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后,舞会开始。洪晨觉得心脏跳得很快,发慌,喘不过气来。手不由自主的开始轻微颤抖,手心不时冒汗。他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和一同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想回去,又怕同事有想法。他要了杯水,吃了两颗药,刚闭上眼睛想小睡一会儿,一个女同事过来拉他去跳舞。
一开始就连着踩了女伴两脚。洪晨一面道歉,一面暗暗吃惊——他发觉自己既跟不上节拍,也不懂舞步。女伴如同搬运大衣柜似的,吃力的试图带动洪晨,累得满头大汗。可洪晨仿佛长了两只左脚——该出右脚时,他还是出左脚。
洪晨尴尬的松开女伴,下了舞池。他找到“寿星公”,向他告辞。可是“寿星公”非得要他唱三首歌才肯放行。
出于谨慎,洪晨选了一首难度低的歌曲。一开腔,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不禁回头看了看身后,又疑惑的用手指敲了敲话筒,事实证明刚才那个异常难听的怪声的确是他发出来的。
伴奏仍在继续,大伙都一脸茫然,莫名其妙的看着同样不知所措的洪晨。洪晨牵强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今天有点不舒服,我先告辞了,祝大家玩的开心。”
在路口等绿灯时,洪晨接到了钟凯的电话,他郁闷的向钟凯诉说今晚所出的洋相。他敲击着方向盘不经意的瞅着路边。
一个下水道井盖悄无声息的顶开一条缝隙,缓缓移至一旁。一只污浊不堪,瘦骨嶙峋如鸡爪般的手探出,在井口边摸索着,一点一点的往前伸,整条胳膊都露出来了,上面爬满了黑色条形的软体长虫,它朝着洪晨的方向延伸着,而洪晨却只能看见那条不断延伸的胳膊和越来越多的恶心恐怖的长虫。
洪晨毛骨悚然,一股寒意从后背向头部和脚底炸开。他慌忙发动车子,绕过停在前面的车辆,避过迎面而来的两辆车,闯红灯而去。
他一路疾驰,根本不顾交通状况。下国贸桥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两位步履蹒跚横过马路的老人,他紧急刹车,吓出一身冷汗,惊讶的自语:“怎么跑到这上面来过马路?”
两个老人互相扶持着从他车前走过,老太太缓缓偏头看了洪晨一眼,洪晨与她双目交接,惊得身子往后猛的一弹,失声:“妈妈——”老太太张了张嘴,却被身边的老头儿用力一拽,她欲言又止的转过头去,继续走路。
他哆哆嗦嗦的下车,却已不见钟凯父母亲的踪影。一辆白色捷达从他身边疾驰而过,突然象是失控了似的,冲破马路护栏,生生撞向一棵大树,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正文第三十八章张妈
洪晨彻夜难眠,次日早晨钟凯提出带他去医院检查。“检查什么?看精神科?”洪晨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质问道,声音嘶哑。
“去看一看吧。”钟凯低声下气的说。他也是一夜没合眼。洪晨沉默了一会儿,“我想洗澡,你在楼下等我吧。”
洪晨一手扶着墙,站在淋浴喷头下,身心俱疲。他长长的呼了口气,双手梳理了下头发,忽然觉得不对劲,睁眼一看,手上满是湿漉漉的断发。他的头发被热水不断冲落,一缕一缕的贴在身上。
洪晨惊恐万分,抓起喷头冲洗身体,数秒后,他扔掉喷头,跨出浴缸去照镜子。
镜子里的他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穿着一身青色长衫,手执一把折扇,神情淡定。
脚下忽然传来“吱吱”的尖细叫声,洪晨低头一看,自己竟踩着一只老鼠,老鼠扭头摆尾的惨叫着。洪晨惊叫的跳开,老鼠象发了狂一般仰身弹起,顺着洪晨脚踝往上爬。洪晨吓得魂飞魄散,不住的抖腿,企图将老鼠甩落,却不小心滑倒在地。
钟凯冲进来,看见洪晨惊叫着在地上打滚。他怔了怔,冲上去抱着洪晨,“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洪晨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他紧紧抓着钟凯,哭道:“我,我不知道是怎么了```````这样下去真不如死了的好```````”
琳琳刚到没多久,林雅欣也抱着小女儿匆匆赶来。看见双手抱膝的蜷缩在墙角痴痴呆呆的洪晨,不禁骇然,呆立门口。
张妈端了碗参汤上来,琳琳接过,亲自去喂洪晨。洪晨摇了摇头,抬起憔悴不堪的脸,痛苦又无助的说:“我活不下去了````````真的受不了了,终日活在恐慌之中,你们理解不了,感受不到```````”
琳琳的泪水夺眶而出,混着睫毛膏和脂粉滴落在汤里。林雅欣见了,无声地从她手里拿过碗,放在一旁。陪着说了些话儿后,准备亲自去给洪晨弄些吃的。她起身看了看那碗参汤,端去洗手间倒掉了。
她开门出去时,看见张妈正两手提着布鞋,赤脚下楼。张妈回过头来,对她笑了笑,“小林,有事吗?”她弯下身穿鞋,“先生受了惊吓,这些日子,我在家做事走动都轻手轻脚的。”
林雅欣抬手揉了揉眼睛,张妈见她手里的空碗,伸手去接,“喝完啦?”林雅欣心不在焉的恩了一声,“我想给他熬点粥,家里有百合莲子和绿豆吗?”
