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子智听罢,当时便大怒,道:“莫小川,你莫要太过分!”
莫小川坐在椅子上,也不理他,挥了挥手,冯万便带人朝着范子智走了过去。
范子智见状,猛地拔出了佩剑,道:“兄弟们,莫小川这小子不拿我们当人,而且,执法不严,言而无信,我们不需要这样的主将,将他拿下,请徐将军回来……”
范子智毕竟在十营中已经多年,有不少亲信,他的话音落下,顿时有人高声附和,说莫小川说好了三天之后,现在才第三天便拿大家开刀,分明是不把他们当人……
说着便要闹起来。
眼看着很多人都蠢蠢欲动,冯万面色一紧,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莫小川,如今势态已经发展成了这般,稍有不慎便会失去控制。
莫小川却坐在那里不动弹,冷眼看着下面,对冯万,道:“将那几个带头的给我记下来。”
冯万猛地一怔,用力地点了点头。
随着喊声越来越高,范子智见时候已经差不多了,高呼道:“将莫小川拿下……”
说着,便带人朝高台上而来。
忽然,他们眼前方才还坐着的莫小川却不见的,范子智正值疑惑之际,却见莫小川不知如何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冷冷地看着他。
范子智心中陡然生寒,惊声道:“你要做、做什么?”
莫小川不说话,从背后猛地把连着剑鞘的北斗剑一起拿了下来,照着范子智的头顶砸落了下去。
“啪!”
血花四溅。
范子智整个身体被从头顶至双腿之间砸做了两半,伤口断裂处恍如被撕扯过一般,碎肉、内脏、脑浆,溅满了地面。距离他近了人,被溅得满身都是。
莫小川抹了一把脸,缓缓地回到了高台之上,从禁军士兵的手中接过了一张汗巾,擦了擦脸,冷冷地看着下面,道:“你们可以对我不满意,也可以不服,但是,都给我藏起来,若是不满,可以去上面告我。不过,只要我在位一天,十营便是我说了算,我要的只是服从,不希望听到其他声音……否则以范子智为例!”
莫小川的话,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暗运功力,虽然校场之中有一万人,他的话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所有人都是怔怔地看着莫小川。
有些以前和他相处过的人,都很是诧异,今日的莫小川和去年他们所认识的莫小川似乎完全地变作了两个人。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开始喊了一句:“莫将军!”
刹那间,上万人的队伍齐声高呼起来。
莫小川今日的大开杀戒,总算是震住了局面。
不过,接下来,冯万所整理出来违禁者,竟然有一千三百多人,这还不算,只是开小差,或者是偷偷喝一口酒的人。看着这些人的名单,大多都是十营中的将官,冯万叹了口气,这样的队伍,难怪会在禁军十三营中垫底了……
第0266章用人
禁军十营,在莫小川上任的第三天,弄得又是惨叫又是高呼的,其他营的人听闻消息,纷纷派人前来查看虚实,想看看这位新来的十营主将到底做了什么事,把个十营整顿成怎般模样。
然而,让其他营失望的是,他们派来观望的人,都被莫小川派出去的人赶跑了。
这让其他诸营十分不满。
莫小川却不在意,打完了屁股,晚上又派人去送药,算是打一巴掌,送一甜枣。
不过,领情的人,并不多,很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对莫小川畏惧有之,恨亦有之。
夜间,莫小川没有回府,连同章立和黄平、冯万他们一同留了下来,事实上,今夜十营中人没有一个离去的,因而,范子智的死,也暂时地压制在了营中,并未传扬出去。
