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琪琪陪大哥一会儿吧,大哥知道琪琪来了,应该很快就醒了,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周岚儿低声道。
周太太哭着走出去,陆姜扶着周父也出去了,病房里就剩十七和周浩宇。
十七回头看合上的门,难道他们就不怕她把周浩宇氧气罩拔了吗?
十七坐下,没一会儿周浩宇还真的醒了,看着十七,目光混沌,十七心隐隐有些许不忍,到底这个男人是她第一个男人,曾经给过她太多美好回忆的男人。虽然已经是过去,但她更多的希望是这个男人跟她一样,有崭新的生活,已经受过那么大的挫伤,往后就健健康康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
周浩宇轻轻抬手,十七目光落在周浩宇的枯皱的手上,她脸色微微一怔,周浩宇的手,就想枯老的树枝一样只有一层皮覆盖在手背上,手上少了根小指,手背上依稀能看清楚被撕扯掉的血肉脉络,仅有些许原有的皮肤,凹凹凸凸的搭在手上。
十七看得眼睛泛酸,三年前惊心动魄的一幕再度回现。
“浩宇……”
十七轻轻握着周浩宇的手,怎么会这样?
“这可以恢复吗?”十七轻声问。
怪不得棋曜说周浩宇的手术,没那么容易恢复,反复的手术过程,大概需要四五年的时间才能完成,因为他身上完好的皮肤真的不多,等于全身植皮了。并且移植的皮肤倘若跟他本身不配合,那么还得重做,大面积的手术,甚至还有生命危险。因为人体最大的器官就是皮肤,割掉一块血肉或许不会出问题,可全身就难说了。
1423,遇刺?真是大快人心
周浩宇轻轻摊开手来,十七微微愣住,周浩宇的手摊开,从他手心中滑出一一颗圆圆扁扁的东西,正好落在十七手上。
十七愣了下,收回手,一看,是颗黑色纽扣。
“纽扣?”
十七不懂周浩宇是什么意思,给她颗纽扣做什么?
周浩宇自己摘掉氧气罩,低声道,“交给你,我说过,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请你转告棋医生,我真的没有横刀夺爱的想法,请他相信我。”
“……嗯。”十七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点头答应。
周浩宇手放下,推了下十七,“你回去吧,别担心我,我很好。回去吧,别让他再生误会。”
周浩宇话落,自己带上氧气罩,眼睛闭上便不再理十七了。
十七看着周浩宇,心底隐隐约约疼痛,终于开始一点一点扩大,压着心口,深深吸了口气。
“你好好保重,以后,小心一点,生命是自己的,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不要像花钱一样太挥霍。”十七说着站起身,看了眼周浩宇,快步走出病房。
外面周家人都在,警方有警员过来录口供,问一些昨晚上遇害的事情。
十七听了几句,只听周太太激动的说,“听保安说从监控中看到是个开悍马的男人,身量高,穿黑色大衣,下车就把我儿子打到在地上,要不是刀子插的位置偏了一点,我儿子现在已经没命了……”
十七脸色一慌,一白,开悍马的人?身量高,穿黑色大衣?
十七脚下挪不动脚了,下意识的想起昨晚棋曜从外面回来,黑色大衣的他提着餐盒站在门口笑着跟她打招呼的场景。十七脸色募地又一白,不可能,不会的,一定只是巧合,是巧合!
“这位是……”
警察转身,看到站在病房门口不远的十七,看她脸色不对,下意识的问了句。
“一个朋友,她是今天才知道我大哥遇害的事情。”周岚儿轻声说。
十七没看警察,埋着头从一边走了,连招呼也没打。
“周先生最近有跟人结仇吗?或者有没有发生什么矛盾之类的?”警察继续盘问着。
十七快速进了电梯,急速按了下楼的电梯,手上纽扣捏得死紧,脑子有些乱。
想起周浩宇跟她说的那一通莫名其妙的话,脸色再度难看一层。
下楼,十七快速上了车离开医院,在街上瞎转悠了一趟,这就转到医院去了。
十七好几个月没来医院了,进医院的时候小护士看到她都愣了一下,立马围了过去。
“院长回来了,哇,有小宝宝了诶,虽然院长公布说,但我们早就猜到啦……”小护士们围着十七叽叽喳喳的说笑,十七难得笑了起来。
跟小护士们别后,十七直接上楼去找棋曜。
棋曜在手术术里,十七在外面走廊站了站,跟外面护士说,“棋医生出来后,让他去我办公室一趟。”
小护士点头,十七直接去了她的办公室。
尽管她很少来医院,但这几个月来,办公室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十七从中间隔断墙上抽了几本儿书出来,随便翻看。
书页倒是翻了不少页,但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棋曜敲门进来时,她正百无聊赖中。
“怎么来医院了?”棋曜走进来,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穿着洁白齐整的白大褂站在十七面前,优雅从容的姿态像个王子。
十七将手上的书放在沙发上,抬眼望着棋曜,目光带着审视。
她自以为已经不动声色的把这个男人看得很透彻了,可现在再来看他,却开始不懂了。他身上一如认识之处一样,带着很多迷。
“棋曜,周浩宇受伤了,这事情你知道吗?”十七问得很认真。
棋曜闻言,眼底神色暗了一分,那人可真够本事的,这立马就告诉的琪琪了?
