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对陶嘉的性质多少有点不同,所以这个地方陶嘉前几年是不轻易去的,大学这个词熟悉的人也不会在陶嘉面前提起,想到今天他却主动说要去,若是只为了玩笑,吴非不信,却还是依言发动车子。
车子平稳的开着,一路上,两人却还是说笑不断,也没有任何不同,这让吴非稍微心安些。车行驶到路口不好进去,这个时间大学都已经下课,还不到晚自习时间,所以到处都是三三两两出来吃东西的学生,陶嘉下车站在路口等吴非把车停好,渐渐出神的看着来往的年轻脸庞,回神后却只能自嘲的笑了笑,这个年纪的自己,原本也该和他们一样肆意的挥洒才对,可惜,生活却在选择进入一个岔道之后,就像无法控制的野马,再找不到踪迹了。
吴非走过来拍了拍陶嘉的肩膀,才成功把他的游魂拉回来,陶嘉笑笑,不说什么,便在前面带路,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家小门面前直接进去找了位置坐下,熟练的点起餐:“老板,两大碗羊杂,半斤饼子,小菜随便上两碟!”洪亮的答了声好嘞,吴非打量着老板,四十多岁的年纪,是个壮硕的汉子,样貌倒是挺周正的。陶嘉挑了两双还算干净的筷子,在杯子里用热水涮涮,递给吴非。“吃的惯吗?不行的话给你买点别的吧!”吴非夹起麻辣豆腐泡笑笑:“别忘了,我可是和你一个学校出来的,这些店面我也是一家家吃过来的,没道理一毕业胃就精贵了,不过……”不再说下去,而是示意陶嘉看看周围,隔壁的几个桌有男有女,却都齐齐看着陶嘉他们,只是有的是偷偷打量,有的却是热烈讨论着,陶嘉打趣道:“都是你穿得太正式了,还有手上的那块表,简直是在低调炫富!”吴非把衬衫口子解开两个,袖子卷的更高,倒是有些不拘小节的豪迈起来。“别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你听听他们说的都是谁?十个有八个都是花痴你的吧!”陶嘉仔细听听,倒还真是吴非讲的那样。吴非的墨镜已经在停车的时候就放在车里,这样的脸放在这样的身材上,确实给人强烈的吸引力,是一种成功人士的成熟与气度,当然,这种感觉在他身上却更强烈些,因为他胜在年轻,这就够了。而陶嘉却和吴非的气场完全不同,那是一种赏心悦目,说不好是具体是哪种,你不能说阳光,也不是女气的妖媚,如果一定要说一个词,或者勉强可以是优雅。无论是干什么,都给人一种像是超脱一切的灵气。当然,就算不关这独特的气质,单看陶嘉的长相,却也是到了极致精致的地步,无论哪个角度看过去,都美的不太真实的样子。吴非有时候会想起第一次看到陶嘉的时候,他算是陶嘉的学长,大上他三届,陶嘉进大学门的时候,吴非已经大四了,他一向对学校的事不上心,同样的没有课的上午,他就躺在教学楼的草地上,不为别的,求个清静。陶嘉的出现让他惊讶不已,不是因为他的突然闯入,而是他的眼泪,当时的陶嘉只是想到楼的后面应该没有人,所以才会躲到那里,而当时的吴非因为响动起身,看到的就是薄雾渐散下穿着白衬衫的少年站在阳光之下,甚至到现在,吴非还能忆起那眼泪折射的光,恍惚了他的心直至今天。
第4章
晃晃悠悠的走出排档,陶嘉看看天空,四周的漆黑衬托的星星显得越发明亮了。两个人就这样沿着路边一步一步迈着,没有目的的往前走,吴非余光打量着陶嘉的侧脸,突然蹦出的想法,这样的人,为什么自己就没有第一个发现呢。“我们……”“什么?”吴非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陶嘉侧着头,有些孩子气的笑了:“我说,我们去学校看看吧,当初离开的太突然了,我现在都快记不得宿舍楼的门朝哪了!”吴非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陶嘉,果然,陶嘉今天还是不正常:“陶嘉,这个一点都不好笑,你别强迫自己看开!”“强迫?”走在前面的陶嘉没有回头,天色的黯淡逐渐笼罩了一切,吴非勉强看得清那个略微消瘦的背影,“都已经7年了,如果我还看不开,那我还有几个7年。”
某个时刻,比如现在,吴非自认为是了解陶嘉的,陶嘉有时候像张白纸,像杯纯净水,你可以轻易的看到他内心哪怕最细微的波动,而有时候,你看懂了,却无法想明白。当年的学校,是陶嘉生命的最大转折,从才华横溢的服装设计专业的学生,到被开除的声名狼藉,再到家破人亡。而陶嘉仿佛在那个时间走丢了灵魂,说不上什么,但就是生命里缺了些什么,眼睛里没有了闪亮的光。
