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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扑在脸上，薄守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很多，昨晚喝醉时的记忆断断续续归位。

白虔拎着酒菜来找他，他心情很不好，于是一直灌酒，借着酒劲儿把压抑多年的不满说了出来……

清醒时憋在心里说不出的话，居然就那样轻松的问了出来。薄守突然笑出声，他觉得自己有些神经失常，说了那些伤害白虔的话，他明明应该后悔，应该想办法补救，但他现在心里是报复的快感，和全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他终于胆大妄为了一次，终于任性了一次。

去他的温和有礼！

去他的事事包容！

他的确忠厚老实，在白虔面前是个没有原则的好好先生，但是他也有脾气，白虔不听话他会生气，白虔离开他和别的男人出国他愤怒的快要爆炸。他并不是无怨无悔，并不是心甘情愿，他只是习惯了在白虔面前展示自己好的一面，习惯了默默守候白虔，习惯了一个人承担所有苦楚，习惯了漫长无比的等待……

他哪儿是等了五年。

他等了六年才等到白虔回应他的感情，又等了五年才等到白虔回到他身边。

在酒壮怂人胆，说出那番话前，薄守真的以为自己会继续喜欢白虔，继续珍惜那份感情，但在说出那番话后，薄守才醒悟过来——

他已经不想要了。

尽管白虔回来了，白虔还爱他，可是他已经不爱白虔了。

他只是因为那么多年养成的习惯，惯性地认为自己爱着白虔。就像巴甫洛夫的狗那样，铃声响起，条件反射地流下口水。

想明白这些，薄守感觉自己像是甩掉一层枷锁一样，整个人都轻盈起来。

薄守又想起那个不太真实的梦，他梦到辛季回来了，哭着和他道歉，说自己做错了，说自己爱他。而梦里的他，原谅了辛季，还回应了辛季的表白。但是辛季推开他跑了，他起身去追，却摔倒在地。

薄守的心里酸疼酸疼的，那个梦带给他的怅然若失，现在还能回想起来，水流到眼睛里，有些涩，薄守抬起胳膊把脸上的水抹去，突然感到一阵刺痛。

低头才看到，他的手肘处有一大块儿擦伤，猛地被热水一冲，后知后觉的疼起来。

那不是梦……

记忆里的人影突然清晰，哪里是辛季回来了，他是把白虔当成了辛季！

薄守震惊在原地。

他不光朝白虔发泄了不满，还直接当他的面说自己现在爱上了别人。

更过分的，他爱上的那个人，是之前他信誓旦旦说没有逾越之情的“普通朋友”。

第39章番外7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所以说，是我回来晚了吗？”白虔盯着杯中的水，并不抬头看薄守，“我已经没有机会了吗……”

“对不起……”薄守这次约白虔见面，坦诚地说出了自己和辛季的过往，他为隐瞒上一段恋情道歉，也为自己迟迟才认清真心道歉。

“你真是个混蛋。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温柔。”白虔眼睛通红，愤愤地看向薄守，“你说你喜欢他，可是你已经把他赶走了，你为什么不干脆……干脆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抱歉。”

“你干嘛跟我道歉？是我先抛下你的。”白虔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是我先耽误你那么多年的……”

薄守闷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一个劲儿道歉。

“薄守，”白虔伸手去够桌上的纸巾，“有的时候你真的很残忍。”

薄守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把整个纸巾盒推过去。

白虔把眼泪擦干，盯着手中的纸巾愣神了好一会儿，才苦笑着说，“是我回来晚了。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话已经说清，也没有其余的话能说，白虔把自己那一份的饮品钱放在桌上，起身离开。

薄守目送着白虔离开的背影，心如止水，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因为同白虔分别，而感到不舍和难过了。回忆里那个机场的背影逐渐模糊，薄守有些想不起来当时痛不欲生的感觉。

他其实应该感谢白虔的回来，让他能够彻底的解脱。

可是他醒悟的太晚了，在失去辛季后，才明白曾经拥有的是怎样的宝藏。现在想起之前相处的点点滴滴，薄守才知道，辛季曾经是多么爱他，，给了他那么多次机会挽回这段感情，但是他没有珍惜。

人啊，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上课板书的时候，薄守心神不宁，笔误了好几次。他想追回辛季，但有些犹豫，他怕自己已经成为第二个“季书”，被辛季判处无期徒刑，再没有机会走进那扇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