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会来救我的!一定会!
心里有个声音在默念着,洪岩流露出一种极其自信的表情,一颗心出奇平静,仿佛把一切都交给命运来安排。
果然短短片刻后,一条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车身上空,巨大的羽翼上下翻飞,以迅疾无伦的速度紧追着气垫车俯飞。
就在车身冲到下坡底端、马上就要撞出路面时,一条雪白修长的赤裸美腿蓦地伸了下来,足尖勾住洪岩腰间的皮带,将他拉起飞向半空。
哈,这一把赌对了!
洪岩嘴角泛起笑容,伸手抱住健美匀称的小腿,心里充满胜利的喜悦。
“轰隆”一声,气垫车撞到防护栏后翻了个筋斗,和迎面开来的一辆运油大卡车碰个正着,车身立刻爆炸四散,化成一团熊熊火光。
晚上八点半,湖东路私人住宅区。
发生命案的花园洋房门口,警方发言人向媒体交代完案情后,就坐车绝尘而去了,记者们又拍摄了一轮照片,然后也三三两两地离开了。
不久之前还热闹无比的现场,一下子冷清下来,只剩下最后一辆警车停靠在路边,另外还有少数几名警员把守着门口,不让闲杂人等入内。
屋子里灯火通明,一切大致保持着原样,唯一不同的是陈主编的尸体已经搬走,地面上只留下一滩血迹,还有一个用粉笔画出来的轮廓。
“白少将,我们已经勘查完了,您要是想查看哪里,请随便好了。”
一位督察走到顶楼阳台,对着负手而立的白野玫恭恭敬敬地说。
对于这位前霸王花成员,警员们一直心怀敬畏,虽然她已经调到军方,但影响力不减当年,所以一个多小时前她进入现场时,警员们都没有阻拦她。
而白野玫也十分自觉,一开始就认真声明,自己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违反程序的事,令这些过去的同事们难做。她也说到做到,在警方勘查现场时主动回避,从头到尾都没有踩过界。
“嗯,我看几眼就走,你去忙吧,不用陪我了。”
白野玫淡淡地说,人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连身体都没转过来。
督察知道她不愿意有人在旁监视,急忙答应一声,视线忍不住偷偷瞄向女少将诱人的背部曲线,落在被军裤包裹着的丰满臀部上。
好一个又大又圆的屁股!不管是穿着警裙还是军裤,看上去都这么性感……
唉,难怪那么多兄弟对她念念不忘,到现在还把她当作性幻想对象。
督察贪梦地咽了一下口水,又狠狠盯了几眼后,才恋恋不舍地转身走了。
听到他的脚步声远去后,白野玫才举步走到阳台角落,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小截丝线。
这是一截白色丝线,细得跟发丝一样,很容易被人忽略。刚才检查阳台的几名警员大概都没有瞧见,又或者是瞧见了但不以为意,毕竟只是一截普通的丝线而已,乍看之下毫无异常。
但白野玫却敏锐地注意到,这丝线很是古怪,阳台上的夜风很大,照理说早该把它吹走,但它好像具有某种黏性似的,虽然随着夜风不停摇晃,但一直停留在原地。
她目露深思之色,随手摸出一只透明小塑胶袋,将丝线小心地放了进去。
收好塑胶袋后,白野玫正准备离开,忽然接到海蜜儿打来的电话。
“大奶玫,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随便。”
“那我先说好消息吧,你真的料事如神耶,白鸟已经成功脱险,自己回到警局了。”
白野玫随口“嗯”了一声,仿佛对这件事早已成竹在胸,丝毫没有惊喜或是如释重负的感觉。她淡淡问:“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五分钟前,白鸟被刑侦组逮捕了,罪名是涉嫌谋杀!”
就算白野玫再沉得住气,闻言也是吃了一惊:“开玩笑吧?她谋杀谁?”
“就是今晚的那名死者啊,“中京在线”的陈姓老总。你现在还在现场吧?
刑侦组的同事说,等一下也要找你问话。”
“荒谬!小薇要是凶手的话,自己就不会被绑架了!”
“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人家说,没有人亲眼看见白鸟被绑架,这件事口说无凭。偏偏现场又到处都是她的指纹,目前唯一最有嫌疑的就是她。”
白野玫发出冷笑声,沉默了片刻后说:“小薇没有为自己辩白,对吧?”
“啊,你怎么知道?”
“废话!她又没有杀人,只要她开口说明经过,刑侦组的人就算是笨蛋加浑蛋,也不敢贸然逮捕一位女特警,否则事情闹大了,两边的头头都脱不了干系!”
