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与她在一个书摊前停了下来。蓝曦臣见她在挑书,便也随手翻了几本时下流行的话本子,“把这些都包起来”这番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却又被闷闷压下。
她在旁边瞧了几眼,忽而笑道:“蓝宗主原来喜欢看话本子?我知道这本《春山恨》呢,父亲不允许我看,还是偷偷看了。很有趣。”
蓝曦臣本想回答说自己其实并不喜欢看,听她这么一说,便转而开口:“若欧阳姑娘喜欢,在下替你买下。”
她摇头:“别,让父亲看见,骂我不说,恐怕背后也要指责蓝宗主。”
蓝曦臣闻言点头,倒并不执着买书不买书的事情。只看了眼书摊,便带人离开,继续往前走。
金光瑶从书摊前经过,目光飘过几本新书。他往前又走了几步,忽然觉得很无趣,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竟像是被鬼迷了心窍一般。他便不再跟上去,转身走了。
入夜,他走观音庙后门,翻过矮墙,一个人掌着一盏很暗的烛火,绕到慈眉善目的观音像后面,蹲下来开始拿小铲子挖土。
声音惊动了一只偷灯油的小老鼠,它吱吱从烛台上跳下来,惶惶恐恐钻到烛光碰不到的角落里再也不出来了。金光瑶半跪在地上,没有理会这等小动静,一铲一铲继续挖下去。最后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什,铲子和盒面咣啷一声轻响,他便摸着盒面的轮廓把周围的泥土铲干净,小心翼翼从地下抱起一个脏兮兮的破盒子。
他把地上的土重新埋好,又仔仔细细把盒子擦干净,抱紧了那小小的骨灰盒,像是攥着他母亲冤死的魂魄一样抱得很紧。这盒子里的东西,焚烧不得入土为安,只是一抔小小的灰。金光瑶把盒子抱在怀里,悄无声息翻过后院围墙。
足尖点地时阴风乍起,两三声飒沓脚步声一掠而过,金光瑶袖怀匕首回身冷望,身后却空无一人。
金光瑶心说真是见了鬼,循着似有似无的脚步声冷着脸往前走,走到小巷尽头,见一条流浪狗正窝在角落里吐舌头。
他松了一口气,把匕首收回袖里,转身慢慢往回走。
那道黑影沉在暗里,于沉寂中忽而溢出一声突兀的笑来。只听刷啦一下开扇声,扇面被月色映出灞桥别柳之景。
聂怀桑回到聂府,便喊人:“速速更衣前去宫——”话只说了一半,他却若有所思挥退了下人,慢慢踱着步子径自回屋,“罢,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
第二日的集市有庙会,非常好看,稀奇古怪的摊子小玩意儿遍地开花。金光瑶盘算着和薛洋约好的日子还差四五日,横竖耗在京城里没什么事情可做,便寻了一处酒楼坐下。二楼靠窗,窗外青石板路,路傍长河,有船娘摇橹而过,唱着软和的调子,听口音倒像是姑苏人,和沉香楼当年晓风残月并无二异,年岁大浪淘沙似的磨砺而过,这等歌舞琵琶却从不曾消弭耳畔。
金光瑶坐在酒楼上撑着下巴,仍是戴着纱笠,薄薄一层。
入冬之后,京城不时有细细密密的雪落下,也亏得风里不带湿,便不怎么显得寒冻。一壶酒的功夫,金光瑶再看窗外,外头便开始下很细的雪。行人仍旧如织,有人打伞踩着石板路经过,更多人不打伞,拢着袖子三三两两从他眼皮子底下有说有笑走过。而这些繁华热闹和他无关。
蓝曦臣和她从酒楼下微笑走过。可能是在说本家的过年习俗,她显得开心了些,眉眼舒展,语气好像没有昨天那么拘谨;蓝曦臣微微笑着在一边听着,偏头也是很认真的模样,温和不逾矩。细雪落在他肩膀上,是留不住哪怕一刹的,转而就湮没。
金光瑶觉得心底有些冷。
他便对着小二喊了一声:“桂花酿,要温的,不要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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