莫名其妙地跑出来,如果没有冷翎兰牵涉在内,我会以为这是伦斐尔训练出的秘密武器,这个精灵王子素以黑道风格自豪,一个黑社会头子调教出一帮杀手,那是合情合理,不用大惊小怪,但现在……我真的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眼前是什么情况。
或许……冷翎兰能够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试着开口问了,但得不到回音,冷翎兰似乎没有与我尽释前嫌的打算,把情绪平复下来的她,虽然没有攻击我,却对我的和解提议充耳不闻,更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唉,好吧,我知道机密情报不能对外人透露,那我们不说机密,单纯先联手合作,回到山坡上,这样总不违反你的大原则吧?」
这个提案合情合理,冷翎兰不答话就表示了不反对,再运气调息几周天后,她缓缓站起,脚步还有些摇摇欲倒,我下意识地伸手要扶,哪知这个小动作竟引起了冷翎兰的大反应,她几个大跨步往后急退,甚至还不小心一跤摔倒在地。
「别、别碰我……你给我保持距离,不准你靠近我!」
「好好好,我保持距离,你自己慢慢爬吧!不识好人心,你还真以为我很想扶你啊,换做是别的女人,我早就骑着她们爬了……不识抬举……」
委屈求全不合我个性,被冷翎兰这样一激,我的火气确实也上来了。但在短暂的愤怒过后,我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
冷翎兰若厌恶被我触碰,大可以用真气把我给震开,以她新突破的力量要做这种小动作,易如反掌,用不着这样惊惶失措,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恐,分明是在惧怕什么。
从力量上来说,冷翎兰没有怕我的理由,除非……她是怕被我知道什么,所以才慌忙闪避我的碰触。如果实情真是如此,那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冷翎兰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妙,取得第七级力量多半给她带来某种隐患或暗伤。
(……照理说不该这样,但这一切都有变态老爸在背后设局,那就难说得很了,唉,这个变态的死东西,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在与冷翎兰合力爬上山坡的过程中,我脑里一直分心想着这个问题。
变态老爸的所作所为,是把冷翎兰与我绑在一起,变成一个命运共同体,但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难道会是为了让我们兄妹化解宿怨,兄友妹恭,和好如初吗?如果是别人家的父亲,倒是有这可能,但我们家的这个……他再转生十次我都不会这么想。
而且,这绝不是变态老爸偶然心血来潮的随性之举,我有种感觉,这一切是一桩部署许久的阴谋,恐怕从冷翎兰幼时,甚至是出生的时候,变态老爸就已经在进行计画了。
变态老爸告诉冷翎兰,她的存在只为了我,是为了我而出生的。这种话从别人口中说出,那就只是一种形容、比喻,可是若出自源堂·法雷尔,那就可能百分百符合字面意义,一点都不是比喻。
(为了我而出生?这是什么意恩?勉强要说的话,好像是为了我的诞生,刻意制造某种东西来配合,可以这样子解释吗?那冷翎兰算什么?帮我庆生的蛋糕吗?
这已经超出了一般正常人的思维,我不是个变态……呃,我是说,至少我没源堂那么变态,没可能猜透他的想法,这一切只能等冷翎兰对我说出更多,或是变态老爸发了疯,跑来对我和盘托出,我才有可能明白了。
往上走的斜坡很陡,但终究没有陡成悬崖峭壁的程度,我和冷翎兰缓步行走,穿越银白如雪的月牙林,慢慢朝上方走去。冷翎兰伤势虽然不轻,但平时却早已习惯了刻苦锻炼,又有一身神功作后盾,走到后来,把我给抛在后头,两人距离越拉越开。
「要死了,走得那么快干什么?赶投胎吗?」
走得气喘吁吁,我口中抱怨连连,要不是顾忌可能碰到敌人,我早就与冷翎兰分道扬镳,犯不着去迁就她。只是,当我正感恼怒,不断发着牢骚的时候,却发现了一幕动人景象。
冷翎兰一向穿着军装,上半身是蓝色军外套与白色衬衣,下半身就是军靴和白色长裤,蓝与白的搭配,看上去既亮眼又爽朗,由冷翎兰这样的绝色美人来穿,更是英姿焕发,教人舍不得把目光移开。
因为负伤,这套军服上染了污渍与血迹,看来甚是狼狈,十足一副美人落难的模样,我本也不以为意,但现在走在冷翎兰后方,偶然抬头,却发现一个又挺又翘的美臀,被包裹在白色的长裤内,正朝着我摇晃,彷佛在发出招唤,邀请我去用力拍上一记,确认美臀的弹性与结实。
