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然张了张嘴,想说外面西北风正劲,咱俩就别专程找罪受了。
可这句话一晃神的功夫愣是没说出来。
等他要说的时候为时已晚,祁远已经蹬蹬蹬上楼拿钥匙了。
祁远回去把饭热好,跟姥姥报备妥了,才换上件长羽绒从五楼往下走,边走边想,陶安然说不定已经跑了。
脑子里这么琢磨,两条腿还是不自觉往下走。
三楼拐角,剃了青皮的脑瓜顶出现在祁远的视野里。再仔细一瞧,发现“好学生”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用功背单词。
祁远吹了声口哨,“清北好苗子”
“……”陶安然一抬头,“你知道陆家小馆在哪吗?”
走在下面的祁远回头,“知道。”
西北风果然刮得够给力,祁远和陶安然这么一路吹过去,整个人都冻斯巴达了。途中,祁远甚至想去买一床罩在电动车上的棉被,再来一块脸基尼,把自己武装到牙齿。
到步行街的时候,陶安然感觉眼皮都快上冻了,蹦下车,他用力眨巴了两下,问祁远:“一块儿?”
祁远长腿撑在马路牙子,从口袋里摸出烟,“不了,我抽根烟就走。”
陶安然无语地愣了半秒,然后喷出一团白气,“慢走。”
陶安然转身进了商场,被迎面扑来的热气扑出满脖子鸡皮疙瘩。他进门晃了一圈,想了想,拿出手机给祁远发了条微信——
“多谢。”
祁远没回,当然,陶安然也没指望他回,又等了五分钟,蔡元朗就到了。蔡元朗还是老样子,仿佛早起的能量球吃多了,无处释放,一个猛冲奔过来,险些把陶安然横着撞飞出去。
陶安然一个趔趄站稳了,就听蔡元朗鬼哭狼嚎,“然,我的然,我可他妈想死……你,操?你手怎么了!”
“轻微骨折,”陶安然单手支住了蔡元朗肩膀,“没事。”
蔡元朗狐疑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在下巴的伤口上勾了下,说:“蒙傻子呢?老实说,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没打,”陶安然皱着眉把他爪子拍下去,“你在怎么跟曹晓飞一个德行。”
“曹晓飞?谁?”蔡元朗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抓着头皮一脸苦大仇深,“有点耳熟,你等等……曹,曹晓飞……靠,你那便宜弟弟?”
“是他。”陶安然抬脚上了扶梯,转头看看蔡元朗,“不算便宜,有一半血缘。”
蔡元朗在后面“啧”一声,“不是我说,你这日子过得,赶上狗血电视剧了。碰上能注水的剧组,拼拼凑凑八十集都打不住,说不定能弄个上下部。”
陶安然嘴角一弯,落在蔡元朗眼里,看出一丝苦意,好朋友的苦笑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适时掐断了这个话头,非常生硬地把话题带到了校园生活上。
蔡元朗是一个不管看上去还是实际上都少有烦恼的人,心大的漏风,天大的事到他这儿也不过是一个屁。蔡大神活了十六年,有生以来唯一让他不能忍的事是别人从他碗里抢食儿,他对此有个关于前世今生的解释,他说上辈子是条四处流浪的野狗,所以这辈子护食。
但凡遇上可心的食物,蔡元朗宁可多买一份分朋友,也不愿意从自己那份里摸出一个分出去。
可谓把护食俩字做了最真实的诠释。
说话间,陶安然已经点了三个菜并一盘点心,点完以后服务员给他们送来一壶菊花枸杞茶,俩人一人倒了一杯,然后蔡元朗就眯起眼来打量陶安然。
“你算是有点活气了。”
陶安然喝了口热水,“我以前死气缭绕?”
蔡元朗高深莫测地摆手,“你不懂,你这种理科强转文的脑子,理解不了。”顿了两秒,又道,“我前几天看了一句话,说是‘世上没有过不去的难关,因为时间总在往前走,不管是被迫的还是主动的,那只无形的手总能推着你把坎儿迈过去。区别是有的人真正是两条腿一起跨过去,获得了宝贵的成长,有的人就一条腿前一条腿后,永远被卡在了坎儿上。’听着有点扯淡,有点没劲吧?但我感觉有道理,还给那姑娘打赏了一块钱。”
陶安然嚼着醋溜鱼片,有种磕木头的感觉——鱼片做老了,简直塞牙。
“那些真倒霉的人,往往说不出大道理,酸甜苦辣咸,全在这儿了。”他指指嗓子眼,然后给蔡元朗夹了块锅包肉,“你认不认识寒假能打工的地方?”
“都没成年呢,除了黑作坊什么地方能要你,街上卖唱差不多。”蔡元朗打量他,“你急用钱?我去年压岁钱还有……”
“不是,”陶安然一抬手打断了,“我想攒点钱去以前那补习班上课。”
蔡元朗咋舌,“那边可挺贵的。”
陶安然叹气,他当然知道,可五中这种情况让人无可奈何,要不加把劲儿,恐怕就只能溜边儿上个二本了。
“我回去给你问问,”蔡元朗说,“我老叔那边说不定能行。”
蔡元朗的老叔有几个小铺面,卖卖零食炸鸡,他们以前还是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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