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要自闭了。
当然，处于自闭状态的也不止他一个人，许多平常闹腾得挺厉害的聒噪选手都窝在座位上念“南无阿弥陀佛”。
大家的眼神时不时往门口瞟――因为郝斯文刚才出去了，说是要去拿成绩单。
门大敞着，被寒风刮得嘎吱作响。那声音有些尖锐，有点儿像指甲刮黑板发出的噪音，听得人头皮发麻、全身起鸡皮疙瘩。
大约过了一个世纪，门边儿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影儿。
这人便是郝斯文。
郝斯文难得没有像平常一样神神叨叨的，此刻的他，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整个人看上去都有点儿精神恍惚。
他双目呆滞，面色发白，一看就是被什么玩意儿给吓到了怀疑人生。
张磊本来已经坐立不安很久了，这会儿见着了郝斯文，立马站起身吆喝道：“班长！怎么了！你那是什么表情！卧槽！你别吓人啊！难道凉了吗！”
他这一吼，倒是把郝斯文吼得回了神。
“不，不是……”郝斯文嘴唇抖了抖，企图把心中的震撼抖出来，“我，我们班确实，确实考得挺好的，第，第一……”
众人安静了三秒。
三秒后，沸腾了。
“我去！我去！不会吧！有生之年啊！”
“我他妈！我靠！难道我任督二脉打通了！”
“天呐！今年终于能过一个好年了！”
“不，不是……”郝斯文咽了口唾沫，又做了个手势，示意同学们稍安勿躁，“我们能把第二名甩掉主要还靠一个人……”
“嘉哥，我们懂的。”
“对啊，是嘉哥啊。”同学们均摆出一副看破红尘的架势。
“不，不是……”郝斯文又咽了口唾沫。
这声“不是”直接把同学们给惊成了石雕。
郝斯文深吸一口气，用颤抖的声线缓缓道：“是，是江烨，总分……696……全，全市第一。”
方才的石雕瞬间风化：“……”
什么？什么玩意儿？谁全市第一？请你再说一遍？
第236章吃吗？
见同学们半天回不过神来，郝斯文表示感同身受。
可不是吗？
他刚才在教师办公室就已经体验过了这种心情，该怎么描述呢……大概就是你某个仙逝已久的老祖宗某天突然诈尸了。
那惊悚程度，完全可以评个s级！
当时教师办公室可热闹了呢，不只是他，还有其他班的班长与学委，都在那一瞬间受到了致命的惊吓。
老师们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大概在他们的教学生涯中，还从未遇到过这种大型车祸，搞得是人仰马翻、腥风血雨。
反正当时教师办公室的气氛很微妙，有点儿像追悼会现场，只不过在场的人并没有一身黑就是了……虽然脸挺黑。
所以，将心比心，郝斯文多少能理解同学们现在的心情。
“同学们，千真万确，到时候成绩单也会贴出来的。”郝斯文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往教室里走了，边走脚还边打抖，仿佛有什么隐疾似的，“你们……那个，江烨他……”
他说到这话时，视线往江烨那边移了移。
只见江大佬很淡定，身子斜斜地倚着墙，一双眼睛目空一切。
郝斯文：“……”为什么总感觉一切都在他预料中似的。
“不是……”自然卷终于回过神来，消化了这个事实，虽然消化了，但好像有点儿消化不良，“不是，这是什么情况？江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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