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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的事情一如往常。再晚一些,爱花回到家里看到吉野,不出意料吊起了眼角,一脸讽刺地说:“补习回家还得看到碍眼的东西,我真是太辛苦了。”

“麻麻……”尽管习以为常,真广还是企图劝说两句,却也没见多认真。

倒是坐在沙发上的吉野屈起手指摸了摸眉角,嘿嘿笑了两声,也看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呐,这次是又是怎么回事?”爱花也没搁下书包,“以前你们两人打十五也没见状况如此惨烈。”爱花示意性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看起来有那么严重?”真广挑挑眉毛,顺着爱花视线将目光转回吉野身上。

真广因为早前起身去冰箱拿可乐的原因,所以现在是站着的,这样一来也不太看得清楚坐着的吉野的脸。于是真广就着一手拿着可乐罐的姿势,从沙发椅背后面撩起了吉野的头,“噗,好像是挺明显的,之前怎么不觉得。”

于是今天第二次吉野仰视了真广,第一次是几个小时前,也在这张沙发上。“喂喂,麻烦你把嘴里的可乐全部咽下去之后再说话。”即使是视线倒错,真广的脸还是很好看,简直是360度无死角……下巴出人意料的精致,吉野想下次或许可以啃一啃……

吉野在心里抱怨,嘴角会肿起来大概80%的原因应该算到真广身上,如果把起因是为了真广的女朋友打架也算上,那么100%都是真广的原因了。

“抱歉。”尽管也没听出有多抱歉,真广松开吉野的头,小指一直从下颚划过脸颊划过耳垂,无意识的,只是过度亲密之后的后遗症。就比如做过↑爱的情侣之间会比较黏糊。虽然他们不是情侣,也没有做过↑爱。

一切只是发育期少年间好奇的试探,只不过和一般同性之间在发育期的亲密性行为有点不同。他们会交换亲吻,甚至比起手上的某些刺激,他们更享受亲吻带来的隔靴搔痒般的感受。他们没有就此交流过,只是不约而同。

“就吉野替我去约会啦,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真广绕到沙发前面来坐下,其间看了爱花一眼,只见爱花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毛。“我去的时候,吉野就已经是这样了,女孩子倒是没怎么受伤。”

“吉野先生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老好人。”爱花的语调越发尖刻起来,唯我独尊的表情倒是没怎么变化,“总这么顺着真广,真广会越来越缺乏常识这种东西,吉野先生需要负责。”

接下来爱花一如既往地开始了她的演讲,主题在千错万错都是吉野的错这个话题上延续着。两个男孩子没有办法地承受着女孩子居高临下的“教育”,不得不承认即使是歪理,也是很有几分道理的。

这天不同的是,吉野在回家的时候,爱花提出要到巷口买盒口香糖。于是两个一前一后隔着三米的距离,就这么走着。

“你是笨蛋吗,下次不要替真广去约会。我可是嫉妒心很强的,我说过吧,如果吉野喜欢了别的女生我会把你扔到碎冰机里一圈圈榨碎的。”

即使不觉得爱花真会这么做,吉野也觉得脖子上一阵刺痛,同时却又觉得爱花在乎自己的感觉真的很好。于是停下脚步回过身来,就站在三米远的地方,举起手来做出一个半是安抚,半是投降的动作,“怎么可能喜欢别的女生嘛……”

七点,正是街灯亮起的时刻。路灯啪啪啪的一盏盏由近至远亮了起来,好像变魔法一样,衬着爱花眼睛一阵奇异的亮光。吉野甚至错觉感到空气中漂浮着对峙感。

爱花快步上前,伸长手臂把手指插↑入吉野的头发,按着吉野低下头。就这么和吉野对视了两秒,然后踮起一点脚尖,吻上下吉野的嘴唇。吻本身倒是温柔的,只是在离开的之前咬了一下吉野早前已经止血了的嘴角。“不可以喜欢除了我以外别的人。”

