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略略扬起:“呵……来日方长,不急。至于那和尚的事,明日我再找找机会提一提,试试他的虚实。”
顾月息颌首,他虽冷情,却也并非当真毫无人情味,清冷声音对诸葛霄说道:“你小心应对,破案的事不急。比起之前我们连嫌疑人都不能确定,如今进展已经相当快了。而且,上面对此案的态度颇有些暧昧。恐怕还牵扯着别的事情在里面。”
风剑破皱眉,低哑的声音冷冷说道:“上次你这么说的时候,小楼他们眼看要收网抓出大鱼,最后却不了了之。我记得那次的幕后之人跟旭王那边脱不了干系。怎么,这次又牵扯什么皇亲国戚不成?”
顾月息默然不语,孤洁清贵的面容上,亦没有风剑破那般明显的嫉恶如仇。
但同门之间多年交情,大家都知道,顾月息比任何人都黑白分明,恪守善恶界限。
他被鸿儒大家先太子太傅收为义子,受那位老先生熏陶多年,胸中自有一番浩然之气。
诸葛霄懒懒地敲敲桌子,食指竖在唇边,对风剑破似笑非笑说:“嘘,不要妄议朝政啊。我们只负责查清案件真相,交给上面知道就好。至于上面看了以后打算如何处理,何时清算,那是那些大人物的事。三品的捕快,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个抓贼的罢了,和朝堂上三品的朝官不一样。”
风剑破眉头紧皱,正要说什么,却见顾月息也点头,淡淡道:“诸葛说得不错。先太子被废,皇帝老迈,诸王蠢蠢欲动……有些事情不只是表面那么简单。是非公义,牵扯上了那些东西,想要大白于天下,就只能看天命和时机。你我但求无愧于心便是。”
同样的话,诸葛霄说来挖苦戏谑,顾月息却叫人平和。
佛寺灭门案诸多蹊跷不明,上面的态度也含糊不清,六扇门这三人商定之后,便也不着急于当下就要破了此案。
同时也是担心诸葛霄不会武功,近距离接触嫌犯,若是打草惊蛇恐怕会有危险。因此,暂定让他依旧不紧不慢与晏清都接触,在安全范围内探查一二便可。
顾月息沉吟着:“我与义父书信一封,看看他是否知道些什么。”
这一夜就这么太平无事过去了。
然而,只是对六扇门诸人如此而已。
……
下弦月漫出东山之上。
晏无咎看着靠坐在他门前走廊上,用一双静谧迷茫的眼眸专注凝望着自己的和尚,立时心情复杂至极。
第一眼当然是惊吓,生怕这秃驴又是哪里看他不顺眼,特意半晚上来逮着他折腾。
等看清楚那双眼睛,晏无咎立刻便明白了,这不是白日那个比他还像眼睛长在天上,冷面冷心冷肺喜怒无常的妖僧。这是个脑子真的有病,还总是说傻话的疯和尚。
不过凭良心说话,疯了的和尚比他白日那副冷漠强硬、唯我独尊的架势,倒更像常年被清规戒律熏染,一本正经超脱禁欲的圣僧。
但,这关他晏无咎什么事?
晏无咎臭着一张脸,冷眼瞧着他。
心里还想着白日那秃驴恐吓要打他手心的事,记仇!
那和尚仰头静静地看着晏无咎,慢慢似是想起来了什么,眼里流露出淡淡欢喜。
但他面容线条并不柔和,眼窝微深,眉骨鼻梁高挺,颇为沉郁贵气。那点欢喜放诸整张脸上,便只显得他宝相庄严,沉静从容。
一副被檀香多年浸染的无欲无求。
“檀越主,又见面了。”
晏无咎垂眸,心下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平和道:“圣僧,你在我的房门外,跟我说又见面了,很意外吗?”
和尚的脸上没有任何失措局促,墨色的眼睛像雪月下的一泓清泉,宁静从容地注视着晏无咎,仿佛从未眨过一下似得:“阿弥陀佛,小僧有些不记事,只觉得檀越主眼熟,却不记得何时见过你。亦不清楚,自己身处何地。”
“又不记得?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晏无咎蹙眉,听着焚莲语气安宁对他说:“小僧记得答应过一个人,夜里要站在这里,替他看着院子里的花木……”
和尚的语气微微一顿,脸上便浮现一点会心一笑,平和道来:“小僧想起来了,小僧是对檀越主承诺过,替你看着这些花。你说过这株佛见笑是你的本体,小僧记得的。”
那笑容的幅度极其微小,如同清风薄雾漫过花木,微不足道。
晏无咎手指撑在门框上,无意识想抠挠几下,心里一口气梗着,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对于焚莲的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一直以来对他冷漠的管教欺压,他自然是想恶狠狠地报复回去的。可是,白日焚莲很可能会恢复正常,这就让晏无咎有些警惕忌惮。
别仇没有报,结果转头又栽在这秃驴手中,给了对方新的折腾自己的理由。
这样想着,他冷眼狐疑地看着傻了的焚莲,探究他究竟是真的傻了,还是装的。
焚莲一直靠坐在走廊上,木质走廊本就洁净,他坐在那里倒也毫不违和。
但一直这么目不转睛注视着晏无咎,这就很奇怪了。虽然,他的目光专注是专注,并没有让人不适。
“你看着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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