“有,有。我去弄吧。”
“不用,我用我们浙江那边的做法。”
琳琳扶着楼梯扶手慢慢走下来,眼睛又红又舯,她对林雅欣说:“他吃了安眠药,睡着了。姐姐,我去花店买些薰衣草回来。”
林雅欣盯着燃气灶上的蓝色火焰发呆,她犹豫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打给潘琪,把洪晨的现状说了出来,要她想办法联系一下精神科医生来北京给洪晨看病。她边说边哭,潘琪也在电话那头哭。
林雅欣突然从银色双开门冰箱上看到一个人影,悚然一惊,扭头一看,张妈正侧身站在门外,脸色阴沉。
晚上,张妈切菜时,割伤了手。林雅欣便要王磊回家拿些换洗衣物住在洪晨家,照顾他。
这次钟凯请来的专家的说法和前两个专家一致——可能是因为过去的抑郁症和头部受过重伤引起的。
不过,自从林雅欣一家住进来之后,洪晨精神渐好,气色红润了些,再也没有产生过幻觉。
洪晨的主任夫妇和许洛涵来探望他,许洛涵告诉洪晨,那个华娜天天去所里找他,说洪晨再不见她,她就死在他办公室里。洪晨苦笑:“我都快死了。”
主任太太也插言道:“那女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简直成了疯子,现在那样子不成|人形,干巴瘦,那脸色又黑又黄,吓死了!”
正和母亲聊电话,张妈敲门进来,端着碗汤。“几天没给你弄吃的了,刚熬了碗天麻鸡头汤,专治头晕头痛。”
“张妈,您的手好些了么?”
“好了,我出去买菜,您快趁热把汤喝了。”
“好的,您先放着,我和母亲再聊两句就喝。”
挂完电话,洪晨觉得肚子难受,跑了躺卫生间出来后,汤已经凉了,他端下楼放在厨房,准备迟些再热了喝,挑了张影碟看的很入神。
琳琳来了,一进门就嚷:“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富人家的用人出门买菜还打的!菜钱还没车费高呢!”
“可能是家里来了客人。”洪晨微笑的进厨房去煮咖啡,顺便热汤。
“张妈一个月多少薪水呀?她的打的费你们报销?”琳琳跟进厨房,好奇的看着瓦罐里的汤,“什么好吃的?给我尝尝。”
“你说的是张妈?”洪晨诧异的偏头看琳琳,停止了搅拌。“是啊,已经是第三次看见她出门打的了。我跟我妈说,她要我别多事。”“她没跟我提过报销的事,可能是你叔叔格外给了``````药你也吃?”洪晨咧了咧嘴,“要吃就全吃了。”
琳琳端起那碗黄汤,闻了闻,倒是不腥。吹了吹,轻啜一口,有些酸辣。她咂咂嘴,“嘻嘻,味道还不错。”
刀是德国制造,很是锋利。只轻轻一划,就将那腹部剖开。一只手伸血淋淋的腹部,摸索,揪扯,拽出里面的肝肠内脏,托在手心。
“张妈,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洪晨在身后唤道,张妈肩头一震,冷酷阴森的目光从手里的那团血腥黏稠的鱼内脏转投向洪晨时,立刻变得慈祥温和。“我买了你爱吃的武昌鱼。在超市遇见了老乡,好久不见,聊得忘了时间。”她随手将内脏扔进垃圾桶,瞟了一眼已经洗净的瓦罐和汤碗,漫不经心的问:“汤都喝完了?味道好吗?”