这种制式的白色军裤,不是紧身裤,照理说也谈不上什么性感诱人,但穿在冷翎兰的身上,也不知为什么,那个圆翘的屁股,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让裤子好像第二层肌肤一样紧贴在臀上,有那么极短的一瞬间,我还以为这个妹妹外表冰冷,内心火热,居然骚得连内裤也不穿,险些就让我吞了口馋沫。
(唉呀,不好,我怎么会对亲妹妹的屁股吞口水呢?这可是危险的倾向啊,要收敛、要收敛了……
心里这样告诉自己,我发现裤子底下有浅浅的线条印痕,这才确认冷翎兰是有穿内裤的,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怅然若失,真是难以形容的混乱感觉,说来说去……都是我妹妹的屁股不好。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视线,冷翎兰一声不吭,却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把我远远甩开,自己一马当先,冲了上去,我急急忙忙紧追在后,大概慢了她十分钟,终于回到了坠坡之前的位置。
「啧,敌人果然不见了,运气不错,否则又要打一场没把握的硬仗,现在这种状况,战斗是越少越好……」
我环顾周围,觉得自己运气挺好,因为比起我,有些人的运气实在不太好,尤其是那几个在身高上有严重缺憾的可怜生物。
装甲列车的两饰车厢都已经被炸开、毁坏,在激战中毁得一塌糊涂,就连最重要的装甲车头,现在都成了一堆冒火燃烧的废铁,可以说是坏得干干净净,让人可以想像刚才战斗的惨烈。
地上留下了几具尸首,其中有一具是人类,是海商王手下的自家子弟,另外有四具是矮人……嗯,琳赛身边的矮人护卫全军覆没了,如果说有什么事我要感谢敌人,那一定就是这件事了。
五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受到烈火焚烧,已经是半熟的东西,其中还有两具四分五裂,算是死得够惨了,但好像有一具尸体还剩口气,冷翎兰正在灌输真气吊住性命,想在那人断气前问出点话。
我在旁听了两句,一颗心笔直往下沉落,情况非常糟糕,矮人公主琳赛、阿雪所沉睡的灵柩、冷翎兰的佩刀霸海,都被敌人抢走,去向不明,这个损失沉重到让我承受不起,非得要把前两样夺回不可。
想要把东西夺回,我一个人力有未逮,趁那名矮人还未断气,我抢着问了一句,「告诉我,那个鬼婆还有其他人呢?该不会全都被敌人俘虏了吧?」
这句话焦急地喝问而出,声音不小,那个矮人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茫然地看着者我,喃喃道:「……战、战斗……才一开始……他们……他们就落跑了……」
一句讲完,这个半身焦黑的矮人便一命呜呼,什么话也说不出了,我却气得七窍生烟。那批精灵队伍的实力强横,又有硬手作主将,这些都不假,但华更纱也不是善男信女,双方硬拼一场,胜负难料,现在的情形摆明是华更纱无意战斗,一见硬仗在前,马上就率领众人开跑。
有这种同伴,打什么仗都别想羸了,这样说起来,幸亏我刚才和冷翎兰一起跌下山去,否则连我都要被俘虏了。
别的东西倒也罢了,连阿雪的灵柩都被抢去,这好比被人抄了老巢,我哪能不跳脚?
那个棺材是用特殊材质制造,上头又加了几十重法咒,不管落到谁的手里,都别想那么轻易地开启,一时三刻之内是安全的,但情况终究是对我不利,敌人会想方设法把灵柩打开,如果让阿雪碰到光线,那什么都完了。
(伤脑筋啊,这就好像被人抢走了一颗大炸弹,现在一面要抢回来,一面又要提防这炸弹随时会爆开,真不晓得怎么办才好……
我侧眼瞥向冷翎兰,如今若是无法取得她的协助,要救人根本是空谈,而我相信她会与我联手,因为霸海失落,她必定会设法取回,更何况还有一个琳赛公主,本就是她的目标,这两个因素相加,她没可能置身事外。
「趁早收起你的如意算盘,我是要找上那伙精灵没错,但没必要与你联手,以你的力量,联手只会拖累我。」
看破了我的企图,冷翎兰抢先拒人于千里之外,这在我的意料之内,所以我也有我的筹码。
「是吗?但不与我合作,你怎么知道那伙精灵到哪里去了?」
为求小心起见,灵柩之内、琳赛的身上,我早就偷偷暗藏了发信魔法石,只要追踪隐藏信号,便可找到敌人。
冷翎兰不置可否,但我知道她心中在冷笑,身为一流刀客,她与霸海这等级数的神兵自然有心灵感应,只要循着感应追踪即可,根本就不需要我的配合。
「别死撑了,提供你那伙精灵的下落,这只是台面上的下台阶,给你留点面子,如果要听实话……嘿,你现在的力量是很强,但你就不怕战斗中有什么意外,到时候孤军奋战,后继无援,连你都要变成俘虏?」
