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吗?”花田问。
柳员外回过神来,又是一行眼泪落下:“盈盈快要不行了,怕是坚持不到行刑的那天。”
“什么!盈盈旧病复发了?”花田从椅子上跳起来,柳盈盈自小患病,心肺不及常人,这次又经历了这种事,怕是加重了病情。
“这样也好,盈儿就不比承受尸首分离的痛苦。”柳员外自我安慰道。
起身向花田作揖,深深地鞠了一躬:“柳府落得这种地步,人人避而远之,只有二位不怕牵连,为盈盈伸冤,老夫在此感谢二位。”
花田极其难受,让柳员外骂他几句也比给他作揖好,逃得远远儿的道:“我可受不了你这大礼,别折煞了我的寿命。”
兰子君暗想:满嘴胡话,都是身死的魂了,哪儿还有寿命可言。
柳员外起身,继续道:“我一直都坚信盈盈没有做错事,但抵不过外面的流言蜚语,想着等盈盈去了后,举家搬离此地,再也不回来了。”
“呸,你这个老头越说离谱了,盈盈的活的好好的,你这个做爹的怎么能咒自己的女儿呢。”花田碎了一口,赌气离开大堂,朝柳盈盈的卧房走去。
柳员外坐倒在椅子上,连连叹气。
兰子君跟上花田,也不言语,知道他心情不好,人家老爹都说女儿不行了,他花田肯定心里跟个明镜似的,清楚柳盈盈的身体状况,但就是倔,比牛脾气还倔。
调整好心情,花田又恢复以往,推门而进,朝床上虚弱的柳盈盈唤了一句。
“花哥哥,你来了。”柳盈盈艰难的爬起身,扯了一个苍白无力的微笑。
花田权当没看见柳盈盈的勉强,道:“盈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案子已经有了很大进展,我可以帮你洗脱罪名了,到时候等你解除了监禁,我们再一起……”
花田还有很多话要说下去,柳盈盈可没了心思听下去,突然的哭了起来,这哭突如其然但又在情理之中,花田没有惊讶,默默地帮柳盈盈抹着眼泪,等她开口。
“花哥哥,我知道你很聪明,什么事都瞒不了你,我也憋不住了,我怕再憋下去,就要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了。”
“呸,怎么跟你爹一样,满嘴胡话。”花田就是听不得一个死字,人明明就在眼前,却一直想着死,还怎么有活下去的希望,“你有什么事全都给我如实道来,我好帮你洗脱罪名,以后别再说什么死不死的了。”
柳盈盈谈起了与迦蓝的事,露出了少有的笑模样:“我和迦蓝去年在庙会相遇,便一见钟情,我知道这是有违常理,想努力控制自己的感情,但越不去想就越想,相思之情反而更加深切,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我们在一起了,不过我想还好,迦蓝是未入门的弟子,可以还俗娶我。”
说道这儿,柳盈盈停顿,面露哀恸,继续道:“本来挺好的一桩事,就差一步,我便可与迦蓝举案齐眉,共度良宵,谁知,谁知他却死了,留我一人在尘世受苦。”
柳盈盈扑倒在花田怀中,哭到昏厥,兰子君赶紧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小罐,在柳盈盈鼻间一过,一股刺鼻的味道弥漫,柳盈盈精神一震,醒了过来。
兰子君朝花田挤眼,示意他继续问下去。
花田心痛怀中的柳盈盈,想等一会儿再问,兰子君不让,亲自问出口:“柳小姐,我们真的很想帮你翻案,但请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柳盈盈支撑起身体,迷茫的看向兰子君:“你想问什么?”
“你和迦蓝为什么吵架?你们的关系又有谁知道?”兰子君问。
“迦蓝已经和主持说过要还俗,主持也答应了,这算一个,般若也算一个,他是迦蓝是无话不谈的好友,除此二人,再无其他。”柳盈盈回道。
“是啊,这件事连我都不知道,估计旁人就真的不知道了。”花田带些埋怨的语气说道。
兰子君踱着步子,分析道:“如果只有这两个人知道,那就说通了一切。”
花田接话:“如果主持是凶手,必然会除掉知道此事的般若,好让盈盈的杀人动机成立。”
“花哥哥,你在说什么?”柳盈盈听到了般若的名字,问了一句。
兰子君想开口解释,被花田拦下了,朝他摇了摇头,又对柳盈盈道:“我们去寺里查案,偶然碰上了一个叫般若的和尚,他与我们说了你和迦蓝的事。”
“好啊,这个般若,这样拆我的台,亏迦蓝还拿他当兄弟。”柳盈盈因为发怒,脸上添了了点红晕。
“多亏了他,我们才抓到这一条线索,你和迦蓝都应该好好谢他一番。”花田替般若辩护。
听花田这么说,柳盈盈愧疚起来:“那我今儿请他来府吃一回饭。”
“怕是请不到了。”兰子君在一旁冷言道。
“为什么?”柳盈盈不知般若已死,向花田问道。
花田想起般若的死状,身心一颤,还是不要与柳盈盈说的好,怕加重她的病情。
“他下山办事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花田谎言,又激励柳盈盈,“你可要养好身体,等他回来应你的宴。”
“身体由不得我,只盼我能有命等他回来的那天吧。”柳盈盈依旧很颓然,半句不离个死字。
花田被宴请般若的事忘了案子,兰子君这个局外人可记得清楚:“那你再说说为什么和迦蓝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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