洪晨先是一怔,“哦,喝了。挺好喝的``````张妈,只要您愿意,您可以您你的老乡请到家里来玩。没关系的,我和钟凯都当您是家里的一个长辈,您不要有什么顾虑。”他说着看了一眼垃圾桶,问道:“张妈,您这些菜都是在家园超市买的?”
“是啊,今天买鱼的人特别多,我好不容易挑了条大的。”张妈偏头似笑非笑的看洪晨,“怎么了?”
“哦,没什么,中午就咱们两个人吃饭,简单点好了。”洪晨眨了下眼睛,转身出去,经过垃圾桶时,又偏头看了一眼。
黏糊糊的鱼内脏下面压着一个皱巴巴的塑胶袋,袋子是反过来的,洪晨依稀看见袋上印有个“兴”字。
正文第三十九章琳琳出事了
跆拳道馆,身着跆拳道服装的洪晨正与另一个与他同期学习跆拳道的朋友对练。他俩对峙着,缓缓移动双脚。对方欲先发制人,可惜连续几个踢腿都被洪晨灵活避开。洪晨冷静观察对方,依旧不紧不慢的与对方周旋,直到瞅准时机,先虚晃一招,待对方矮身躲避时,一声轻叱,凌空跃起,一个漂亮的下劈,正中对方右肩。动作干净利索。
洗完澡,换上衣服后,洪晨邀请教练和几个相熟的“道友”去吃饭。席间,教练对洪晨说:“你刚来咱馆那会儿,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动作特漂亮,还带表情的``````我还问别人,你是不是演员,我以为你是为了拍戏特意来学的``````”
“您是行家,一看就知我只是个花架子。”洪晨起身过去给教练倒酒,“我从小学到高中,体育老师教的拳术,剑术都是用在一些晚会或仪式上的表演类项目。我只知道怎么好看怎么来,根本没去考虑实用性和防御能力。而老师们也都因为我招式漂亮,表情到位而每每安排我‘领衔主演’。不过,我父亲有个好朋友是特警队队长。我初三暑假在他的安排下跟着特警队员练了一个月的擒拿格斗。我最拿手的就是‘过肩摔’。”
宣宣见洪晨来接他,特别高兴。摔开孟老师的手跑向洪晨。洪晨忙喊:“慢点跑,小心摔倒!”结果,宣宣还真扑倒在地。孟老师见状忙跑上去欲扶,被洪晨制止了,“宣宣,自己爬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宣宣呜咽着慢慢爬起,有些委屈的看着洪晨,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洪晨走过去,察看宣宣的双手是否檫伤,他掏出湿纸巾给宣宣檫了檫手,“以后记住了,跌倒了,要自己爬起来,不要等着别人来扶。”宣宣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为什么会摔倒,我们老师教过的,这叫乐极生悲。我看见您太高兴了,所以,我就会倒霉的摔一跤。就乐不起来,就开始悲了。”洪晨先是一怔,接着大笑起来。宣宣扭头招着手,“孟老师,我daddy来接我了!”孟老师满脸通红,有些扭捏的垂手站在洪晨跟前。
“您好,宣宣今天没给您添麻烦吧?”洪晨对孟老师很客气的点头微笑,说着蹲下身,让宣宣骑坐在肩头,小心的一手从后护着宣宣的腰部,一手拉着宣宣的小手慢慢起身。
“没有,宣宣很乖,也很聪明。他的钢琴弹得很好,他说是您教的?”
“我太业余了,只懂点皮毛。我正打算给他请个专业的钢琴老师,可又担心会让他觉得学钢琴不再是乐趣而是负担了。”
“daddy,”宣宣插嘴道,“孟老师有钢琴十级证书。十级有多厉害?”