营中的都尉现在只剩下三人。
莫小川摆了晚宴,将他们三人请了过来,这三人中,有一个是跟着范子智一直反对莫小川的,名叫康书,生得面色白净,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四十来岁,但很是胆小,来此之前,甚至都将自己的后世与手下交代了清楚,已经觉得自己不能活着回去了。
另外两人比较有意思。
年纪稍长一些的,名叫吴世鹏,约莫五十岁左右,长得高大壮实,却不与其他三人交往的,自己约束部下,在十营缺少主将这段时间,一直严守军纪,他的手下的人,也是唯一没有挨军棍的,不过,此人话少,人也直,一副很不好相处的模样。
另一人名叫高山,却长得很矮小,胖胖圆圆的,看起来便是个圆滑之人,事实上,此人也得确很是圆滑,当初范子智反对莫小川的时候,他在一旁煽风点火,待范子智被莫小川当场击杀后,他立马又满脸笑容地跑来找莫小川大骂范子智不是东西。
对于他们三人,莫小川倒是以礼相待,并未因他们的人品而对其另眼相看。
酒宴上,康书对莫小川极尽感激,表示以前都是收到范子智的威逼,他父亲是礼部的郎中,在范子智父亲手下任职,自己在军中的人望又不如范子智,没办法不屈服在他的yin威之下。
莫小川对此表示很是理解,还安慰了他几句。
康书感激涕零地,端起酒杯,就差没跪下磕头了,双手举着酒杯,将腰身下弯,额头几乎快要磕碰到桌面上了,这才说道:“莫将军不计前嫌,果有大将风范,属下以后必定肝脑涂地,以报莫将军之恩!”
莫小川双手扶着他的肩膀,道:“康都尉哪里话,论年纪三位皆可做莫小川的长辈……”
康书和高山忙道:“不敢!”
吴世鹏却坐在那里不说话,一副坦然受之的模样。
莫小川也不介意,又接着,道:“此乃事实,切莫退却,三位的经验必定胜过莫小川百倍,不过,在军言军,既然我如今做了十营的主将,便需按照军中的规矩来,今日得罪之处,各位海涵。”
“莫将军太客气了。”
高山也端起了酒杯,道:“慈不掌兵,此乃古训,莫将军治军严而御下宽,叫我等好不忏愧啊。”
“客套的话,我们便都不说了!”
莫小川举起酒杯,道:“康都尉、高都尉、吴都尉,今日酒宴,我们不论从属,只论朋友。我敬三位一杯!”
康书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现。
高山却好似和多年的老友喝酒一般,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很是热情。
只有吴世鹏不苟言笑,一副例行公事的模样端起酒杯。
莫小川当先饮下,道:“我便先饮为敬,三位随意。”
顶头上司说出了这话,三人哪里敢随意,康书和高山抢着喝干了杯中酒,就连吴世鹏也是尽饮。
康书喝罢急着去拿酒壶为莫小川倒酒,却不想高山却已经率先摸过过去,很自然地给莫小川斟满了……
康书弄了个很是尴尬,好在高山也不故意为难他,随后也给他斟满。
酒满上之后,莫小川叫过了章立,道:“这位是兵部侍郎章大人家的公子,曾在前线大营任都尉之职,我二人原先是所属吴都尉校尉,吴都尉应该还有印象。”
吴世鹏点了点头。
莫小川接着道:“现在营中缺一位都尉,本将打算让章立先暂代,明日我会给统领大人上书,请统领大人批示!”
三人齐声向章立道贺。
章立也说了一番客套话。
又稍坐片刻后,莫小川再次端起了酒杯,道:“明日事繁,今日便不多留三位了,何况,才下禁酒令不久,我们带头破令也不好,今日情况特殊,却也只此三杯,饮罢此杯,三位便回帐休息吧。我们明日校场再见!”
三人齐声答应,饮过了酒,莫小川亲自将他们送到了帐门外,挥手作别。
回来后,章立不解地看着莫小川,道:“莫兄弟,你今日做的是不是狠了些?”
“呼!”
莫小川吐了口气,道:“是有些狠了,他们现在表面上怕我,估计心里早已经在骂我了,而且,我这么做,也不得人心,这个我知道的。”
“知道你还如此做?”
