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天痕面无表情地说道:“这说明你眼光不行。”龙尧凌光说:“我眼光的确不行,但是垃圾还是宝贝,我还是能辨认出来的,北界龙族的海中宫殿里面,什么样的宝物没有,而且本世子可是打小就长在龙族,哪儿像是某些人,倒像是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什么世面都没见过,还非要标榜自己是皇族,简直是贻笑大方。”“龙尧凌光,你这话指桑骂槐地说谁呢?“祁非情往前走了几步,一甩扇子,道:“烨王世子乃是名正言顺的第二顺位继承人,连你爹见了都对跪下来叩拜,你爹在前面积福,你却在后面点火,还真不怕折寿。”龙尧凌光冷漠地勾了勾唇,道:“龙尧一族从不叩拜任何人,果然是怎样的人养怎样的狗,你未免太过孤陋寡闻了。另外--”龙尧凌光的目光森然转向晏天痕,道:“记得提醒那个杂种,龙族并非他撒野的地方,他那下贱娘亲乃是龙族的千古罪人,合该不管生死都要永远被压在污秽之地日夜受着折磨,他想讨回他那下贱娘亲的尸骨,这辈子都不可能。”
晏天痕沉了眸子,森寒地一呲牙,道:“总有一天,孤要撕烂你这张嘴龙尧凌光冷笑,道:“拭目以待。”
龙尧凌光说完,便率领众人朝着藏剑峰走去。晏天痕深吸几口气,道:“那个臭虫要去做什么?”祁非情磨了磨牙,道:“你不在的这几天,我听说龙尧凌光的修为突破了玄阶分神境巅峰,已经入了合灵境,剑术也有小成,便得了他师尊的应允前来藏剑阁寻找属于他的宝剑。”
晏天痕黑了脸,说:“他这是故意在与我作对。”顾如玉微微蹙眉,道:“下次再见到他,莫要与他废话多说,省得惹得自己不快。
晏天痕说:“你当我愿意搭理他?若不是他三番两次地见到我便提及侮辱我家的二师兄,我才懒得理会,他算个什么东西…妈的,我师兄最近定又去北界那边被人欺负了,我一会儿就得问问情况。”顾如玉道:“北界之事,你也够不到边儿。
晏天痕点点头说:“自从八方自治,紫帝天都的确无法直接插手八方内政,但我乃是扶摇宗弟子,合该以个人身份去关心一下师兄,若他有所需要,我也必然会全力相帮。”
顾如玉闻言,淡笑道:“海狂浪有你这师弟,当真是大幸。晏天痕道:“是我有他们这些师兄,才当真大幸。晏天痕很快便带着剑去了剑神殿。
殿内坐着五位长老,其中四位剑圣,一位剑
四位剑圣分别为天枢、摇光、玉衡,以及十个月前才出关的天权。剩下的那位剑仙,自然是蔺玄之了。
蔺玄之见到晏天痕,便开口道:“这一路可还顺利?”晏天痕行完道门礼,便对蔺玄之笑道:“还算顺利,没吃什么苦头。天权剑圣笑道:“没吃苦头便好,这次寻剑,可是有不少人都关注着你都想知道我们堂堂烨王世子,能得到怎样的绝世宝剑。”晏天痕眨了眨眼睛,对着天权剑圣道:“天权剑圣,我回来的时候,见到你的那位徒弟,也带着人去寻剑呢,那排场可是比我都大。”天权剑圣出关之后,便收了龙尧凌光为徒,之前晏天痕之所以没和龙尧凌光打过照面,一来因为他们处于不同的两个学院,本身就不容易见到,二来,也是因为龙尧凌光一入宗门便经常闭关,没时间寻晏天痕的麻烦,是待到天权剑圣出关并收了龙尧凌光为徒之后,两人才时常在剑神殿打照面的。那边龙尧凌光前脚刚上山,晏天痕在这边就开始告黑状了。天权剑圣算是与世无争,晏天痕坚持认为他收那小子为徒,是因为那只臭虫太会演了,在天权剑圣面前乖得像是孙子似的,实则就是个黑心烂肺的家伙。
天权剑圣闻言,倒也不责怪,微微笑道:“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去挑选属于自己的宝剑,所以心中忐忑,想找一些人来撑场子,才更有底气吧。”晏天痕一拍巴掌,笑眯眯地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啊,他肯定是吓得要死要活的,才非得寻这么多人来。
天枢见他一直在左右而言他,便清了清嗓子,道:“阿痕,你寻来的这把剑,打开来让我们看看。
晏天痕之前便已经将剑塞到了储物袋中,觉得这玩意儿怕是不能见人,便面露为难之色,道:“我的剑…它害羞。
害羞?