“是吗?”棋曜云淡风轻的反问,他并没有否认,他只是觉得这事儿不是事儿,一点也不想再跟十七谈跟周浩宇有关的任何话题。
“所以你是说这事情跟你没关系吗?”
“琪琪,我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提这个人,好吗?这个人已经严重威胁到我……”
“他威胁你什么了?”十七忽然站起来,靠近棋曜一步,“是你咄咄逼人咬着人不放,还是他威胁了你?棋曜,我真的看不懂你了,你的宽阔胸襟呢?你的大度宽和呢?为什么面对周浩宇的时候,你忽然就像变了个人?”
棋曜手揣口袋中,无言以答。
“不说话,是懒得跟我说还是觉得我又在无理取闹?”十七再度反问。
棋曜叹气,忽然转身,“我还有个手术马上开始,有什么事情晚上回家再说?”
“等下!”十七忽然喊住他,棋曜停下来,十七走近棋曜,“我只问你一句,昨晚,是你想杀周浩宇吗?周浩宇遇害,凶手是不是你?”
“杀周浩宇?呵……”棋曜忽然冷笑一声,侧身看着十七,“你怀疑我对吗?”
“你不承认?”
“我承认,你现在就是在对我兴师问罪了,我为什么还要狡辩?你心里已经认定了是我,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棋曜反唇相讥,大抵从来没有用这么失望的语气对十七说过话了。
十七诧异,抬眼望着棋曜,“真的是你?”
棋曜叉腰,目光阴沉,却依旧冷笑着,“如果有人准备杀那人,那一定不是我,唐大小姐你应该也很清楚,我是不会用我的命去换那条人渣的命的,太不值得!所以你问是不是我想杀他,不是!但我会爆揍他一顿!”
十七脸色越来越暗,越来越难看,她知道棋曜是在说气话,可这是埋汰自己的时候吗?
“棋曜!”
棋曜依旧冷冷的笑着,“话说回来,周浩宇遇刺了吗?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棋曜说话就走了,大步走出办公室,顺手带上门,隔绝了十七的视线。
十七张口无语,简直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人是棋曜,这个人简直就是个病态的样子,他到底怎么了?
1424,棋曜是匹腹黑的狼
棋曜是痛快的漂了几句,可回头一想,事儿糟了。
周浩宇难道还能在被他揍了一顿之后遇刺?那混蛋莫非又自导自演了一出戏?不然十七怎么会好端端跑来医院质问他?
棋曜风一样离开,又风一样的回来。
再度出现在十七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十七,“你去医院了?你去见他了?”
十七愣,他什么语气?
“是!正是从医院过来,所以我才来问你。”十七语气同样强硬的顶回去。
棋曜目光如寒冰利剑,用力咬合了下牙关,缓缓点头,“很好,我记得你说过,以后不会再去见他,可你的话……”
“为什么要针对一个那么凄惨的人?你知道他,他经历过什么吗?棋曜,你是正值的好人不是吗?你有颗正直善良的心不是吗?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周浩宇并没有做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针对他?”十七依旧反复质问。
不懂的就是这一点,棋曜不是个不能容人的男人,他宽和大度,温润和善,怎么会有这么凶悍的一面?
“我说了,因为我的地位被威胁了,我作为唐诗琪丈夫的地位,被威胁了!”棋曜大声而出,目光看着十七,忽然又笑。
“这样的情况下,唐大小姐你希望正值善良的我怎么做?拱手相让而不是拳头捍卫,是吗?”