章立很是不能理解莫小川的这一做法,听他如此说,更加疑惑起来。
莫小川摇了摇头,道:“没有办法。现在我们没有时间来细细调整,慢慢得来收复人心,若不用些雷霆手段,用不了几日,我们便会被架空了。”
章立缓缓点头,虽然不想承认,不过,他也知道莫小川说的对,只是,他还是觉得今日做的太狠了一些。犹豫片刻,他又道:“那也没必要和其他诸营结仇吧。我们今日把他们的人都打跑,算是把除了禁卫营的其他十一营的人全部得罪了。”
莫小川拍了拍章立的肩头,道:“章兄,我也不想,只是不能不如此做啊……”
莫小川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现在,我们必须把自己孤立起来,不引其他人重视,如此,才能先发展自己,自己羽翼未丰,就结党的话,这样更危险。”
章立有些诧异,怔怔地看着莫小川,隔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你已经看得如此长远了?”
莫小川摇头苦笑,自己若是不看的远一点,估计死得很快吧,不过,对章立说到这里已经够了,其他的也没有再与他多说,莫小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好了,明日你还要整合范子智的人马,有你忙的,早些休息吧!”
“嗯!你也早些睡吧!”
章立点点头朝外面走了出去。
“莫将军,那我们也告退了!”
黄平和冯万道。
莫小川点头,道:“黄平先去吧,冯万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黄平行了一礼,退出帐外。
冯万轻声问道:“莫将军,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莫小川想了想,道:“禁军,是个诸多势力混杂的地方,我总觉得当日的齐云绝对不是猎鹰堂打算安置在十营中的人。”
“将军的意思是,那批行进来的民间将官之中还有猎鹰堂的人?”
冯万惊道。
莫小川摇了摇头,道:“他们不足为虑。”
“将军是指?”
冯万不解。
“今日酒宴上的三人,你觉得谁更像一些?”
莫小川突然问道。
“他们?”
冯万诧异,想了想,道:“我觉得三人都不怎么像,如果非要制出一个人的话,应该是高山了,此人为人圆滑,八面玲珑,和每一方的关系都相处很好,他这样的人,最合适做内应。”
莫小川摇了摇头,道:“不是他。”
“不是他,那会是谁?难道是吴世鹏?”
冯万吃惊地睁大了眼睛,道:“按理说不可能啊,吴世鹏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能做内应的人啊。”
莫小川笑了笑,道:“也不是他!”
“康书?”
冯万倒吸了一口凉气,愣了一下,道:“将军不会是和属下开玩笑吧?”
莫小川坐下身来,将腿放到了桌面上,道:“此时是非常时期,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康书看似软弱,他却是三人之中做的最好的,一个一直被人瞧不起的人,却在禁军之中做了十年的都尉,而且,这次范子智带头闹事,他看似是一个帮凶,可换做是你做这主将之位,会为难他吗?”
冯万略一思索,摇了摇头,道:“不会,这人胆小怕事,只要一些强硬手段,便会俯首帖耳,这种人,是这个时候,正需要的,便是去动吴世鹏,也不能动他!”
莫小川点头,道:“这就是了。与其说他是最软弱的人,还不如说他是一个最安全的人。做内应的人,可以不会八面玲珑,也可以不会治军,但是不能不安全。安全,才是一个内应最好的品质。”
冯万呆呆地看了着莫小川,隔了片刻,他重重地点头,道:“属下懂了!那我们该怎么做?”
莫小川轻轻摆手,道:“什么也不用做,他对我还有用,你只需派人盯紧了他,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在你的眼中便好。”
“属下明白!”
冯万点头。
“今日我只留下你一人,与你说此事,你理解我的意思吧?”
莫小川又问道。
“属下知道,此时绝对不会让太多人知道。”
冯万说罢,又补了一句:“即便是黄平和章立。”
莫小川微微点头:“不让他们知道,并不是不信任他,你适合做的事,有些人并不见的适合,让不适合的人知道了不适合的事,结果便可能失去控制。章立有勇有谋,却无智,只算得一个将才。黄平无智无谋,但为人谨慎,办事细心,军中一干杂事他管起来游刃有余,只有你看事情还算长远,也比他们多智,所有,这件事由你办,最为合适。不要让我失望……”
“将军放心!”