“是喔,唉!问题就在这里,白鸟回来以后仿佛心事重重似的,拒绝回答刑侦组的任何问题,只说如果信任她的话,给她半个月时间调查,到时候她会把所有真相全盘托出。”
“真是傻妹!那帮蠢材怎么可能答应她?”
“就是嘛!咱们站在公道的立场上说,这个要求确实太过分了一点,刑侦组就算想答应也没这个权力。”
白野玫不置可否,话题一转,问:“龙妖婆呢?她是什么反应?”
“别提了,她简直冷淡得出奇!刑侦组的头头找她交涉,听说她只回了一句话,说如果白鸟真的什么也不肯说,就照程序办好了,该罚就罚、该关就关,她绝不徇私!”
海蜜儿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要不是敬畏这位上司,可能早就开骂了。
但白野玫听后却没有生气,淡淡一笑说:“原来如此,那就没办法了。看来小薇只能先吃几天牢饭了。”
海蜜儿几乎是叫了出来:“大奶玫!她是你亲妹妹耶,你怎么也一点都不关心?都不设法帮帮她?”
“怎么帮?你要我去劫狱,把她救出来?”
“少跟我贫嘴!你起码应该去劝劝她,叫她把事情经过说出来,让刑侦组有台阶下,这样还有什么事不好商量?”
“海咪咪,小薇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她一旦打定主意,还会听人劝吗?”
白野玫一句话就说得海蜜儿哑口无言,在电话那头干跺脚。
“先这样吧,我还有事,挂了!”
不等对方回答,白野玫就切断手机,眼眸里闪动着一种莫测高深的神采。
小薇啊小薇,你的心思只能骗过刑侦组笨蛋、骗过海蜜儿,但骗不了老谋深算的龙妖婆,更骗不了你的亲姐姐哦!呵呵……姐姐我就静静地旁观,看你怎么演这出戏吧!
她想到这里,嘴角边浮现出浅笑,迈着大步走出花园洋房,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第八章
晚上九点,一辆计程车在大街上飞驰。
洪岩仰靠在后排座位上,呆呆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夜景,满脸都是忧色。
他在担心白鸟薇。
一个多小时前,她将他从失控的车中救出,然后两个人一起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发生车祸,当场爆炸烧毁!
白鸟薇一言不发地看着燃烧的车辆,双眼仿佛也有火焰在闪烁,过了好一会儿才用低沉的声音告诉洪岩,这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就算这辆气垫车没撞到对面的大卡车,同样会发生爆炸,因为车里根本就安装了炸药。
洪岩吓了一大跳,拍着胸口连说侥幸,要是白鸟薇没能及时将他拉到半空,这时他已经尸骨无存了!
由于整辆车完全炸毁,车牌号码也看不清了,暂时无法查出车主到底是谁。
蒙面女子自然也早就逃得无影无踪,真实身份成为一个谜。
很快就有交警赶来,洪岩正想上前说明情况,白鸟薇却强行拉走他,避开交警,躲到另一条街上。
洪岩对此颇感不解,更不解的是她叮嘱他的一番话。
“阿岩,今晚的事我来处理,案情经过也由我来跟警方解释。你不要卷进来,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明天可能会有警员找你询问情况,但那只不过是例行公事,他们不会怀疑到你,你随便想好一个理由就能敷衍过去。记得啊,千万别告诉他们真相!
“还有,从现在起到月底,你尽量不要出门,也不要联络我,我会销声匿迹一段时间,你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去找你的。这段期间,无论任何人找你询问关于我的事,你都要守口如瓶!”
洪岩愕然,忍不住问她“为什么”,但她却用罕见的恳求语气对他说,不要问这么多,请他无论如何都要照她的意思去做。
他心一软,点了点头。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挥手告辞了。
计程车载着满腹疑问的洪岩驶向远方,他一路上想了很久,也没想通白鸟薇究竟是什么用意。但他隐约感觉到,她可能正在面对一个很棘手的难题。
车子经过市区的平安街时,洪岩忽然直起身,仿佛下定决心似的,叫司机立刻停车。
司机疑惑地说目的地还没到,洪岩解释说自己临时有事,要去找一个朋友,边说边付钱跳下车,也不等司机找钱,就急匆匆地跑向街边的一个高级住宅区。
三分钟后,洪岩喘着气,按响其中一栋公寓的门铃。
门上的小窗打开,凯瑟琳一脸倦容地出现了,看到洪岩后一怔:“是你啊,洪!你怎么来了?”
