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孤单的鼓掌声打破了安静的局面,是曹正清。他笑着看着六王爷道,“王爷,你的宝贝女儿真是才貌双全啊!”
六王爷得意地大笑起来。
众宾客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赞赏之声不绝于耳。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实在太美妙了~~”
“所谓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银瓶乍破水浆进,铁骑突出刀枪鸣,妙,实在秒!”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今天算是见识了~~大饱耳福大饱耳福啊!”
在一片赞美声中,只有一个人在发愣,二十五岁大龄剩女余思哲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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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绝代佳人(2)
我的心受到了重创,为什么人世间竟会有这么鲜明的对比:一个是流云回雪,一个是乌云蔽日;一个是天生丽质,一个是流氓剩女。狗日的老天。
曹正清显然感受到了洁儿的目光,却视而不见,继续和六王爷谈笑风生。
洁儿委屈地绞着手指,幽怨道,“曹大人,是不是洁儿弹的不好?”话音未落,双泪早已滴落君前。
曹正清终于回过身正眼看着洁儿,依然一派云淡风轻。“怎么会?洁儿郡主的琴声,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落珠,时而低回如呢喃!真正的余音袅袅,绕梁三日啊!”
看着曹正清不露痕迹的笑颜,听到他毫不掩饰的称赞,洁儿的双眸顿时放出了光彩。她低头,嫣然一笑,两颊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犹如霞光荡漾。
“泪痕尚犹在,笑靥自然开得”,所有的宾客都看直了眼。我从没见过如此人间绝色,最是那低头不语的万种风情。
随即,洁儿露出了十五岁少女才有的娇美,巧笑倩兮道,“洁儿弹奏的好辛苦,那曹大人是不是该敬我一杯奖励一下呢!”。
曹正清微微扬起嘴角,随手端起酒杯道,“理应如此!郡主请!”说罢,一饮而尽。
洁儿正要接过侍女送上的酒杯,客厅里突然响起六王爷低沉的喝声,“洁儿,不得放肆!还不快退下!”
“父王!!!——”洁儿撅起了小嘴,眼角又是泪光盈盈。
“这是东厂,不是王爷府,容不得你胡闹!”六王爷眼睛一瞪,随即便转过身来歉意地看着曹正清道,“曹大人,都怪本王平日太过宠溺,养成了洁儿的骄纵任性,望曹大人见谅!”
“王爷言重了,不就是喝一杯酒嘛,没必要扫郡主的兴!郡主正值豆蔻年华,耍耍小孩子脾气在所难免!”曹正清笑道。
洁儿的两颊顿时红云密布。她微微抬起眼,偷偷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所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还有什么比倾国倾城的美女双目含情地看着你更让人心神荡漾。
触到洁儿娇羞的目光,曹正清微微一愣。
六王爷显然看出了自己宝贝女儿的心意,他的脸上顿时灾情惨重,又惊又怒又压抑——自己的女儿竟然对东厂厂公猛抛媚眼,这要是传出去,以后他的老脸往哪里搁。
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六王爷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曹大人不是说有幅画要……”
曹正清也不是省油的灯,马上心领神会,一拍脑袋歉意地笑道,“哎呀,瞧我这记性!来人,把那幅画呈上来。”
洁儿被两人的一唱一和凉到了一边,又羞又气,“——父王!!”
“哎呀!父王和曹大人有事要谈,洁儿你先下去吧!”六王爷挥挥手,心虚地撇过眼去,不敢看自己的宝贝女儿。
很快,一幅巨大的水墨山水画呈现在众人面前。
客厅里顿时响起了一片称赞声。
“真是栩栩如生啊!”“简直是巧夺天工!”“实在太传神了!”“厂公妙笔生辉!”“文武双全,厂公实乃高人啊!”
“呸——”我不屑的撇撇嘴,不是对那幅画,而是对那些摇头晃脑的马屁精。臭虫大点事都能让他们嚎上半天。我翻着白眼,然后好死不死地对上了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我连忙缩了脖子,躲到宾客身后。
客厅里响起曹正清不温不火的声音,“大家都夸这幅画好,可曹某却不知好在哪里,谁倒是上来说说这幅画的精妙所在!”
没有人吭声。也没有人自告奋勇。刚才妙语连珠的宾客现在个个都噤若寒蝉。
那货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大声道,“余副总管!!”
“啊?我?——”某人木然地继续当缩头乌龟。
“你上来!”那货摆明了要玩死我。而且是当众玩死的那种。
声音响很了不起吗?人要自重,晓不晓得。惹不起,我躲还不行嘛!