棋曜声音一度拔高,目光一再变冷,看着十七,眼睛里满是不被她理解的失望。
“再温和善良的人,触碰到他的底线,都会化身为魔鬼。琪琪,我也不是那么软弱只能看着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一再掠夺!”棋曜平息了情绪后,压低了声音再道。
话落看了眼十七,走了。
这次没有关门,十七看着棋曜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两人之间的关系正发生着变化,以往十七和棋曜之间,十七百分百的是女王,而棋曜,他顶多算个太监总管,都还不能跟女王平起平坐。而如今,两人之间似乎在随着十七对棋曜的在意程度而一点一点发生倾斜。
瞧,以前蠢萌的棋曜君,如今居然也开始提要求了。
十七这眼下的感觉就是,棋曜这混蛋就是头狼,以前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如今居然立马变样。不是头温驯的绵羊,而是头腹黑的狼。
十七吐着热气儿,愣了老半天终于回过神来。
她居然被棋曜君给凶了!
中午下班时候棋曜刚手术室里出来,换了衣服,脑子里全是十七,这毫无疑问的,在自己办公室里犹豫,到底还是给十七办公室打了通电话。无论怎么样,她现在还怀着孕,他怎么也得退后一步。
没人接就是回家了,棋曜觉得百分之八十她给他气回家了吧,更有可能还是回娘家告状去了,也极有可能即刻他就能收到岳父大人的警告。
可电话拨出去吧,很快对方接听了,棋曜愣了下,还没走?
“吃饭了。”棋曜低声道。
“哦。”十七轻轻应了声,两人都没有挂电话,莫名的迟疑着,大概两人都有话想说吧,不过也就停顿了一会儿,十七把电话先挂了。
这不是马上就下班了不是?
棋曜在楼梯口等她,十七办公室就二楼,所以基本上她都是直接走楼梯,极少搭电梯。
棋曜伸手拿着十七手上的包,十七将羽绒服穿身上,再转身看着棋曜身上的黑大衣。
“昨天也穿这件衣服了?”十七忽然问了句。
棋曜看了眼她一眼,“嗯,冬天那需要天天都换外套?”
十七伸手拨开衣襟下第一颗纽扣的地儿,“扣子呢?”
“掉了,大概是某一次衣服送洗的时候掉的吧。”棋曜不以为然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这颗纽扣在哪里掉的,什么时候掉的也不清楚。
可这反应看在十七眼里,那就变了样了。
居然装得这么如无其事,果然还是她太单纯太好骗了啊。
走出医院,往停车场走,十七忽然长长的叹气,声音低低的,“就我单纯,就我好骗,所有人都拿我当傻子欺骗。”
走在前面的棋曜闻言,回头看她,忍不住好笑,“又感慨什么?”
十七吸气,衣兜里的纽扣递给他,“这是你衣服上掉的,是吗?”
棋曜面色忽然严肃起来,冷眼看她,“应该是。”
十七看着棋曜,棋曜同样看着她,沉默无语。
天空纷纷扬扬的飘着拇指大的雪花儿,照这雪花来势,路面很快就会被雪铺满。
十七抬眼,望着棋曜头顶的一片雪,往下,是他留在额前的碎发,再往下,是他茶色的眼睛,像喝了点小酒后微醺的状态,微微眯合,正看着她。
十七往棋曜身边走,双手抱住他虎腰,额头抵在他肩膀。
“为什么要对我说谎呢?你知道我最讨厌被欺骗,可为什么还要欺骗我?”十七轻轻的问出声,问得很小心,仿佛怕惊扰了自己在意的心。
“老婆——”棋曜半含无奈的喊了声,“那你说说,我又欺骗了你什么?”
“周浩宇的伤是你弄的是吗?纽扣,是他给我的。他已经改过自新了,没有那么坏。我明白你说的话,你怕我又跟他好了对吗?棋曜君,你真的想多了,用脚趾头想想也不可能啊。你以为我真有那么大的魅力,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还能将一个游戏花丛的浪子迷惑?如果真有这本事,那我可真要大声笑了。”
十七吸了口凉气,停顿了下来,缓了缓又说,“他把纽扣给我,就是把证据给了我,让我转告你,他没有横刀夺爱的意思。以后,不要在无缘无故的发神经了好吗?”
“我的小傻瓜啊……”棋曜无奈的出声,“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才让你看清楚某些人的真面目?”
“棋曜!”十七也无力,“为什么要这样固执?你总是忌惮他,总说他威胁到你了,可事实上,他有做过任何事情是真正威胁到你的吗?”
“一直都在做,若他真那么无辜,现在此刻,眼下的你,为什么从反感他到为他说话了?”