“有重要的事找你,能让我进去说吗?”
凯瑟琳稍一迟疑,还是拉开门,将洪岩迎进客厅。
“什么事啊?说吧,简短一点,我等一下就要睡了。”
她端来一瓶饮料放在茶几上,态度礼貌而冷淡,仿佛两个人只是一般的同事,从来没有发生过肌广之亲。
洪岩有点伤感地打量着她,多日不见,这金发美女明显憔悴了不少,嘴唇发白,肤色也有些黯淡,不过身材还是相当火辣,一对饱满的豪丨乳丨将睡衣撑得高高的,虽然略有些外扩的迹象,未免美中不足,但却充满西方女性特有的肉感,很能引起人的本能欲望。
“你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啊,我很好,只是比较困而已。”
“哦,我看你好几天没来上班,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洪,收起你的客套吧!”
凯瑟琳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你今晚来的主题是什么?请你赶紧拔刀直入吧!”
“你用错字了,是“单刀直入”!”
洪岩习惯性地纠正她一下,委屈地说:“别这么冷淡啊,凯瑟琳,我这是在关心你耶,毕竟咱们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你有把我当作朋友?还是“最好、最好”的?”
凯瑟琳的语气带着嘲笑:“你也用错字了,洪,应该是“炮友”才对吧!”
洪岩微微一笑:“如果我没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一个多小时前我就揭穿你了!”
“什么……揭穿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亲爱的,别装了,我知道你就是蜘蛛女,出现在陈主编家的蒙面女子,就是你!”
凯瑟琳腾地跳了起来,显得又惊慌又愤怒,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别紧张、别紧张,我是一个人来的,那只鸟儿没跟来,我也没告诉她。”
洪岩不疾不徐地说,摆了摆手,示意她放轻松一点。
凯瑟琳稍微松了一口气,重新坐下来,但眼神仍然充满戒备。
“居然还是被你拆穿了,洪。”
她低声说:“我想不透,你怎么会知道是我?”
“很简单啊,我第一眼看到蒙面女子,就发现她没戴胸罩,这个习惯跟你一模一样……”
“噢……不!”
饥瑟琳啼笑皆非:“光凭这一点,你就确定是我?你也太想当然了吧!”
“当然不是只凭一点啦。刚开始时我完全没有把握,但后来我发现你显然是认识我的,所以你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一开口就会被我听出来,而且拼命也要护住那个头套……还有,后来在阳台上你差点掉下去,望着我的眼神分明是在求援,如果是陌生人,你怎么会那样看着我呢?”
洪岩侃侃而谈,平时那种玩世不恭的表情完全消失,双眼闪动着机灵而又狡黠的光芒。
凯瑟琳沉下脸,冷冷地说:“洪,你一个人跑来拆穿我,不怕我杀了你灭口吗?”
“怎么不怕?老实说我怕得要命,但我把你当朋友,我想帮你,所以我还是鼓起勇气来了。”
这话说得相当诚挚,果然产生作用,凯瑟琳脸上的敌意减退不少,低下头,嘴里喃喃说了一句英文。
洪岩没听清楚她说什么,急忙凑了过去,肩膀几乎是碰到她高耸的胸部。
“亲爱的,我是真的想帮你,但你要先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就算你杀了人,我也会……”
“我没杀人!”
凯瑟琳陡然尖叫,面色霎时惨白:“陈主编不是我杀的!我到他家时,他已经被害了……洪,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杀他……”
“ok,我相信,其实我早就觉得你不会是杀人凶手。我们赶到时,白鸟薇说陈主编已经死了二十分钟,哪有凶手这么笨,二十分钟后还待在现场的!”
“谢谢……洪,谢谢你相信我……”
凯瑟琳的语声满含感激,口中送出一股熟悉的香水味,钻进洪岩的鼻端。
他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金发美女的玉臂,说:“亲爱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陈主编家里?是他叫你去的呢,还是你自己偷偷潜进去的?能把整件事仔仔细细地告诉我吗?”
饥瑟琳迟疑了一下,苦笑说:“看来不告诉你也不行了,好,我从头说起吧。我一直对霸王花的事很感兴趣。陈主编这个老色鬼看准我的弱点,对我说他掌握了一个关于霸王花的惊人秘密,但我问了他几次,他都不肯爽爽快快地说出来,反而暗示我要用身体来交换……”
洪岩闷哼一声:“你答应了?”
凯瑟琳“噗嗤”一笑:“洪,难道你吃醋了?嘻嘻,你们东方男人真好玩,明明心里想的都是那件事,表面却装得一本正经,非要说是“最好的朋友”!真是太虚伪了!”