“哦``````那很厉害,很厉害了。”洪晨看着孟老师笑道。
“可还是没您厉害,对吧?您有二十级!”
洪晨和孟老师相视而笑,“不要吹牛了。”洪晨捉着宣宣的手摇了摇。“这孩子有劳您多费心了。”他对孟老师微微颌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音乐会票。“这是明晚的,为了不让您一个人独去独回,弄了两张。”
“您有心了。”孟老师双手接过,顿了顿,“太破费了。”
“您喜欢就好,我带孩子回去了。祝您周末愉快!”
孟老师目送洪晨远去,洪晨和宣宣的欢声笑语被迎面的春风送入她耳朵里。
“daddy,我们孟老师很漂亮吧?如果宋叔叔能追到她就好了。”
“为什么?”
“爸爸说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别听你爸爸胡说。”
“我们迟点再回去好不好?”
“为什么?”
“我想让您多走一会儿嘛,好吗?”
“坏小子!”
“daddy,等您老了的时候,我肯定天天背着您出来溜弯儿。”
“relly?”
“relly!relly!”
洪晨接到电话,匆匆赶至医院。看见被绑在病床上的琳琳,他惊呆了。
琳琳已打过安定针,沉睡着。把琳琳送进医院的两个女孩依偎在一起靠墙站着,两腿直打哆嗦。其中一个捋起袖子向洪晨展示手臂上的瘀青,摸着脖上的红印,心有余悸的说:“我们在一起逛街,刚拍了两张照片,琳琳就嚷着头疼。发了狂似的打自己脑袋,我去拉她,差点被她掐死``````”另一个女孩回想起那恶梦般的情景亦是不寒而栗。“我不知道她俩怎么了,我还在发愣,突然琳琳就大喊大叫的往马路上冲,幸亏有两个男人过来帮忙,才拽住她。她力气大得惊人``````”
“先别告诉大姐。”洪晨对坐在病床边焦虑不安的刘斌说,“把她的指甲剪短,房间里不要有什么玻璃之类的易碎物品。”他看着两个女孩,“你们可以留下来陪她一夜么?”
回到家,钟凯忧心忡忡的说:“真是邪了门,我看,咱们还是般去上海吧。上次,妈还打电话提到呢。”“是祸躲不过,一定要查个究竟。”洪晨神情凝重的看着钟凯,语气坚定的说。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刚才,小宋来过了,陪宣宣玩了会儿才走的。”张妈披着衣服从自己房间出来,对洪晨说:“给您炖了鲍鱼粥,我去热热。”“不想吃,没胃口。”洪晨摇摇头,“您休息吧。”“挺贵的东西,又熬了一个半小时。多少吃点吧。”张妈说。“你吃吗?”洪晨偏头看钟凯。钟凯还没开口,张妈就急忙说:“不是说他血压高不能吃么?我去给他弄点别的,这个还是您吃吧,您看您身子弱,气色也不好。”
钟凯哑然失笑,“我想吃,还不让。你还是别辜负张妈的心意,多少吃点吧。”
洪晨若有所思的看着张妈去了厨房,对钟凯说:“你先去楼上休息吧,我吃完就上来。”
洪晨端着粥上了阳台,他拉开窗帘看着星云密布的夜空,为琳琳的事而困惑。舀了勺粥正要往嘴里送,突然一个毛茸茸肉乎乎的小东西在他脚边蹭着。他吓了一跳,失手打落粥碗。他低头一看,竟是只胖乎乎的小狗。小狗显然是饿坏了,一个劲的舔食地板上的粥。
宣宣小声唤着嘟嘟,一路找来,看见洪晨,吓了一跳。
“哪里来的小狗?”洪晨问道。“宋叔叔抱来给我玩的,您就让我养着吧。”宣宣说着蹲下身要抱小狗。
“等等,”洪晨拽起他,“等明天给它洗了澡,打了疫苗,你再抱。”“您同意让我养了?“宣宣欣喜的说。“你不是一直都想养只小狗吗?我不同意又能怎样?你要记得抱完小狗要洗手,不能和小狗共着吃东西。好了,睡觉去吧明天起来再玩。”洪晨蹲下身准备收拾碎瓷片,却冷不丁被宣宣从背后抱住,“daddy,您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
