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涸的血粘在祁远眼角上,生生把他视野压窄了一半,因此陶安然从另一边投过来的目光他一点也接不住,只能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酷到没朋友。
距离陶安然安置书包的垃圾堆外五米左右,胡谦、李浩、张天桥以及被他们半道拦住的小胖墩曹晓飞,一同缩在半面墙下,紧张地盯着前面“战场”。
“咱们什么时候冲过去?”张天桥压低了声音,下巴搁在胡胖胖脑袋上,问道。
“冲你妹,”胡谦捏着嗓子,“没看见陶神一个人就控全场了么。”
李浩:“你哪只眼看出来的?”
胡谦啧了声,“废话,没确保安全他扔什么‘武器’?再者,从咱们蹲这儿到现在,那边打了吗?没啊,没打说明什么?说明这事已经和平演变了。大桥你能不压我么,我脖子快他妈进胸腔了。”
张天桥移开了下巴,“哦。”
曹晓飞左右看看,终于还是没憋住问了他一开始就想问的问题,“你们怎么知道我是我哥的弟?你们不怕拦错人了?”
李浩看他一眼,仿佛看个傻子,“你得相信你哥对物体的描述能力。”
曹晓飞:“……”你说谁是物体!
然而敢怒不敢言,只好安静如鸡。
四人旋即相顾无言,你看我一眼我又看你一眼后,同时把目光转回了矮墙另一边。
短短几分钟,转账已经完成了。
得益于黄毛他们丰富的银行卡种类,这个转账连行都没跨,方便快捷,易于操作。
收了钱,黄毛就带着小弟撤了。
临走前,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被无形的雷劈了,一直以王八蛋形象示人的黄毛忽然过去拍了把祁远的肩,“该高考考去,甭掺和那傻娘们的烂事了。”
茅倩歪在一边抹了把鼻涕,转脸对陶安然露出个谄媚的笑,膝盖一软就要往下跪。
陶安然抬手一拦,神色近乎冷漠地说:“您不用跪,那五万块钱是我借给您的,您每个月按借条写的还给我本金,利息不需要。您要还想当老赖也没事,有法院有警察,可以强制执行就把您房收了,您要不想露宿街头就按时按点,把钱给我打过来。”
茅倩脸上的笑像被风吹散的烟尘,转眼就不见了,她几乎是愤怒地、恶狠狠地瞪着陶安然,啐道:“你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姨,”祁远在陶安然开口前出了声,“我对麻杆儿的承诺算做到了,往后您的事儿就跟我没关系了。劝您一句,别赌了,好好找个工作,安稳地挣点工资。等麻杆儿出来了,再赚钱孝敬您。”
“找工作?我能找什么工作?我他妈做鸡都没人要了!”茅倩忽然狞笑起来,“你们一块儿打的架,怎么就我儿子进去了?还不是你,还不是为了给你个小兔崽子顶雷!告诉你,老娘没钱还,这钱就是你个王八蛋欠我的……”
茅倩越骂越起劲,后面已然不堪入耳了。
陶安然过去架起祁远胳膊,手臂环住他的腰,撑住了他道:“走吧。”
祁远点点头,离开前又看了眼站在残垣断壁下破口大骂的茅倩,皱着眉欲言又止,最终,他慢慢叹了口气,一瘸一拐跟着陶安然走了。
祁远这场闲事管的让人费解,胡谦在出租车上对着他耳朵嚷了二十几分钟,前后都不带重样的,嚷得脸红脖子粗。祁远知道自己犯病、理亏,于是骂不还口,听了一路教训。
张天桥和李浩跟他们走了反方向,先把曹晓飞送回家,再三嘱咐了小老弟要守口如瓶后,也各自回家了。
虚惊一场,俩人都松了口气。
医院走廊里,陶安然和祁远并肩坐着,等胡谦取药回来。
祁远脑袋上缝了三针,缠了圈纱布,胳膊上不同程度大大小小的淤青让他看着像头金钱豹。
陶安然冷笑着打量他,“你那么牛逼你怎么不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呢?”
祁远用膝盖蹭蹭他,“我错了。”
陶安然腿一并,躲开了,“那五万你打算替她还我是吧?”
祁远轻轻地“嗯”了声,“你后面那句话不也就为了吓唬她么,这种私人写的借条,哪有人帮你执行房子去?”
陶安然沉默了一会儿,说:“麻杆儿的事,事实清晰,结果也明确,他坐牢不冤。你没和他一块儿进去,是因为你没犯罪,不是他代你受过,你不能有‘幸存者思维’。”他顿了顿,“我没别的要求,就一个,咱把高考妥妥地考了,行吗?”
祁远望着天花板,过了很久,他才一字一字斟酌着道:“五年级时候吧,麻杆儿替我挡过一板砖,直接砸脑袋上了。当时挺严重的,让他落下后遗症了,我记得他妈那天也跟今天一样哭死哭活的,要不是他爸拦着,她能把我脑袋也开瓢了。所以,不光是你刚说的那个原因,也是……我欠他的。不过这一遭折腾完,就算是……还清了。”
他扯了下嘴角,“我肯定拼劲儿考,稳住咱们学霸情侣的队形。”
作者有话要说:黄毛哥就此谢幕,江湖不见。下面就是高考线了,等结束,我们也就离尾声不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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