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杨又垂首望了宋淮一眼,淡淡道:“见了我的时候被我勾着,几天不见,到时候可能又把我忘了吧。”
“嗯?没有。我怎么会——”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在说自己记性不好,动不动就忘了他?
祁杨转过身要走,宋淮心里一急,冲动地抱住他的脖子,低低地在他耳边说:“祁杨,我忘不了你。我不但亲你时会硬,想你时也会硬,嗯——。”
祁杨垂眸看着他。
宋淮咽一下口水,慢慢把他放开:“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我能帮上忙。”
“嗯。”祁杨的喉头轻轻动了动,垂下眼不看他,“时间不早了,走吧。”
宋淮客气地笑着把车窗慢慢关上,不敢再看祁杨的脸。这么波澜不惊,比自己是真的冷静多了……真是能给自己气哭,他刚才都特么的说了些什么鬼……
祁杨望后退几步看着汽车发动,出神似的摸着自己的嘴唇,低下头一动也不动。
他不是波澜不惊,他是反应慢,宋淮说那话的时候他头里嗡嗡作响,只想着静下来一遍又一遍地回味,根本没时间细想。
他不知道,他来这里接近一年的时间里,究竟是真的为了家族的事业,还是为了冥冥之中遇上宋淮?
“周助理,那个大学生还在?”宋淮在车里问周云,“关闻势必还要对他下手,该是暂时不能放他回去吧?”
“嗯,藏着。”祁总要关闻的注意力放在这个假的绣球花身上,无非是不想要关闻查到宋淮身上。现在关闻以为绣球花在祁杨手里,当然想一心对付祁杨,哪里还有心思查别人?
“在哪儿?”
“好吃好睡地住着,事情结束了就会让他回家,现在放他只会让他更加危险。”
“嗯。”祁杨一插手,事情只怕要进展得快些了,三五年后的计划怕是随时都要开始,他该同宋岚好好讨论一下接下来的策略。
回家时已经快到清晨,宋岚还没有睡觉,昨晚这一宿天翻地覆,所有人都心事重重,宋岚的小头像一直亮着,似乎也辗转反侧不能休息。
【在么?】
【真水无香:你有没有把祁杨弄高兴?】
【找死啊。】
【真水无香:都跟他说了么?】
【计划跟他说了,他说还有漏洞,他得想想。】宋淮停顿一下,【我们剩下的那几笔资金,得尽快撤掉了,祁杨已经查得差不多,再不撤,到时候被人注意到抓住不放。】
【真水无香:知道了。】
这几笔资金都是最初的融资,多年来已经不声不响地撤了大半,本想尽快把最后的一部分也撤了,终究来不及,被祁杨看出了端倪。他们这些猫腻比起关家文家的根本算不上一碟小菜,可还是如同在刀尖尖上走路,一旦被人发觉,置他们于死地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些无人能牵制的土皇帝。
关闻之所以能呼风唤雨,便是因为只要敢对他造成威胁的,一律格杀勿论。他们什么把柄都不能让人抓到,宋淮被家人放逐后的自暴自弃,宋岚在关闻面前的低声下气,七八年来兄弟对面不能相认,亦非常人能想。
没有资本,你能抗衡什么?
【前几天的咳嗽好了么?】
【真水无香:好了……你不用对我好,祁杨那边要出事,全在你身上。】
【你把资金的事弄好,我这里要通知教授他们,计划得提前开始了。】
望着屏幕出神半天,宋淮掏出自己的钱包来,轻轻地翻动。
照片没有了,之前留作纪念的机票和卡片也被没收,黑心丸子表面上看起来娴静淡然,其实真的是个侵略性很强的人。自己如今从里到外,竟然没有一处不被他收得干干净净。
心里小声嘀咕着,没有祁杨的照片了……他平时想打个飞机了冲着谁来?
·
关闻在书桌前坐着,脸色阴沉,桌上一片散乱的文件,到处是祁杨的照片和资料。气氛沉闷得一触即发,站在桌前的几个人顶不住莫大的压力,其中一个小声说道:“关总,我们把他祖宗八代的资料都翻出来了,就这么点,祁杨从出生到现在都是这么干净,大学时连个女朋友也没交过,根本没有把柄。”
是人就有把柄,祁杨能有这种城府,不可能一点儿没做过见不得人的事,只是自己这群废物找不到而已。
中南集团虽然是祁杨的父亲操作,多年来因为身体不好,孩子又没长大,实权的确分散了一些出去,祁杨现在要慢慢收回来,他们却紧抓着不放,处处为难他。泼脏水的也有,引着他走邪路的也有,暗地里早已经有了默契,只等他父亲一死,便联合起来把祁杨挤出去。
在这么个内忧外患的环境里,祁杨不可能是一汪清泉。
前年年初,两个为难他的股东突然间临阵倒戈,相继把自己所有中南集团的股份卖给了祁杨,一声不吭地带着家人孩子出国定居,再也没回来。其中的原因无人知晓,据说是早年的错事被人发现,不得不离乡背井。
这件事足可以看出祁杨不简单。看起来温和无害,却是头狮子,一旦伸出利爪,其他的兽类自然不敢轻犯。
而他关闻,便是祁杨登基的祭奠品。
“关总,他妹妹还在上大学,要不想办法弄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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