次日早晨,洪晨起来去看小狗,却发现小狗伤痕累累的躺在地板上,奄奄一息。他大惊失色的看着地板上的狗毛,墙上的血迹以及被撕咬得破破烂烂的窗帘`````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地板上残留的一小滩鲍鱼粥上。他拿袋子把狗装在里面,又拿了个塑料盒子将地上的粥装起来。弄好这一切后,他回卧室叫醒钟凯要他带宣宣去游乐园玩。而他自己则去了医院,在朋友的引领下走进了化验科。
大腹便便的苏颖一见洪晨就关切的问:“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不舒服?”洪晨牵强的一笑,给她倒了杯果汁。“今天周末,怎么家里就你一个人呀?钟董和宣宣呢?”“我让他们去长沙了。我父母很想宣宣。”洪晨顿了顿,开始切入正题。“我记得你上次说你在‘娱乐星生活’周刊工作,是吗?”苏颖有些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八卦杂志,专挖明星隐私,名声不太好。”“我买过几期看,都是独家报道,很厉害。而且,文笔辛辣,入木三分。”苏颖颇有些得意,“销量才是硬道理,虽然被明星恨之入骨,但读者喜欢啊,我们就是要揭穿那些所谓偶像的真面目,把他们从神坛上轰下来。我们那些同事真的很辛苦,常常为了一张照片,几天几夜的跟踪,苦守。”“我想请你帮个忙,而且,这个忙还只有你才能帮得上。”“呦。”苏颖受宠若惊,“承蒙你这么瞧得起我,我一定全力以赴!”“好,有你这句话,事情就算成了一半了。”洪晨将一个牛皮纸包轻轻推到苏颖面前,“这是劳务费,第一笔,两万元。我要请你帮我找个经验丰富口风紧的记者去跟踪调查一个人。”“不会是``````”苏颖话说一半又咽了回去,面露难色。“是查我家的佣人,张妈。”“哦`````是她呀,我还以为``````”苏颖松了口气,又有些疑惑紧张,“她怎么了?”不待洪晨回答,她又马上说:“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查得一清二楚!”她把纸包推了回去,“我找我的铁哥们帮忙去弄,用不着。他老婆是我帮他追到手的,他对我一直是‘感激不尽,无以回报’,现在他可有机会回报我了。”“人家是吃这碗饭的。你知道我不缺钱。”洪晨把纸包直接放进苏颖手袋里。“你要他多加小心,内情可能会比较复杂。安全第一。”
正文第四十章催眠
吃过午饭,钟凯独自去商场为洪晨的父母选购按摩椅。而且,他打算给洪晨父母家的客厅买台液晶悬挂式电视机,以前那台34寸的电视机放在卧室好了。
因为不是周末,所以商场的人并不多。钟凯不到半小时就已选好了所需物品,给商家留下地址并付了全款。经过一楼化妆品柜台时,他走到“兰蔻”专柜为洪晨的母亲选购保养品。
“请给我拿这支睫毛膏。”一只白皙修长,涂着淡粉色甲油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敲了敲柜台玻璃。声音柔媚,很磁性。钟凯闻到了香乃尔5号的香水味,他直起身,往后退了一步。
的确是个尤物。身材,相貌,发型,穿着,还有,她此刻的姿势——左手撑在柜台上,右手的食指慢慢的绕着发尾,身体微微低俯前倾。她侧身,弯下腰,轻皱眉头,先是优雅的抬手将垂下的长发别在耳后,然后揉了揉微酸的脚踝,她纤细,白嫩的足踝上系了条红珊瑚珠链子。
上完法语课,洪晨驱车赶往琳琳家。前面两辆车追尾,两名司机吵得不可开交,被堵的进退两难,又赶着办事的司机们或狂按喇叭,大声咒骂;或下车调解。洪晨干脆拨通家里的电话与宣宣聊天。
“你在奶奶家多玩几天好吗?我让奶奶给你买条小狗。”
“daddy,您是不是不爱我了?”
“为什么会这样想?就因为daddy让你住在奶奶家吗?”
“不是,我是怕您不爱我了。”
“傻瓜,你知道吗,daddy```/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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