……
“不用躲了,叫的就是你!上来!说说你对这幅画的看法!”那货趾高气扬地看着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曹正清你啊你啊你啊!想玩死我?没那么容易!”我满脸黑线地走上前去,看着那幅巨型水墨画——画面上是一大丛牡丹,牡丹下面趴着一只花猫。咋一看,没什么了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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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余兴节目(1)
我家老头子是大学教授,从小就对我耳提面命。在我还够不到书桌的时候,我已经踮着脚用冻得通红的小手给他磨墨,让他能更好地浪费笔墨纸砚。
老头子对我严厉地有些惊世骇俗,以至于我这运交华盖的家伙此刻可以自然地面对悬在半空的那只花猫和一丛杂草。
“咳咳咳——”我清清嗓子,偷偷看了曹正清一眼。那货正悠闲自得地在旁边自斟自酌。
我深提一口气,缓缓道,“各位请看,那画中的牡丹,花瓣大张,开得炙热,只不过颜色有些发干。再看那猫眼,瞳孔收敛,眯成细缝。所以我敢断定,作画之人,画的应该是正午的情形,因为正午阳光强烈,花的颜色有些发干,而猫在正午的时候瞳孔往往是眯成一条线。如果画的是早上,那么花上带露水,色泽就滋润,猫眼的瞳孔也会是圆睁的了。”
我微微顿了顿,等待曹正清的反应。那货依然一声不吭,连头也没抬一下。
我咬咬牙,继续说道,“这画中的牡丹,边缘没有画全,这又是作画之人匠心独具的地方。牡丹乃大富大贵的象征,边缘没有画全,就是富贵无边的意思。可见,这一定是位有意思的画家。”
我顿了一下,随即便恭恭敬敬作揖道。“以上乃在下的谬论,不知主公有何高见?”
整个客厅寂静一片。
曹正清放下了酒杯,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双眸波光流转,鬼知道他又在打什么注意。
没等曹正清开口,一个孤单的掌声响起,是六王爷。“高见,高见!东厂不愧是东厂,卧虎藏龙啊!曹大人,你的手下能文能武,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哈哈哈~~六王爷过奖了!不过是个奴才罢了!”曹正清眼光光地看着我,又端起了酒杯。
我总算看完了曹正清的戏。
但随着那家伙嘴角一扬,我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狗日的,又想怎么玩我~~
我站在水墨画前面,双腿有点发软。
死寂……
我终于撑不下去,两眼一直下意识地瞟向大门,现在连大门也看不下去了,点点头就想离开。
但是曹正清显然不打算放过我,他大声且肯定地说道,“各位,我这个小奴才还有好多绝活!现在给大家露一手,就当是余兴节目,怎么样?”
“太好了!!”众宾客一阵欢呼。
我闭上了眼睛。余思哲,你是个好娃娃,你得活!但是有些欠整死的货显然不想让你顺顺当当地活着。不争馒头争口气,人要活得有骨气。
于是我转向众宾客,声音很大很清晰,是为了让所有人——尤其是身后的曹正清听见,“我没有绝活。要看绝活,找耍猴的,别找我。”
曹正清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即使低着头也看得出他的惊骇——是惊骇而不是狂怒。
六王爷有点瞠目结舌,众宾客也有些瞠目结舌。。
有人开始怪叫:“哎呦!这小子彪悍啊!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顶撞曹大人!”
又有人不耐烦地叫嚣:“搞什么搞什么?一个奴才这么大牌!”
我将这些话尽收耳底,撇撇嘴不屑道,“搞什么?你说搞什么?搞什么也没你马屁精什么事。”
众宾客一愣,六王爷一愣,就连曹正清也微微一愣。
“告诉你们,想要/我给你们表演节目,就两个字,我呸。再两字,我日,再两字,我靠,再两字,我走。我这就走……”
我的两个字眼看就要说成两三百字。某人清了清嗓子,他是为了让所有人——尤其是他身前的某个发飙的笨蛋听见:“不表演就自己去地牢,爬到那口缸里等死。别让我亲自动手!”
我气结得真想大声嚷嚷,但是最终扔住了,我只好在心里面问候曹正清祖宗十八代每人一百遍,最后恨恨暗骂道,“曹正清,这可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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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余兴节目(2)
于是,我对天骂了句娘,随即一咬牙,诡异地笑道,“好吧!为了不扫大家的兴,那我献丑了!”
众宾客听我这么一讲,这才平息了怒气。六王爷掳着花白胡子点点头,曹正清低着头把玩着酒杯一声不吭,但那与我无关,因为那货的惬意很快会演变成滚滚怒意。
“表演之前,我给大家每人出个题!要是答上了,我就表演一个绝活!要是回答不出来,嘿嘿~~”
嘿嘿的言下之意,就是别怪我不给面子。要看我的表演是要先买门票的。
我扬起嘴角,带着一肚子坏水,施施然踱到第一个宾客面前,那货咧着嘴,一脸不以为然道,“我堂堂太明王朝第一风/流才子汤伯虎,还会答不上你一个小奴才的问题!哼——快说吧!我等着看你拿出什么绝活。”
我挠了挠鼻尖,吸吸鼻子道,“汤才子,请听题!老李坐马车去长安,本来只需十两银子,可是老李给马车夫三十两。请问老李最有可能是什么人?同星恋?赌徒?弱智?抢劫犯?你得自己编个故事解释为什么。”
“这还用解释?摆明了这个老李是个弱智嘛!——还有啊!顺便说一句,出这个题目的人更弱智!”汤伯虎大声抗议,他的抗议使得两个鼻孔对着我忽闪忽闪,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其间那一丛茂密的黑毛,如亚马逊森林里疯长的藤蔓,连绵不断地刺激我的视觉神经。
我想摆脱这强烈的视觉冲击,要命的是我的目光竟一时无法从他探出体外的黑鼻毛离开。纠结ing!