几位剑圣纷纷露出了各样神色,蔺玄之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摇光笑道:“你这理由可真是够新奇稀罕的,我还从未听说过谁的剑还会害羞。”
晏天痕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的剑有灵气,在那空无一人的地方待得久了,乍一见到人,自然就害羞了,它一害羞,就喜欢乱砍人,我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所以决定在宗门的时候,就不把它给掏出来害人了。”摇光挑了挑眉,道:“你说这话……阿痕,你实话实说,你寻来的这把剑该不会是个废剑吧?”
晏天痕斩钉截铁:“怎么可能是个废剑,你单看那剑鞘就该知道不是。天枢说:“那你不妨把剑鞘拿岀来,给我们看一看嘛,是骡子是马,好歹拉出来溜溜。”
晏天痕撇了撇嘴,心道:看来这些老家伙,今天看不到他的剑,是不打算放他走了,那把锈剑拿出来也的确有点儿丟人,可不管早晚,锈剑总是要出来见人的,这种事情,瞒也瞒不住。
索性,晏天痕一改之前遮遮掩掩的姿态,说道:“我也不是不敢让你们看,就是生怕这剑的好处吧……你尔们看不出来,误会了它。”摇光拍了下桌子,道:“莫要磨蹭废话,我快要好奇死了。晏天痕偷偷瞅了眼蔺玄之,只见他也含笑看着自己,一副很是期待的样晏天痕直接将那把锈剑从储物袋中拿了出来,递给距离他最近的天权剑圣的抱剑童子,嘴里嘟囔着:“看看看,我就看你们能不能看出它的好。抱剑童子将剑递给了天权,天权一看这剑鞘,眸中便流露出一抹惊异之色,道:“这剑鞘的材质,可是极为高档,触之冰凉,上面似乎还有隐约可见的鳞片形状,具体究竟是何物炼制成的,我并非炼器之人,也看不出来。先是一番赞美,紧接着,天权便握着剑柄,将其从剑鞘之中抽了出来。一根爬满了红锈的四指宽的剑,便呈现在众人眼前。天权一愣,表情比方才见到剑鞘的时候,更为诧异了。这……天枢剑圣也卡了壳,抬起手指向那只锈剑,很是不可置信地说道:“这是原配的剑?
第600章一把锈剑
蔺玄之也微微蹙眉,道:“让我看一下那把剑。”天权将剑递给了抱剑童子,转交到蔺玄之的手中。几位剑圣直勾勾地盯着蔺玄之,但看他能看出什么究竟来,毕竟蔺玄之手中的止戈剑,可是一把绝世名剑,蔺玄之为其主,自然眼光颇为老辣。止戈剑虽然不在神兵榜上占据位置,但那是因为他从不在人前抽出止戈剑,也鲜少与人争斗,因此止戈剑究竟能排到哪个位置,尚无人可考。不过,万法正宗的这几位剑圣,是与蔺玄之过过招的,他们曾亲眼见过止戈剑的锋芒,也知道蔺玄之知识渊博,对于各种天地异宝都极为了解,可谓是如数家珍,信手捏来,说不定给他一看,便能看出其中究竟来。然而,蔺玄之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才迟疑地说道:“这把锈剑…因着被血给封了数万年,所以暂时看不出究竟来,若是上面的血锈不除,大抵也发挥不出太大的力量。”
晏天痕有些失望地垂下了脑袋。
天枢剑圣不愿相信,追问道:“你确定是如此?说不定能将这上面的锈给除去呢?”
这可不容易啊。”天权叹息说:“那藏剑阁之中的剑,全部都是万年前剑尊以身殉道之时留下来的剑,上面若是沾了血锈,必然已经同剑化而为一,轻易不可剥离,剑最怕的就是沾锈,不管是铜锈铁锈还是金锈血锈,一旦沾上,便会成为废弃之物,可惜,着实可惜了啊!但凡剑修,都会经常拭剑,为的就是给剑打蜡,让剑保持崭新的状态至少不能生锈,因为一旦生锈,一把剑饶是再好,也会大打折扣,除非回炉重造,否则很难将锈彻底除去,即便除去,效果也不如以前。摇光剑圣也止不住叹息扼腕,道:“这把剑已经锈的连原本的样子都看不清了,阿痕,你怎么会选中这把剑?
