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下巴矜贵微抬,淡淡一笑。垂敛的眼眸先是看着被焚莲攥住的花,而后才撩起睫毛看向焚莲:“我不走。既然喜欢,这花就送给你。”
他松了手,走上台阶,走到焚莲上方的栏杆处,倚着廊柱坐在栏杆上,修长的双腿便悬空垂在焚莲身旁不远处。
只要一抬手就能握住晏无咎的脚踝。
那只脚生得骨肉均匀,指甲纤薄如玉,美则美矣,却并无任何旖旎可绮思,反而给人一种百无聊赖嚣张放肆的骄纵之感。
一看到它,就联想到这只脚如何随意将人踩着脚下,它的主人不屑一顾,上挑的眉目傲慢矜贵,何等目中无人又轻佻放荡。
“和尚,”晏无咎的脚尖轻晃,微微歪着头,带着轻薄无辜的笑意,眨眼看他,“你看,你受了伤中了毒,自然是要去隐秘安全的地方疗伤的,是不是?”
焚莲面无表情,没有作声回答,只是目光紧紧盯着他。
晏无咎习惯了他凌厉的目光,并无紧张,笑容若即若离:“这个院子只有我。你选择来这里,因为今天晚上你走之前跟我约定过,让我等着你。不然,我怎么一眼就找到了你?”
焚莲的神情微动,却还是一语不发。
晏无咎眨着眼睛,自动忽略了方才一见面他对焚莲的冷嘲热讽,继续他不着边际的谎话:“你受伤不记得,我不怪你。把我忘记也没关系,我们可以一点一点慢慢回忆。只是,你千万不要乱跑,要听我的话,否则,叫我上哪里去找你呢?”
他叹息似得笑着,奈何那眉目向来没心没肺,何曾有过愁苦?这时候蹙眉也还是不自觉扬着三分笑意。笑容里的蒙昧无心,胜过温柔多情。
可是,被他这样看着,纵使他的话里有多少不合逻辑、不符情理之处,又有谁能拒绝相信?
焚莲一眨不眨看着他,面容禁欲庄重:“阿弥陀佛,小僧……哪里也不会去。”
晏无咎神情一顿,笑颜徐徐绽放,愈发绚烂无害:“所以,你信我了吗?”
焚莲眉宇沉静,却是说:“小僧不曾有疑。”
“那可……真是太好了。”晏无咎右手拇指食指撑着眉骨上方,只看到露出的下半张脸上,唇角高扬,似是欢喜愉悦至极,连肩膀都微微抖动。
他收回手,目光微转,笑容再无掩饰,琥珀茶色眼眸似是有月色流动,定定看着焚莲。
若换了任何一个人在此,见了这轻佻傲慢的妖冶笑容,恐怕再心荡神驰都要惴惴不安。
但焚莲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怀疑,也没有防备,更无从谈警惕。
那张脸五官生得冷漠凌厉,薄情寡恩的样子,目光却澄澈专注,只倒影着晏无咎一人。
晏无咎看见了,眨眨眼,掌心朝上散漫地冲他招手,脸上的笑容淡去些许:“过来。”
这种招猫逗狗一样的动作,可见恶劣。
但这二世祖向来是人间富贵花,骄横放纵惯了,这无礼的动作由他做来却也自然至极,并无刻意折辱之意。只觉他难得笑颜蜜甜,这般被他温柔亲近,叫人受宠若惊。
焚莲下意识站起来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止住了脚步:“小僧现在不能碰到你。这毒物会传染。”
晏无咎轻轻眨眼,虽然那俊美矜傲的面容还在笑,笑容却隐隐轻薄了几分。眉宇神情有些百无聊赖,兴致缺缺,似乎随时都会失去耐心,收回难得的温存。
让人患得患失。
他笑得再绚烂,眼底也是冷的,声音清甜:“没关系,近一些不接触到就好。”
焚莲眉目微动,下意识又走近了两步。
晏无咎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手指轻轻敲着膝盖,若有所思。
诱骗这和尚比他想得还简单,事情进展得太顺利,一时之间竟然来不及想出该从哪里开始报仇。
他琢磨着满肚子的坏主意,心不在焉不说话,紧盯着他的焚莲却出声了。
“你在生小僧的气吗?”
晏无咎抬眼看向他,唇角似有若无的笑容始终温柔:“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说我们是情人,小僧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何时何地与你结缘。”焚莲的眼里有些迷茫,神情庄重专注,有些认真执著的少年气。
晏无咎还想着复仇大计,嘴里随意扯着谎:“结缘啊……这就早了,要从五百年前说起,那时候其实我也是和尚来着,在西天法会迷了路,恰好看见佛祖讲经的池塘里开着一朵特别的莲花。满池的莲花或青色或红色,只有那一朵是黑心莲。我瞧着有趣,就时常跟它讲经。”
焚莲想起他说自己叫莲莲,心下虽然觉得古怪,却还是问:“那朵黑莲花是我?”
晏无咎眨眨眼,稠丽的睫毛蝶翅一样笼着一泓清泉,轻佻笑容又甜又坏:“对呀。”
“那为何我是出家人,你却不是?”
晏无咎笑得轻佻散漫,倚靠在廊柱上,下巴抬起,张口就胡说八道:“这个啊,因为我讲多了经,忽然发现那些什么佛法狗屁不通,不如去人间当富贵闲人的好。临走前,想着念了那么多经文,不能便宜了别人,就把这朵黑莲花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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