冯万重重地行了一礼。
莫小川轻轻摆了摆手背,道:“好了,你去吧!”
“是!”
冯万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帐中此刻只剩下了他一人,他抬起头,看着帐顶,不觉中,盈盈的身影闪现在了脑海之中,想着她那可爱的笑脸和两个酒窝,不禁露出了笑容,只是这笑容没有持续多久,便又收了起来,因为小瑶临别时那双泪眼,也同时出现在了他的脑中……
莫小川轻叹了一声,甩了甩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第0267章朝堂议事
西梁皇宫,盈盈的寝宫。
盈盈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盘起的头发,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脸蛋,嫣然一笑,仔细地拆开了信封。莫小川已经三天没有给他来信了,今日收到信,她异常的高兴。
摊开信纸,熟悉的字落入了眼中,莫小川现在虽然已经努力在练字了,但是,那一手字,也只能刚刚达到不堪入目的标准,只能勉强算的上秀气,却绝对算不得好看。
不过,盈盈看在眼中,却如获至宝的模样,很是欢喜。
逐字逐句地看着信的内容,她的笑容缓缓地收了起来,有些紧张,捏了捏小手,待看完之后,又为之一松,轻声叹了口气,道:“好险!”
“公主,什么事好险啊?”
小宫女轻声问道。
盈盈展颜一笑,轻轻摆手,道:“没你的事!”
小宫女似乎猜到了什么,掩口一笑,去忙别得事了。
盈盈缓缓地收起了信,吩咐小宫女拿来纸笔,想了良久,却不知该怎么动笔,出了一会儿神,低下头来,却发现纸上不知何时竟写下了“想你”二字。
盈盈面色泛红,想将之拿去,想了想,又留了下来,继续落笔。
-------------------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莫小川也并未刻意去掩盖事实,因此,只隔了一夜,在盈盈给他回信的同时,朝堂之上,弹劾莫小川的奏折便上了十几本。
说他玩弄职权,擅杀下属,这还是轻的。
更有甚者,说他草菅人命,想把禁军十营变成他的私军,有不臣之心。
这帽子扣得便比较大了,若是定实,动辄抄家灭族。
莫小川在朝中没有什么人脉,也没有人替他说话,尽管弹劾他的,大多是礼部的官员,其实大家也知道,这位礼部侍郎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报仇,把所有的人脉都动用上了。
不过,事不关己,也没有人替莫小川说话。
最终,章博昌看不下去了,出列道:“陛下,说莫小川擅杀下属,这一点或许有,却亦不能定,需查实再做定论,说他有不臣之心,这简直便是小人作派,试问一个刚被皇上恩典升职为将的人,又何来不臣之心?谋反?笑话,上任三天,十营便成了他的私军了?那岂不是说我们这些兵部的人都是无用之人,禁军统领是个摆设吗?”
“章博昌,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本官诬陷于他吗?”
礼部侍郎怒气冲冲地对着章博昌质问。
“诬陷不诬陷,还不好定论,但含有私心,却是明摆着的事!”
章博昌淡淡地回了一句,又对莫智渊说道:“皇上,莫小川的确是个人才,不可擅断,况且此事诸多不实之处,还望皇上明查。”
“臣附议!”