1425,夫妻情比金坚
棋曜盯着十七的眼睛,十七忽然遮住自己的眼睛,嗷呜一声,“我真是败给你了!”
棋曜忽然笑出声来,感叹道,“若真说周浩宇没有任何目的,真是那么纯粹的,可你看看,他回来才见你两次,你这心就已经偏向他了。如果我没猜错,是不是你心里已经开始原谅他了?”
“棋曜……”
“别急着否认,难道你说当周浩宇已经死了,现在的人对你来说如同陌生人。可你这样的反应,是对一个陌生人吗?琪琪,无论怎么样,他第一次出现,就让我们俩产生了矛盾,因为什么?今天你又去见他,回来你就质问我,你现在,已经开始偏向他了,不是吗?”棋曜轻声解释。
但棋曜这话极容易让人误解,这不,十七眼神很快变冷了,声音也尖锐起来。
“你是我被人利用了吗?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愚蠢的,是吗?”
十七气红了脸,棋曜伸手拉她,十七直接挡开人,大步走向车子,又回头朝他怒吼。
“你们都是聪明人,都是阴谋家!只有我是二愣子,我是二傻子!行了吧?”
棋曜无奈的抚额,这丫头……
棋曜后面一步跟上,没直接上车,而是俯身趴在窗口,用戏谑的目光的看向十七,“生气了?”
“不要跟我说话,免得又说我无理取闹!”十七冷哼着撇开脸。
“呵……”棋曜貌似心情大好的笑出声来,辩解道,“我可从来没说过你无理取闹,说这话的,都是你自己。”
十七转头瞪向棋曜,棋曜忽然伸手捏了下十七的脸,却状若挑衅般捏了下她的下巴,十七怒打他手背。
“不要碰我,讨厌!”
“得了,不碰还不成?想吃什么?”棋曜笑着问。
十七盯着棋曜的笑脸,又有些不懂了,雪白的手轻轻在棋曜脸上触摸,棋曜叹气道,“手可真凉,很冷吗?”
十七摇头,不可否认,这个男人非常的好,他是不比那些顶尖的精英人群能力强,可他浑身上下都是令人想靠近的温暖,纵然他的行为多么牵强和过分,她都做不到怨恨他。心底是下意识的最大程度偏向了他,在周浩宇的事情上,错的明显就是棋曜,可她却没办法责怪他。
前夫回来,给棋曜带来威胁,但在十七眼里,那都是棋曜自己的意想,她并不知道周浩宇在背后做了多少工作,她看到的,就是棋曜一出现就咄咄逼人。瞧改过自新后的周浩宇多么善解人意啊?事事都站在她的角度为她想,十七虽然在周浩宇面前没表现什么,可心里确实有改观了。至少,在知道周浩宇风流成性后记恨是真的逐渐转淡。
现在两个男人,棋曜变成不可理喻的那个,而周浩宇,反倒改邪归正了。曾经的狂妄自大不屑一顾,到今天的谦卑为她着想,都是很大的改变。
十七明白不能在这件事情跟棋曜争吵,她的立场很重要,多为别人说一句话,就会让棋曜心里不平衡。谁说男人就不会吃醋妒忌了?她看啊,男人都小气得很。过去的人和事毕竟过去了,犯不着因为周浩宇跟棋曜扯皮,再者,她是真没有多跟周浩宇深交的意思,多见一面都没有。
可现在她的心意棋曜不相信,他口口声声说周浩宇威胁到他了,十七很无奈,怎么威胁了?反倒是棋曜威胁到周浩宇了好吗?命都玩儿上了……
棋曜握着十七的手搓着,又哈气,“开空调,太冷了,我们还是回家吃好吗?待会儿雪下大了,路不好走。”
十七撇嘴,棋曜忽然将上半身探进车里,在她脸上亲了下,“乖。”
身子退出来,眼睛如宝石一般明亮,盯着十七看,直看得她脸上飞上红晕。
“关窗。”棋曜扔了两个字绕过车前方,拉开车门坐进去。
雨刷刷着车前窗,车子开动。棋曜一手把着方向盘,反手将车背后放的毛毯递给十七,“来,盖着肚子,别把咱们女儿冻坏了。”
十七结果毛毯,目光凉悠悠的看着棋曜,好大会儿她才问,“吃什么啊?”
“听你的,想吃什么都行。”棋曜笑答。
忽然间棋曜明白了,他是十七的正牌老公,他担心个鸟毛啊?该跳脚的是周浩宇那人渣才对。
他是瞒着十七做了些事情,但/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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