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残阳投射进来,照在他脸上,
若不是个杀人如麻,作恶多端的恶霸,这副风度翩翩的模样,倒没有那么讨厌。
“他如何?”
那人开口,终于不是责骂。
萧银思索片刻,不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亦不敢轻易作答。
难道是在问,他哥?他怎么会问哥?想知道自己不会去看看他吗,在这几个月,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哥了,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嗯?”秦稹见他不出声,转头看了他一眼。
“奴才愚钝……”萧银怯生生的低语。
秦稹无奈,“你哥!”
萧银打了个冷颤,果然是!这人最会惺惺作态,忘恩负义,阴险狡诈,怎么会想着要问他?
“他?”萧银小心翼翼地望着他,不知道这人在打什么鬼主意,莫不是想通过他,找到哥的弱点,然后狠狠打击哥?
“奴才愚钝,不知殿下想要问什么?”
秦稹思索了片刻,放下笔,“知道的都说与本王听听!”
“奴才嘴笨~”
秦稹感到好笑,“嘴笨?”
“是!”萧银点点头。
秦稹挑眉,“不想和本王说话?”
萧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是,奴才不敢!”
看着动不动就炸毛跪地的笨蛋,秦稹轻叹,“起来~”
萧银慢慢站起来,不知从何开口。从小到大待在萧粲身边,有时觉得对他十分熟悉,有时又觉得怎么都看不透他的心。他哥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身为身份尊贵的皇子,却始终平易近人,毫无半点纨绔子弟的丑态,但即便如此,一路过来,还是觉得因为那人的出现,早已渐行渐远。那个人不仅伤了他的心,还让他国破家亡,生不如死。现在还有脸提哥,他岂是你们这类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可以妄谈的。
那张亲切,给他安全感的脸浮现在眼前,深陷在里面,贪恋着那唯一给他温暖的面孔,眼眸渐暗,浮起薄薄一层雾气,暗叹一声,又喃喃自语般,“他是我最亲最爱的人!”
一直都是,永远都是。
他不再是景王殿下,亦不是南景侯,他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刀枪不入,那么能屈能伸,仍是一个需要疼爱呵护的孩子,他,只是我哥。
秦稹拿书的手顿了顿,“嗯!然后呢?”
然后,这要从何说起?以前的事倒是很乐意说起,那段时间从不知苦为何物,不知愁为何物。那时守着哥,和他永永远远在一起,就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期望,别无他求。现在,只要哥平平安安,再不会受到丁点伤害,就足够了。
他愣了半天,秦稹嘴角扬起,“怎么哑巴了?”
“奴才在想要从何开头,不知殿下想听什么?”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
难得对他温言细语,萧银有点受宠若惊,悄悄瞟了他一眼,这人今天怎么有点反常?不打也不骂,这一点都不合常理。
“是!”
萧银满脑子都是他哥,不自觉露出了浅浅微笑。
小时候,仗着哥对自己的宠爱,可没少干一些恃宠而骄的事。那时,还和哥住在宫里面,天天惹是生非,沾花惹草,胡搅蛮缠,简直就是宫里的小恶魔,宫女太监们隔三差五就向哥告状,那些皇子们亦看不惯自己的行为,总是前来找麻烦,次次都是哥替自己挡下来。每一次哥都是假装怒斥自己,从来舍不得打一下,骂一句,可即便哥是假模假样要惩罚,明知道哥不会真的动手,他总是要哇哇大哭一番,哭着闹着要哥哄。到后来,都是哥认输,把他抱在膝上轻声安慰,耐着心哄。在哥的眼里,自己永远是他乖巧听话的小弟弟,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先带回来给他。自己的童年是在哥的陪伴呵护下成长的,没受过一点委屈,风雨都是哥在挡。
望着哥那宠溺的双眼,总会产生一种自己是十全十美,洁白无瑕的错感,可是现在才明白,自己哪有那么好,哥的宠溺让自己得意忘形了。现在想想自己真是自私,从来没有替哥着想过,他身为皇后次子,自出生就要被逼着成长成熟,别人还在院里玩泥巴掏鸟窝的时候,哥就要被禁锢在一方之地,学着大人们为他准备的那一套皇家规矩。哥没有童年,从来没有感受过父母兄弟的关心和疼爱,只有日日紧逼的功课和争权夺利尔虞我诈。
冰冷的宫里,哥只有自己一个依靠,可惜那时不懂事,不懂哥的愁和悲。
哥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那副知书达理笑容满面的标准皇子模样,是经年累月的礼仪规矩,让哥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仿佛自认识他伊开始,就是那副君子样了,哥,到底受了多少人情冷暖?不得而知,只知道哥没有让他受过他受过的苦,他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那年冬天,哥把他的爱无私地给了素不相识的他。那缺失整个孩提时代的疼爱尽数给了自己,一个被他捡回的孩子,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的捣蛋鬼。
第十七章
秦稹倚坐在软椅上,看着窗外残月照在一片春色中,已近深夜,院里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乍一看,还以为身在九重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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