“错——”我一撇嘴,大声且清晰地说道。
这个错字从天而降,回荡在大厅,震得风/流大才子微微发愣,惊怒交集,“你神经病啊!”
我瞪他一眼,往地上啐了口并不想啐的唾沫,不急不缓道,“听完我的解释,再让大家评理!”
“好!你说!”
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曹正清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而六王爷又开始微笑,他仍然是一副什么信息也不给你的和气生财脸,只是现在那一团和气显得越发和气了。
“老李好赌,一天去郊县赌钱,只剩了五两银子,可坐马车回去要十两银子。他想,到了长安以后再跟马车夫说说,可能就算了。结果马车到了长安,他跟车夫说:不好意思哈,今天手气不好,就剩了五两,差你点,不好意思哈。结果那个车夫非常不爽,把他臭骂了一顿,而且骂的很难听。
老李欠人家钱,也不好发作。那天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又过了两三个月,他又去赌钱,结果这次手气好,赢了一百两。走的时候还是回长安,赌坊外头停了一排马车,可能有个二十辆左右。他一出门就看到最后一辆就是那次骂他的车夫。于是他做了一件你们绝对想不到的事情。他先走到第一辆车。
老李:去长安多少钱啊?
车夫:十两银子,这个是通价。
老李:三十两你走不那?
车夫:走啊,三十两哪个不走。
老李:那你在半路要停一下哦。
车夫:为啥?
老李:你要舔我*。
车夫:我x你妈!@#¥%¥……¥
车夫把老李骂了一顿。老李就走了,然后到第二辆马车,同样是刚才那番对话,结果都是一样的……前面十多辆车都是这样说的,最后到了骂他的车夫那辆马车的时候。
老李:三十两去长安你走不走?
车夫:走,肯定要走。
老李:那我有个要求,你要到前头所有的马车那里。给那些车夫说,三十两,我走了!而且要欢天喜地的样子哦!
车夫:这个简单。
然后他就跑到前面给所有的马车夫打招呼:三十两,长安,我走了!”
说完后,我顿了一下。
环顾四周,让我印象最深的是这些达官贵人大张的嘴和木然的表情。只有曹正清侧过脸去,我知道那货在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下午让人很爽快。
三秒钟后,如我所料,客厅被哄堂大笑彻底淹没。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大才子灰头土脸地瞪我一眼,但是,当看到我走到下一位宾客面前时,他幸灾乐祸地歪着嘴开始和着其他人的笑声,大笑。
第二位客人是一个脑满肠肥约莫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有点紧张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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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单挑主公(1)
我微微一笑道,“这位老爷,请听题!谁都知道有本钱和店面就可以做生意,那么只有本钱没有店铺应该怎么办?出去打工?自己创业?摆地摊?还是领失业救济金?老规矩,你得说出为什么?”
中年男人像是解下了人生的一大包袱,他长出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也放松不少,得意一笑道,“小兄弟,知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我吕不威可是太明王朝第一富商,做生意这样的小事可难不倒我!如你所说,既然是有本钱没有店铺,当然是自己创业了!这还用问!”
我微微一笑,这立刻让久经商场的老狐狸警觉起来,他连忙改口道,“那个~~那个出去打工也未尝不可!”
我依旧微微一笑,不等他改口,便抢白道,“我说是摆地摊!”
“啊??”吕不威惊愕。
“且听我细细讲来。”我很想看看某人的表情,偷偷瞥了曹正清一眼,那家伙正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瞪着我,这不怪他,余思哲既然以思哲冠名,便有的是鬼点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于是我娓娓道来,“一对兄弟住在一起,哥哥娶了老婆后,弟弟仍住在那。一日夜里,哥哥对老婆说:我有“本钱”,你有“店面”,我们“做生意”吧!于是两人就云雨巫山了起来!弟弟在旁听到,一时欲/火高涨,就抓了毯子到门外“自摸”去了。不久嫂子完事后出去欲清洗一番,发现小叔,便大惊转身拉丈夫出来看。
哥哥说:弟!你在干嘛?
弟弟说:你们有本钱和店面做生意,我只有本钱,难道不可以摆地摊吗!?”
我话音刚落,吕不威便大喊大叫起来,“哼——不算数不算数!这完全是你自己瞎编的故事嘛!你想怎么说都行啊!”
“那你倒是编个故事出来听听?编的有理,我自然认输。”我摊摊手,若无其事道。
“我??/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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