一个平淡的声音响起,百官却为之皆然变色,齐齐望向了那个出声之人,这人正是相国柳承启,就连莫智渊也是有些意外,他微笑着望向柳承启,道:“柳爱卿有何看法,不妨直言。”
柳承启依旧用他那平淡的声音说道:“军中换将,多有不服者,何况莫小川本无服众之威望,却有服众之能力。有些老兵难免聚众闹事,据臣所知,在莫小川上任当天整个十营军纪混乱,那范子智便是带头违抗军令,当日更是要带人将莫小川拿下,这才被莫小川以军法处置,臣以为,若是以军法行事,被判抄家灭族之罪,恐寒了将士们的心,动摇军心,便是动摇国本。此事需谨慎行事,且不可单听一面之词。”
柳承启的出面,让所有人都大为震惊,柳派的官员不知所以,纷纷出面附议,一时间,弹劾莫小川的官员尽皆变色,礼部侍郎更是慌了神,别说他的儿子有错在先,便是莫小川真的不问青红皂白擅杀了范子智,有柳承启保驾护航,他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也动不了人。
但话虽如此,礼部侍郎还是心有不甘,索性跪倒在地,痛苦出声,道:“陛下,臣的儿子死的冤啊,即便他有错,却也罪不当诛,莫小川竟当场将人击杀,连个全尸都未留下,请皇上为臣做主……”
“好了好了!”
莫智渊摆了摆手,道:“范爱卿啊,你先起来,朝堂之上,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
“臣恳请皇上为臣做主,还臣儿一个公道!”
礼部侍郎一张老脸也不打算要了,鼻涕眼泪把胡子都黏在了一起,跪在那里“梆梆梆”地一个劲磕头。
这种耍赖的手段,让莫智渊也是为之无可奈何,只好对众臣道:“各位爱卿说得都在理,既然此事已经提到朝堂议程上来,便查一查吧!若莫小川确有擅杀之嫌,再做定夺。”
莫智渊此言一出,章博昌松了口气,至少,莫小川不臣之心这一点是被皇帝否定了,即便最后查下来,顶多也只是一个撤职查办,算是把危险降到了最低。
莫智渊说罢,又看了看众臣,道:“哪位爱卿愿担任此事?”
“老臣愿往!”
一个须发皆白的人走了出来。
众人又是一惊。这位老人是枢密院使。西梁的官员系统,与以前魏晋时期有所不同,以前的三公,太尉、司徒、司空,均被取消,设三相之职,相国、太尉和枢密院使。
西梁在莫智渊继任皇位之后,原先的太尉病故,便将太尉之职闲置了起来,因而,现在朝中只有相国和枢密院使。
这为老人便是在百官之中唯一一个让柳承启也敬畏三分的枢密院使,他主管兵事,和柳承启一样,是三朝老臣,年轻时曾跟随太祖厮杀疆场,后来任兵部尚书,再后来出任枢密院使,他一生之中只收过三个学生,无一不是一世名将。
已经故去的齐王,便是他最为得意的学生,现在还有两人,一个是前线大营统领花旗冲,另一个便是兵部尚书寇古。
这老人姓催,单名一个秀字。他担任枢密院使已经有二十多年,很少过问朝中之事,没想到今日他竟然对一个小小的禁军主将感起了兴趣,这不能不让众人吃惊。
就连莫智渊也是有几分惊讶,道:“崔老大人,如此小事,何劳你亲自前去。”
莫智渊如此客气的说话,若是用在别人身上,必定会众皆哗然,不过,用在这位枢密院使身上,却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崔秀身穿的不是如柳承启那般绣有仙鹤图案的一品官服,而是一身夸大的蟒袍,这是当年太祖皇帝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所赐,当年的老大人年轻壮实,体态颇丰,穿了正合适,现在年老体瘦的他,穿起来却显得有些宽大,虽然莫智渊也曾赐过他蟒袍,他却依旧长穿着这件。
撩起衣袖,崔秀行了一礼,道:“陛下勤政爱民,这些年来边疆也战事亦少,有寇大人和花统领在,老臣这把老骨头都觉得放在这里生锈了,再说,关乎军中安稳,也算不得小事,便让老臣去看看吧!”
莫智渊微微点头,道:“既然老大人如此说,那便由你去办。有老爱卿出马,朕也可放心。”
“多谢陛下!”
崔老大人又行了一礼。
这一页翻过,之后的朝堂琐事,便再无什么大的动静,礼部侍郎模样狼狈,神色黯然。今日这一出的结果,弄得百官均惊讶不已,直到退朝,都议论纷纷……
莫小川这个名字,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所有人都记在了心中。/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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