我道:「要是被人拆了几根骨头、断掉几条经脉,或是插上几十颗锁脉钉,你就算有第八级力量也是废人一个,届时不知你的下巴还能不能抬那么高?」
「你、你怎么……」
冷翎兰一句话半途止住,但我们都很清楚她要说的是什么,「是要问我怎么知道你状况不稳,身体有问题是不是?还是那一句话,我的力量是不强,但我眼睛没瞎!」
诚如我之前所料,刚取得突破的冷翎兰,身体状况大有问题,如果与人正面交手,战斗中很可能发生意外,这种时候若有人能从旁协助,为她掠阵,她就可以撑过那段不适,再发挥强横力量,但要是孤立无援,那便只能被人当落水狗打,败得冤枉,死不瞑目。
形势比人强,冷翎兰无奈同意了联手提案,但在出发之前,她很慨叹地说了一句。
「从以前我就觉得,你的眼光很厉害,光靠观察就察觉很多事,你既然有这样的资质,为什么以前不好好练武?以你的聪明才智修练玄武真功,今天早就是当世高手之一,何必自甘堕落,活得那么窝囊?」
冷翎兰的这个问题,戳到痛处,让我不得不回应。
「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月樱没对你提过吗?」
「提过什么?」
冷翎兰似是一无所知,这让我不得不稍作解释,把当年发生在第三新东京都市,导致我习武一无所成的往事,完整说了一遍。我不喜欢重提旧事,尤其是说这些丢脸的事情,那种感觉很不好受,但要「和解」,说实话是最好的办法。
听完我的解释,冷翎兰的反应是呆若木鸡,整个人傻在那里,连我都被她的表情给吓到,想不通她有什么好震惊的。
「哪……哪会有这种事……那我过去这些年到底……」
咦?她在说什么?这些话听起来很有趣啊!
「那个家伙……源堂·法雷尔究竟在想些什么啊?为什么他阻止你去金雀花联邦?」
见鬼了,这种话问我,我哪可能会知道?变态老爸如果会照人情道理来做事,他就不是变态了。
「如果这么说的话,源堂他……他根本就是一切不幸的源头,是罪魁祸首啊!」
说到这里,冷翎兰义愤填膺,转过头来向我怒道:「为什么?有这种父亲,你难道一点都不会反抗吗?」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怎么反抗?像你一样吗?你可别告诉我,你觉得自己的反抗很成功,这种话源堂听见会笑破肚皮的。」
冷翎兰闻言,陷入沉默,久久没有言语,期间她好几次欲言又止,但一与我目光相接,马上就把话缩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可能是要向我说「对不起」,但……这应该是一种错觉吧。
没有说对不起,这没什么大不了,因为就算说了,也对我们现在的情形没有帮助,我对冷翎兰没有什么奢求,只要她别整天在我后头追砍就行了,至于和她兄友妹恭,其乐融融的景象,我还真是不敢想像咧。
「……索蓝西亚的状况,你知道吗?」
听不到「对不起」三个字,我却等到了冷翎兰提供情报,她与伦斐尔合作多时,对索蓝西亚的情况当然比我了解,之前我问她不愿回答,现在主动开口,这倒是一个很有诚意的和解表现。
索蓝西亚与阿里布达两国,因为领上相交,时有战争,算不上和睦,但冷翎兰、伦斐尔却因为进入慈航静殿修业,有那么一点微薄交情,对彼此的为人、能耐都敬而重之。
这分不算深厚的同门之谊,在国际联盟成立后开始增温。表面上,大地诸国同心共盟,携手合力,但台面下的连横合纵却只会比之前更厉害,冷翎兰就是为了增强阿里布达的实力,与伦斐尔进行合作。
伦斐尔掌握索蓝西亚大部分的兵权,冷翎兰也统驭阿里布达的军部,这两个几乎是准继承人的合作,看似理所当然,其实也有其他理由的促成。
多年以来,索蓝西亚便在秘密研究一项强大武器,这与其说是机密情报,倒不如说是各国共识,伊斯塔、阿里布达同样在暗地里研究秘密武器,只不过研究不研究得出来是另一码子事而已。
索蓝西亚研究的究极武器,似乎是一头无敌的战龙,原理是使用机械、生化的复合技术,制造出一具无物可破的龙躯,再从异度空间召唤龙神,将两者合而为一,诞生出一头无双、无敌的超级生物。
(白拉登说,叛徒泄漏技术给索蓝西亚,制造出的东西叫什么末日战龙欧西里斯,看来就是这东西了,伦斐尔负责制造,不晓得已经完成多少?要是已经完工九成九,那就棘手了。
我心叫不妙,望向冷翎兰,看她修是陷入沉思,说话的速度慢了下来。
「伦斐尔负责索蓝西亚军务,制造战龙的机密工作,他从头到尾都有参与,但整个制造工作越到后来越是艰辛,约莫在制造到七成的时候,碰到了难以解决的技术难关……」
索蓝西亚对末日战龙的制造,期望甚深,伦斐尔迟迟无法有进展,惹得国王陛下极度不悦,最后在大祭司的提议下,让三王子也率亲信加入制作工程,与伦斐尔分组抗衡,/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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