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见着晏无咎乖乖回转认错,看着那双无辜的眼睛,还跟小时候一样。晏县令顿时觉得,这一切反常都是因为晏无咎今夜受了大委屈,不能怪孩子。
此事殷家是祸首,六扇门的人也责无旁贷,怎么还能要求孩子不对他们有脾气?
这样想着,他哪里还在乎晏无咎这点乖张不逊?
晏县令叹口气,慈和地挥挥手,语气温和:“回,这里没你什么事。仔细你娘担心了,跟她说,早点睡,我一会儿就回来。”
然后叮嘱身边几个捕快护送晏无咎回去。无视了清苑县就这么大,年轻人走得稍快些,也就一炷香的功夫罢了。
虽说最近闹采花贼,可他养的是儿子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一路也不需要走偏僻的地界,哪里就需要这么些人护送了?
但众人一想这位晏少爷的相貌,顿时又觉得,还可以再加几个人一起送送的。
晏无咎一走,晏县令立刻笑眯眯地拱手:“犬子无状,让诸位大人见笑了。是老夫教子无方。这孩子就是脾气上来了不会说话,呵呵。”
二十岁的孩子,呵。
二十出头的风剑破作为他口中的诸位大人之一,内心复杂。
这么一段插曲,让晏无咎方才那嚣张跋扈目空一切的骄横放肆,就很是打了个折。
毕竟,无法无天的小霸王,和还会看老父亲脸色的熊孩子之间,是有本质差别的。
不可否认,看到不可一世孔雀开屏一样的晏少爷,也像寻常人一样,会在尊长面前收敛脾气装乖,让人的心底有一种古怪的微妙感。
就像,被坏脾气的猫忽然舔了手心。
尤其是看到那张冷傲轻佻的脸上,也会出现委屈稚气的表情。清狂又无辜,让人的心都微微颤了一下,想……看他哭。
即便知道那是不走心的伪装,用以博取恃宠而骄的偏爱。乖巧和委屈都只是一时旁若无人的心机手段。那人甚至根本不在意观众是谁,是否看穿,傲慢不屑得毫不掩饰。
但是,还是让人不可抑制,如野草疯长,生出荒诞的念头来。
……
晏无咎回了家,小厮阿厮机灵地给了几位捕快赏钱和晏夫人命厨房备下的点心,送走了他们。
晏无咎安抚哄了晏夫人去休息,自己回到院中,却毫无睡意。
此时已经是丑时三刻了。
长廊上没有人。
晏无咎站了片刻,觉得自己真是疯了,难道居然还因为那个傻和尚就改变了自己的作息习惯吗?他爱来不来,自己还要等着他不成?
本末颠倒。到底是谁欺负谁?
他自嘲一笑,果断回房间去睡觉。
于此同时,房檐上夜色里一路护持他回来的焚莲,也倦怠漠然地回了自己房间。
一个时辰后,晏无咎醒了。
披着外袍,推开门,寅时东南方向的残月洒落一地银霜。
月白僧衣的和尚坐在昨夜的地方,盘膝打坐,阖目默默无声诵念着经文,只有手中的佛珠转动,证明他是醒的。
月光照得他的衣衫都发白如水。
晏无咎靠在门上,乌墨一样的长发月下泛着微凉的光泽,阴影让他的眉眼愈显矜贵凌厉。他垂眸看着和尚,眉宇的神情疏淡华美。
院子里有虫鸣,天上有浮云。这一隅却觉阒然无声,一片静谧。
焚莲念完了,才睁开眼,朝晏无咎看去,神情清静无欲。但他笑了,眸光里便全是温热专注。
“今夜很晚了,无咎去睡。小僧为你守夜。”
晏无咎看了他几息,才缓缓眨眼,隐隐是笑了下。
他倚靠着门,双手抱臂,闭上眼睛,脸上没有丝毫困倦睡意,仅仅只是在思索着什么。
焚莲走到他面前,站在夜风袭来的方向,静静地毫无存在感地陪着他。
晏无咎唇角扬起,闭着眼睛笑容蜜甜,不甚经心说着漫无边际的话:“我不是荼蘼花吗?不需要睡觉的。”
和尚认真地说:“花在夜里都是需要睡觉的,小僧观察过了。”
晏无咎笑容弧度加深,散漫神秘:“那,大师呢?大师是人是鬼?怎么太阳一出来你就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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