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恰巧在这个时候响起。叶雨声看了一眼屏幕,是经纪人刘丹。
淡金色的酒液在灯光下倒映出漂亮的光泽,他缓缓放下酒杯,在电话挂断的前一秒接通了电话:“丹姐?”
刘丹:“叶雨声,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商量,你在哪儿?”
叶雨声:“丹姐,那种事我做不来。”
叶雨声不知道,此刻,他和刘丹的通话,正在开着免提被一办公室的人光明正大地偷听。
办公室里有一整个经验丰富、报酬不菲的营销团队,有坐看好戏的大明星柏崖,以及身居上位的投资商楚辞。
刘丹小心地看了楚辞一眼,对电话道:“你说周老板?行了,这回不是周老板。这次这位说要帮你洗白,肯花大价钱捧你,营销团队都已经找好,现在正坐在办公室里讨论方案,你赶紧过来看看。”
叶雨声:“丹姐,帮我推了吧。”
刘丹怒,瞄了一眼楚辞的脸色,生怕自家的傻艺人把这位投资爸爸气跑了。
可楚辞在听到被拒绝之后,脸色好像……还行?
刘丹对诸位抱歉地笑了笑,赶紧拿过手机走到一边,小声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关键时候又掉链子,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投资爸爸看上你。况且你还什么都没做,人家就拿出诚意来帮你。透露一下,这次这位,好像和柏崖的是同一位老板。”
叶雨声差点没吓得把手机砸桌子上。
柏崖的金主……那还得了???
想起柏崖那一番风轻云淡却惊悚如恐怖故事的经验之谈,叶雨声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楚辞一个眼神,刘丹就不得不尴尬地拿着手机回来,重新把免提打开。
电话里传来叶雨声的疯狂拒绝:“不了不了,让那位把投资的钱拿去看眼科吧,吃了柏崖这块天鹅肉就别惦记着蛤蟆了。”
柏崖看着楚辞,捂着嘴笑得一脸嚣张。
楚辞脸色发青。
刘丹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被大金主看上的艺人,在金主面前说,让他去看眼科。
刘丹:“叶雨声!!!给你十分钟,麻溜地滚过来!”
叶雨声倒是硬气:“丹姐,实话说吧,今天我生日,我做了个决定——我不干这行了,我要拿着毕业证找工作去。合约还没到期,不过发生这样的事情,公司也不可能再给任何资源了吧?这些日子谢谢您的照顾,忘了你手下还有这个小透明,等工作稳定,我亲自上门道歉。BYEBYE。”
楚辞起身,对刘丹说:“我来。”
可惜,晚了一步,他接过手机的时候,屏幕已经显示通话结束。
楚辞淡定地回拨,没拨通。
再拨,也没有。
刘丹欲哭无泪,一个小透明艺人敢在金主面前耍大牌。
叶雨声并非是故意不接电话。
他在挂完电话之后,当着朋友的面,把手机的SIM卡拆下来,夹在指间高高举起:“我叶雨声的人生,从现在开始,翻页!”
然后他剥除了SIM卡的芯片,扔在酒杯里。
气泡酒浮起一串泡泡,咕噜咕噜。
大家热烈鼓掌。
饭后,送走朋友,叶雨声和子期站在阳台吹着夜风,道:“子期,我可能会去远一点的地方工作,如果我妈这边有什么急事,还请你多照顾着,等我以后定居下来,再把我妈接过去养老。”
叶雨声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演员这条路比他想象得难走。
人人勾心斗角,地上处处荆棘,明争暗斗接连不断,肮脏龌龊心照不宣。
可叶雨声不是只能钉死在这个圈子里。
他一个正儿八经的名校毕业大学生,还不能拿着毕业证和GPA去找工作么?
对于叶雨声退圈的事情,子期表示不甘,表示愤怒,表示遗憾,表示祝福。
唯独没有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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