第二章Chapter2

不破真广和泷川吉野第一次接吻,理由很简单。

初夏时节,天气总是难以预测。一不小心就会遭遇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不破真广是个标准的不良少年,两点除外:好得令人瞠目结舌的成绩,以及极少整天缺勤。

但是不缺勤,不代表会准时上课或是放学。总之迟到早退或是借口去保健室,大概都是时常发生的。

泷川吉野在这种事上面多半不会跟着不破真广瞎混,毕竟泷川吉野只是普通学生。普通的认真学习,取得普通的成绩,在县一流中学当一个普通的学生。当然和不破真广的捆绑形象,让“泷川吉野只是一个普通学生”的印象很难被人认同。

“但,这真的只是被无故牵连。”泷川吉野时常这么想。通常,吉野会在此时坐在他靠窗倒数第二排的座位上,用手肘支着脑袋并深深叹一口气。

一切都要从前一天说起。初次接吻的前一天晚上,吉野在真广家留宿了。原因已经不能记得,但总不外乎是一起打架了,或是有谁买到了新游戏,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时间晚了懒得回家。这些都不是重点。

晚上吉野和真广惯例用猜拳决定谁先去洗澡,应该是真广赢了,因为吉野记得那晚房间的灯是自己关上的。对,等吉野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真广已经睡得四仰八叉,三分之二的被子都被压在身下。

吉野走到床边,推了推真广,真广困难地睁开眼睛,很快又闭上,并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句:“嗯,别闹。”就翻过身去,睡得昏天黑地,怎么摇晃都没反应。不破真广太习惯泷川吉野,习惯到可以把吉野的五分钟无间断摇晃当做助眠。

五分钟之后,吉野放弃想要问出备用被褥以便打地铺的原计划,直接把真广推到一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在按掉顶灯的前一秒,吉野冒出一个荒谬的联想……

结婚十年的夫妻,他们互相熟悉,却已经被生活折磨得对彼此没有了激情……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情形……随即吉野自己都被自己的荒谬联想逗笑。忽然想到刚才真广那句“嗯,别闹”,又觉得自己的联想不对……比起夫妻,怎么都像是更加不正当一些的关系……一些更加隐秘的关系,比如保持秘密关系多年的婚外情或者是第三者之类……由于习惯,还是会偷偷见面,但实际上早已失去的最早跨越禁忌时的渴求心态,却还是舍不得了断的不光彩关系……

吉野就满脑子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并一边自我吐槽着很快地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吉野醒来的时候是整个人窝在真广怀里的姿态,没办法,被子都被真广卷着,吉野只能拼命往真广那边贴。吉野当然不会承认即使真广不卷被子,他也会往真广身上贴。一个人的习惯从幼年就看得出来,吉野还和母亲睡的时候,睡熟了就喜欢整个人扒在母亲身上。

明明是个脾气火爆的人,真广却在奇妙的地方耐性出奇的好。比如那天早上,真广被颈窝处痒痒的感觉闹醒,睁开眼睛就看到吉野把整个头都埋在自己脸侧。于是吉野的头发就随着呼吸的起伏一下下地扫着真广的脖颈和脸颊。

原来这家伙的头发这么软啊。这是真广彻底清醒过来之后的第一个想法。一个性格难缠的家伙却有这么软的头发。当然真广对“难缠”的定义大概和一般人有点不一样。稍微和吉野熟悉一点的人,大概都会说:“吉野君啊,很温柔的一个人。”

被柔软的头发一下下的扫着,真广忽然就有点懒洋洋起来。看着晨光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真广觉得或许今天就是那偶尔缺勤的日子了。

当然最后他们并没有缺勤,作为一个标准“普通”学生的吉野,怎么可能不给自己上闹钟。于是很准时的,手机闹钟响了,吉野毫无预兆“腾”地坐了起来,然后摸索着关掉闹铃。再那么愣了两秒,才彻底清醒过来。

这时真广用手指压着眼角,拼命忍着笑:“你这家伙起床原来是这种状态啊。”

“你才是吧,难得早醒来一次,不要嘲笑别人。”说这话的时候,吉野已经踩着拖鞋往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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