她愈说愈好笑,胸前饱满的豪丨乳丨随着笑声颤动起来,睡衣也在不经意间略微敞开,露出雪白而诱人的丨乳丨沟。
洪岩看得吞了一口唾沫,心里暗叫可惜,一个小时前他才刚酣畅淋漓地发射过,把“弹药”全部交给白鸟薇了,要不然他现在早就扑上去,把金发美女当场正法了。
凯瑟琳笑够以后,才一五一十地说出事情经过。
她并未理睬陈主编的非分要求,因为她觉得陈主编只不过是在骗她。但今天下午她又接到陈主编打来的电话,很关心地问她为何不来上班。当他听说她想辞职时,态度变得极其恭敬,不但连连向她道歉,还发誓说他手头确实有一份关于霸王花的绝密资料,正在考虑是否要做成一宗大新闻。
凯瑟琳听得半信半疑,要他先把资料传来看看,陈主编却煞有介事地说为保险起见,这种资料当然不会放在办公室里,要她到他家去看。
凯瑟琳心想凭自己的本事,这老色鬼也不能把自己怎样,所以就允诺赴约了。
想不到赶到陈主编家时,敲门没人应,打电话又关机,她疑心起来,爬上顶楼的阳台潜入一看,骇然发现他已经被杀了。她马上想到或许跟那所谓的“绝密资料”有关,于是抱着碰运气的心理在屋内翻找,结果正好被白鸟薇和洪严撞到。
“原来是这样!”
洪岩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忙问:“陈主编电脑上的硬碟,是你拆走的吗?”
“不是,我看到那台电脑时,硬碟已经不翼而飞了。”
洪岩“嗯”了一声,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其实你当时完全可以大大方方走出来说明前因后果的,为什么要鬼鬼祟祟地躲在书房里,最后还要逃跑呢?”
“如果来的只是你一个人,我早就现身跟你打招呼啦。但你身边还跟着个白鸟薇。洪,你知道吗?我的第一个反应是大吃一惊!为什么她也会来找陈主编?莫非也是来找那份关系到霸王花的绝密资料?我心想如果正面问这个问题,无论是她还是你,都不会回答我的,不如躲起来偷听你们谈话,或许反而会有收获。”
这个解释很合理,洪岩笑了笑说:“后来被她发现了,你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所以才被迫“变身”,出其不意地用蜘蛛丝抓住我们,想把我和她带到一个隐密的地方逼供,是吧?”
“我不知道。老实说我能打赢完全是意外,我自己根本没想到,居然能生擒活捉大名鼎鼎的蔷薇女特警!一路上我一边开车一边想,怎么样才能从你们嘴里问出“料”来呢?逼供当然也是考虑的方案之一,可惜我还没想好呢,就被她扯裂蜘蛛丝脱困而出了,还差点把我活生生打死在那里……”
饥瑟琳说着,右手按住小腹,神色很是痛楚,显然被白鸟薇踹的那一脚实在伤得不轻。
“嘿嘿,其实你何必逼供啊?只要你使出美人计,用美色来勾引我,我可能早就招供了!”
“骗人!我上次已经献身给你,你还不是照样对我保密,没透露任何有用的讯息。”
“那是因为你对我不够坦诚啊!我一直感觉,你对霸王花的好奇心大过头了,绝对不是简单的新闻工作需要,其中好像另有什么企图,在没搞清楚真正原因之前,我当然会对你有所保留。”
“现在你清楚了吧?真正的原因就是……”
凯瑟琳苦笑:“我本人也是转基因人,我是她们的同类!”
“嗯,可是我仔细一想,反而更糊涂了,据我所知,霸王花女特警全部都是亚联盟人士,每一个都是道地的东方女性,啥时多了你这么一个西方同类?”
“问得好,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
凯瑟琳停顿了一下,轻声说:“我暗地里调查霸王花的一切,就是想知道转基因人是怎么来的?制造出霸王花的那股力量,是不是同时也制造了我?”
洪严愕然问:“你是怎么变成转基因人的,难道你自己也不清楚?”
凯瑟琳摇了摇头:“我只有人生最近三年的记忆。三年前的我是谁,从哪里来,是什么身份,我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
洪岩吃惊地说:“你是说……你失忆了?”
“嗯,我最后记得的只有一场大火……到处是一片火海……然后我在荒山野岭醒过来,头痛欲裂……我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只好随便取了个名字,到《纽约时报/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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