晏天痕摸了摸鼻子,也很是委屈地说道:“也不是我非要选它,而是它非要跟着我,其他的剑,我也都看了,它们要不就是见到我便立刻倒地不起,像是装死,要不然就是飞岀去朝着迷雾之中隐藏,不愿被我寻到,我觉得与其空手而归,倒不如带个下来,反正这把剑,像是与我怪有缘分的你这傻孩子。“天枢痛心疾首,道:“与其拿这么个废物,凭白惹人有个嘲笑的把柄,还不如不拿。你不拿,他们最多说你与藏剑阁无缘,赶明儿去旁的地方,自然能寻到适合你的宝剑,你这一拿下来…哎。”天枢剑圣失望至极,一甩袖子,脸朝着别处看去,摆明了已经被气到不想说话。
晏天痕有些茫然,说:“不就是拿了一把剑么,若是我也用着觉得不合适,便换其他的剑罢了。”
几位剑圣齐刷刷地看向了晏天痕。
晏天痕:“…怎么了?
“你不知道?”天枢剑圣提心吊胆地问道。
晏天痕一脸蒙圈,满头雾水,道:“我该知道什么?我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蔺玄之也露出了些许无奈之色,道:“藏剑峰有灵,也有自己的规矩但凡有人从藏剑峰上取下了宝剑,便算是主动认可了藏剑峰的规矩一一那把剑,便是要随你一生的本命宝剑,不可随意抛弃,除非剑断,否则剑主此生都不可换剑,否则便在剑道之上,再无任何长进。晏天痕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轰地一下子有什么在大脑里面炸开“不、不会吧!
“气死我了,你真是气死我了!“天枢剑圣待不下去了,起身甩袖转身便走人。
晏天痕哭丧着一张脸,说:“你们怎么不提前告诉我?若不然,我就不带它下来了。”
蔺玄之面色微沉,道:“这种事情,我以为你早该知道。是啊。”摇光剑圣咂舌,道:“你去问问宗门的弟子,有哪位不知道这个规矩的,《宗规·藏剑篇》之中,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更何况,你若是当时与此剑之间并无什么感应,又如何能将其拿下呢?”玉衡也恨铁不成钢,道:“这把剑我至少听人说过三次,它很是调皮,见到有谁上去,便非要粘着不可,旁人都对它视而不见爱答不理的,自行去找剑也就罢了,为何偏偏你非要心软你这么一下子?!晏天痕更是五雷轰顶,身子摇摇欲坠,道:“什么?你说旁人也见过这把剑?
他心中最后一点小火苗也熄灭了,原以为,这把剑是因为与他有缘,随意才故意蹦蹦跳跳地引他注意,没想到,这剑本质上就是个坑爹的人来疯啊晏天痕快要哭了,委屈巴巴地看向蔺玄之,说:“华容哥哥,怎么办啊?我不要它也不行了,我要了它,和人对战的时候,定然要输的。蔺玄之的手指尖儿在锈剑的剑身上轻轻擦过,道:“上古秘典之中,曾经记载过一种血柏乳的东西,此乃万年血柏的汁水,传说是冶炼宝剑的圣物,若是能寻来,自然可以将上面的血锈除去。”玉衡挑了挑眉,道:“华容说的这话倒是轻易,万年血柏早已经在数万年前就随着普罗山凹陷于地下,而普罗山便是如今的幽山之塚,这可是十大禁地之一,有去无回,这么多年的封闭,早不知道已经滋生出多少怪物来,更何况,血柏不知是否还尚在,难道华容要亲自去为这未知的风险,赌上把么?”
晏天痕开口道:“那藏剑峰上的那抹剑尊魂识,也的确这般告诉我,我说血柏难寻,他也没说什么,后来就消失了。”“你说什么?”摇光剑圣一下子歪了身子,称得上是花容失色,瞪着晏天痕道:“剑尊魂识?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蔺玄之微微挑了挑左边的眉梢,眸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表情。玉衡也是目瞪口呆,道:“什么剑尊?那峰顶早多少年都已经空无一人你在那上面,难不成还遇上了什么?”
晏天痕看他们这反应,禁不住心中有了想法,道:“难道你们之前无人在峰顶见到过那个坐在崖边的人吗?他穿着一身白衣,黑发逶迤拖地,散开宛若黑莲,上面落着冰叶雪花,说起话来特别温雅,只是一直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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