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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在这里胆子大了很多，但到底还是不敢去直接拉他的手，好像刚刚那个吻就已经用尽了他所有勇气。

可他固执的想要一个回答。

“对不起。”魏凌说。

“真的对不起。”他又说了一遍，不只是为了拒绝这一份心意而道歉。

“果然我，不管是什么样子你都不会喜欢我。”刘雨桐苍白的笑了笑，“是因为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魏凌摇了摇头，“没有。”

“那是因为我是个男孩子吗？”刘雨桐抬起眼，他在看向魏凌的时候眼神清澈明亮，就跟五年前一模一样，那里面有难过有窘迫，唯独没有怨恨。

“不是。”魏凌道，“是我自己的原因，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真的吗？你拒绝，只是因为，只是因为觉得我们不合适，不是因为我……因为我……”

魏凌这时候才发现他哭了，他顿时手足无措，从小到大都没学会过怎样安慰人，他现在恨不得立刻把程月疏从下面揪上来。

但事实上下面的人被宋凉和何晏拦住了，大有让他自己来处理这件事的意思。

“你别哭，你，你多厉害啊，真的！我以前就觉得你特别厉害！”

刘雨桐擦了把擦了把鼻涕，问：“真的吗？我不是变态，不会让你觉得恶心……”

他说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说漏了些什么赶紧闭上嘴，牙齿直接咬到自己的舌头。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魏凌立刻连连摆手否认，“我那会儿混账，你骂回来吧，打我也行，绝不还手。”

刘雨桐小心翼翼的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真的大大方方站在那里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顿时放松了紧扣的心弦。

“那，那我原谅你了。”刘雨桐抽了抽鼻子，他试着站起来，但刚刚被猛地一拉崴到了脚，竟然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他懊恼自己在魏凌面前的笨拙，但对方径直把他抱了起来。刘雨桐脸腾地一下变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魏凌抱着他从散发着老旧霉味的楼梯上下来，认真的说到：“其实我想当面跟你道歉，你……愿不愿意醒过来？”

刘雨桐脸上的血色顷刻间褪去，他面色发白，嘴唇微微颤抖。

“不！不要！我不要！！”

他们几乎是被用甩得跌出了梦境，刘雨桐受了刺激，这一层的世界剧烈的晃动了一阵，学校的大喇叭里不断的重复播放着地震避难通知，这些半大孩子吓慌了神，哭叫声喊成一片。

刘雨桐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弄醒的。

他还迷糊着，就被人直接按着脑袋塞到了桌子底下，头顶的吊扇只剩一根细细的电线挂着，在刘雨桐躲进去的下一秒就砸了下来。

慌乱中他只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压抑着闷哼了一声。

“你去吧。”宋凉推了他一把，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不可能放着那些鬼哭狼嚎的NPC小崽子们不管，到了现在宋凉基本上已经习惯了，反正非要让他改也改不了这么个烂好人的脾气，那不如就顺着他去，总归有自己在这边看着，不会有什么事。

程月疏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那你一个人……”

“哈？”宋凉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什么我一个人？我当然跟你一起去啊，省得你把自己玩死。”

程月疏说不过他，眼看再争下去那些NPC就要被这场根本没多严重的地震吓破胆了，他只好跟宋凉一起回到了教学楼疏散挤成一团的学生们。

这些孩子吓坏了，根本听不进去别人好生说话，宋凉眼皮跳了跳，抄起隔壁班不知道谁的暖水瓶三两下跳上讲台，嘭的一声把盛满了水的水瓶砸在了走廊上。

走廊上顿时鸦雀无声。

这时已经到了外面的人才发现，虽然刚刚教室里的东西晃得厉害，但在外面的感觉也没有多明显。第一批人清醒过来，很快镇定地情绪蔓延开，人群里也不像之前那么闹了。有人在拥挤推搡中受了伤，被老师安排着依次被同伴搀扶着到医务室去看伤。

主任拿着个大喇叭灰头土脸的吆喝着让他们在外面的空地上站好清点人数。程月疏看了一圈，才终于在人群的最后看到了魏凌和刘雨桐。

魏凌脸上被擦出了一片血痕，胳膊不太自然的扭着，挽起来的袖子下露出大片青紫。他看起来伤的比其他人都重，但他不用别人搀扶。刘雨桐哭唧唧的跟在他身后，他没什么大事，就是脚崴了，他张了好几次嘴，愣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到了外面他又丢掉了坚强完美的壳，变回了那个胆小懦弱的男生。

“你，带他去医务室找沈岫。”魏凌随便揪了个看着还眼熟点学生，指了指刘雨桐对他说。这学生估计也是听过魏凌的凶名，没敢多说话，战战兢兢的像伺候老爷一样扶着刘雨桐往医务室那边走。

“我不去，你……”刘雨桐那丁点力气搁谁面前也不够看的，他被半拖半搀着一步三回头的记挂着魏凌身上的伤势，魏凌冲他摆了摆手，自己找到了高三一班的队伍。

程月疏正在跟指南查进度。

“第五层的进度条一共动了三……啊，四次。”指南说，“第一次是宋凉跟主任吵吵那次，第二次是你夸他作文写得好，第三次呃……第三次进度条动的时候我被扔出去不知道什么情况，是在不久前，第四次就是刚刚了，那个NPC扶他去医务室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