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起来了,他想不起来父母的样子了……他努力的去回想父母的长相,父母的工作,自己的死党,还有平时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街坊邻居,却是越想越模糊,这段记忆似乎都在缓缓的消退,直到最后只剩一个不甚清晰的虚影,看得到却想不起来。
俞柯跌坐在地上,倚着高高的廊柱,无意识的抱紧了膝盖,他不知道自己的记忆为什么会消失的如此突然,不对,也许之前就在消失了也说不定,只是今天恰好去想了才意识到……自己不对劲儿了他害怕了。
现代的记忆对于他来说是精神依仗,就像一个寄托,是能够证明自己存在过的东西。如今的身体是原俞柯的,修为是原俞柯的,身份也是原俞柯的,他只有这份记忆是属于自己的。
如果没有了这份记忆,那么他到底是谁?
谁又能告诉他自己是谁?
黑石印记发着烫,俞柯有些愣然的盯着手掌,眉头皱起,最后竟然就那么徒手一掌拍在身后的廊柱上,廊柱应声而断,惊起花园中的几只飞鸟。
俞柯抓过掉落到地上的锋利木块,猛地扎进手掌上的印记,似乎是不怕疼的一下接着一下,对自己下手狠厉毒辣。
他不想彻底迷失自我!他不想完全成为俞柯的附属品!
手掌狠狠的扎进手掌中,再被俞柯拔出来,以此往复,最后几乎能看到裸露在外面的森森白骨,黑石印记已经被血遮的看不清楚,他才松开木块,颓然的倚在栏杆上,用没受伤的手捂住脸,默默的哭了起来。
到底他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什么?
他又是谁?
惨白的月光洒在回廊上静坐的人身上,透着满满的冷意。
魔尊受伤了。
不过第二天,这件事便传的沸沸扬扬,整个魔宫乃至整个魔界都将俞柯受伤的消息当成了茶烟饭后的谈资。
虽然是伤在左手的小伤,但谁能伤的了魔尊呢?有些好事人说自己从魔宫婢女的嘴里听说是俞柯自己伤的自己,这个话引子一抛出来便被迅速响应,一时间种种猜测便竞相而出。
什么尊主为情所困,相思成疾,遂动手自残。
还有说尊主修炼了什么需要伤害自身才能强太的魔功,自残是为了彳参炼。
更有甚者说魔尊欲求不满,所以才借助自残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些谣言铺天盖地的时候,俞柯正用完好的右手握着笔,在蓝册子上飞快的将自己还能想起来的事情都记下来,生怕再慢一秒就全忘了。
阿九则是坐在一旁捧着他包扎起来的受伤左手,掉了今天的第三次眼泪。
“大人,要是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说出来,让阿九知道,别再这么伤害自己了行吗?”
阿九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场景,到现在还心有余棒,他头一次见到大人那样颓然无助的模样,垂在身侧的左手掌还在流血,几乎染红了满地的木屑,外露的白骨看的他浑身发抖。
他不清楚大人那_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那种渗透到骨子里的绝望他却实打实的感受到了,太让人心疼。
现在大人又好久不言语的一直拼命写着东西,就是不休息。不管自己怎么劝都不听,一直僵持到现在。
阿九滑落的眼泪恰好滴落在后者手背裸露的一丁点儿皮肤上,俞柯手中的笔一顿,眼中渐渐恢复了些神采,最终放下手中的笔,用右手习惯性的摸了摸后者软软的发顶,笑了笑,“本尊没事,你不用担心,只是这些东西很重要,必须尽快写完。”
“您总说没事,没事!每次都说没事,每次都不与我讲到底是怎么回事!永远都一个人担着,您不觉得累吗?”
阿九眼睛哭的红肿,却执着的盯着俞柯的眼睛,问他。
俞柯一愣,半晌苦笑一声,右手前伸,将阿九揽进怀里,头一次放松下身体,叹道,“是啊,很累,很累。”
这次换阿九愣住,刚抑制住的眼泪再次落下眼眶,润湿了俞柯肩头的衣服,他伸出手紧紧的回抱住俞柯,大声的哭出了声。
既然您不愿意哭出来,那阿九替您哭。
俞柯很快便恢复了原样,顾锦城心中虽然疑惑但到底不便多问。而王多菊则是火速赶了过来,见着的却是谈笑早已恢复自然的俞柯。
他旁敲侧击的问了阿九,小东西却并不多说,一个劲儿的转移话题。他和俞柯聊天的时候,还听到后者调侃外面将他受伤传的奇奇怪怪的谣言。
其实只不过是练剑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自己而已,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尊主,平白无故的您为何要练剑?”
俞柯一梗,轻咳一声,道,“本尊觉得用剑之人风姿更加飒爽些,所以便去练了剑,谁成想失手伤了自己。”
王多菊将扇子骨捏的嘎嘎作响,心里好笑,大乘期的人竟然会因为练剑伤了自己?这是在哄骗三岁小孩儿吗?
“尊主,有些事您不愿意说,属下也不便多问。但是还请尊主不要再轻易伤了自己,累了乏了就歇歇,所有事情都急不得。”
王多菊脸上是真心实意,俞柯心中涌上暖意。
他的性子本就乐观,阴郁痛苦只是一时的,很快便能再次开心起来。毕竟在现代若是不保持好心情,就会死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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