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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派出所时，伊芙无意间看到桌上的报纸上一篇占据整个版面的头条：震惊！“舞神”白岩、“魔音”柳若缨、“画鬼”刘佬于昨日相继身逝。

可微自天台边沿醒来，睡眼惺忪。于是，她眯起一只眼睛，将打扰她睡觉的太阳框进拇指和食指构成的手势相机里，在眯起另一只眼睛的同时嘴里恨恨地发出“咔嚓”的声音。僵持半天，睁眼，发现太阳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便像一个被咒语欺骗的小巫女，怨气满满地打起滚来。在天台边沿打滚是一件很有技术含量的事，所以她摔了下去。

风声呼啸，可微从高楼坠落。透过窗户，她看清了一个“小伙子”涂满泡沫的脸上刮下的一根胡须。“小伙子”狐疑地往窗户的方向望了一眼，大声对还在房间里的朋友说：“刚才洗手间外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会吧，他们没那么快到的。”朋友提着裤子噌噌噌地凑到窗前，“哪有？啊！难道是你嫂子来抓我们了？扯呼扯呼！”

一声闷响，可微落地，摔了个不成人形。白色兜帽瞬间被鲜血染红，红白之物从口部流出，一颗连着眼肌的眼珠跳出老远，鲜血和肉末溅得到处都是。奇怪的是，周围的人们都视若无睹。

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低头看表匆匆而来，踏进血泊，踩过肉末，地上的眼球更是被踢得直打旋儿，血脚印跟出好几米才淡去。他自顾自地掏出手机，继续向前。

“喂，小柔，电脑里的那个产品介绍视频先放给他们看一下，我待会儿就到。”

可微的尸身就这样在人来车往的街道上静静地躺着，被整个世界遗忘。

“死了？”步飞问九儿。

“应该没有。”

兜帽上的红色开始褪下，眼球打着轱辘滚了过来，钻回不再残缺的眼眶，四散的血迹和肉屑爬回脸颊，爬进衣裤。片刻，完好如初的手指动了动，可微像刚起床似的爬起身，整理一下兜帽，张开双臂跳了跳，边跳还边往地上瞅，见没有什么身体零件掉下来，就放心地走开了。

“还是会疼。”

白色的身影游走于车流之中，周身是驰然而过的车辆，未曾鸣笛也未曾减速。她逛超市喝酸奶，拿报纸看头条，打开蒸笼啃包子，看着用透明胶纸贴在小推车上的□□发呆。一切的一切，无人察觉。

最后，她在一堆古风别墅群里立定，走进其中一家，蹦跳着绕了泳池一圈，一屁股坐在边角，撒着脚丫子戏水。买菜回来的佣人身后打开了门，她便跟着走了进去，在冰箱里找到苹果，边吃边往楼上走。

二楼是起居室，三楼是一个大平面，四周的墙上挂满了画卷。山水鸟兽栩栩如生，一幅美人图格外动人。正中央，一位老先生站身低头，细心作画。可微走到他对面，案上是即将完成的画作。老井深幽，只差最后一层颜色渲染。

可微没有丝毫犹豫，闪着白光的袖剑刹那间刺进了他的心脏。老先生颓然倒地，没有鲜血喷涌而出，甚至看不见伤口。“不！”画中女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惊呼冲了出来，扶起老先生的身子放到跪坐的双腿上，大声哭嚎。

与此同时，古井乍起波纹——有什么东西就要从井里出来了！可微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危机，匆忙挥手一剑，将纸上古井化为两半。她紧张地盯着一分为二的古井看了许久，好在并没有发生其他异象。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后怕地拍拍胸口，离开了。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再看地上的人一眼。

可微自天台边沿醒来，睡眼惺忪。于是，她眯起一只眼睛，将打扰她睡觉的太阳框进拇指和食指构成的手势相机里，在眯起另一只眼睛的同时嘴里恨恨地发出“咔嚓”的声音。僵持半天，睁眼，发现太阳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便像一个被咒语欺骗的小巫女，怨气满满地打起滚来。在天台边沿打滚是一件很有技术含量的事，所以她又摔了下去。

风声呼啸，可微从高楼坠落。透过窗户，她刚好与正在小便的“小伙子”对视了一眼。他打了一个冷战，大声对还在房间里的朋友说：“洗手间外面好像真有什么东西!”“来就来吧。”朋友有气无力地说，“我不想动了，一点都不想动了。昨天晚上把老命都折腾没了，就让我死在这床上吧，不要管我。”

一声闷响，可微落地。不不不，她没有碎成一滩烂泥。她像完成了高难度动作的体操运动员一样，向四周的“观众”鞠躬行礼。礼毕，朝“你”一笑。

“她来了。”九儿停笔对步飞说。

他撇过头，可微正坐在旁边的书桌上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你们真的能看见我啊！好厉害的！”

……

“等下，唔，这样能看见吗？”

“呃，那个，能看见衣服。”两人异口同声。

“那，那这样？”

“衣服没了。”九儿捂住步飞的眼睛。

“啊，好烦。这样呢？”

九儿放开了捂住步飞眼睛的手，可微完全从他们身边消失了，但又可以说没有消失，因为这种突然的消失与先前的存在形成了强烈的违和，反倒是让他们把可微的形象记得更深。从另一种角度来说，她的存在感更强了。

“好失败啊。”可微很苦恼。

“对了！想起来了！他说过的！这种！”忽然，她兴奋地显形，原地转了个圈，双手叉腰对步飞说，“来，你摸摸看！”

步飞伸出爪子……

“步飞你个死变态，你想抓哪里？”九儿跳脚。

步飞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穿过可微的身躯，九儿的嘴也惊讶地张成“O”形。

“哈哈，你们的反应真有意思。”

他们看见可微在笑，这没有问题。他们看见可微的嘴巴一张一合，说出上面那句话，这也没有问题。可声音是从脑海里直接响起的，这问题就大了去了。

“我还可以从你们记忆里消失，信不信？”

“信信信信，信信信信。”二人点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