学校还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门卫大叔依旧是心不在焉的看着书,对于来往的人,也丝毫不关心。两个人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进入了大门,沿着大路一直向前走,走了大概10几分钟,陶嘉突然笑着指着最显眼的一栋坐落在路边的大楼说:“你不是我们设计部的学生,所以不知道,当时我们的素描课要交作业,我找不到模特,就弄了二两白酒,骗着穆贺宵喝下去,然后扒了他的衣服,结果虽然画的分数是得了第一,却连着给他洗了一个月的衣服,还只能手洗,不许用洗衣机。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我那时候眼光毒,你看,他现在可是国际名模了!还有那个情人坡,哈哈,也就是个绿草坡,不过春天特别好看……”顿了片刻,陶嘉突然想起了什么,尴尬的笑笑,说:“你看,其实我说我眼光毒,却不过是看到人最表象的东西,要不然,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吴非想出声安慰,可陶嘉仿佛是不想再继续这样的对话,加快了几步,将吴非丢在身后。吴非停顿了一下,快速跟上,却再也找不到安慰的机会,说什么都显得太过刻意,所以两人只能无话,低头看路。
完全是没有目的方向的,只是这样借着校园的路灯,看着周围结伴来往的学生,气氛算是热闹的,走着约两三分钟,两人来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地方,吴非停下脚步感慨的说:“在大学的大多数时间,我都泡在图书馆了,可惜……”话没说完,却让人瞬间理解了那种说不清的情绪,可惜我没有遇到你,如果我遇到你,我一定第一时间爱上你,然后用尽一切让你爱上我,这样,我就不会走在你的心门之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陶嘉也随着吴非停下脚步,抬眼望着那栋不算高的大楼,眼神透着些读不懂的情绪。“图书馆可是好地方,他说喜欢我,就是在这栋楼里面,当时我的心砰砰砰砰的跳着,像擂鼓一样,他接着又说了什么,我都没听见,只是觉得开心,觉得天一点也不黑,觉得那天的月亮又大又亮,特别漂亮!”
从吴非的视线看到的陶嘉,温黄色的灯光下侧颜是一种朦胧的精致,可伤感还是一瞬间模糊了他的眼,围绕着这样的陶嘉的是一种疏离的气质,没有悲伤,甚至一点点特殊的情绪。你还爱凌岩吗?吴非没有傻的开口问这个问题,因为所有人都默认当做他已经不再爱他,就算还有感情,也应该是一种叫恨的东西。其实这很残忍,残忍的让他自己装着伤口看似已经好了,却还是在一个人的晚上疼的流不出眼泪。而眼前这样的气氛让吴非觉得此时此刻这样的一个空间,是陶嘉隔离开的,里面有一段故事,只关于他们两个人,哪怕是恨,也源于曾经的深爱。突然,一种莫名被排除的情绪让吴非感觉冷风直达心脏,所以他只能狼狈的落荒而逃,给自己找个借口暂时离开一会。
当两瓶水捏在手里的时候,吴非才冷静下来,说来也这些年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却一点也没有长进,难道真的是太过在乎,才会患得患失?而此刻,两个女孩从他身边经过时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公开栏上运动会的告示才让他猛的想起那条路如果走下去的话应该就是距离图书馆不到300米外的公开栏,当时的学生戏称红白板,其实不过是两块展板,红色背景的是表彰,而白色的则是批评,当年的陶嘉开创了近十年的一个记录,他是十年以来唯一被学校公示原因之下开除的学生。连钱也等不及让老板找,便一路飞奔着冲向图书馆,只希望陶嘉还没有离开那里。可惜当吴非出现在图书馆门口时,门前已然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吴非一路跑来,远远的便看到展板前站着一个人,虽然只是形象模糊,却让吴非只看一眼,就想将画面永远定格住。也不知为什么,焦躁的情绪在看到这个背影的时候安定下来,吴非突然不想让陶家看到自己这样略狼狈慌张的样子,轻轻停下,深呼吸,以一种不以为然的随意脚步走到陶嘉身边站住,忍不住看向陶嘉视线落着的位置,借着路灯的光线,还可以看清展板上是些年轻的略显稚嫩的脸,却实在看不清上面的文字。陶嘉看了一会红板,便转身看向白板,雪白的背景上空空如也。“真好,什么都没有。当初我的那些照片是贴在什么位置的?”陶嘉看向吴非,表情轻松自然。吴非却只能摇摇头,他猜不透此刻陶嘉问这些事到底是怎样的心态。“你出事的时候我已经离开学校了。”“是吗?那倒是可惜了。”可惜什么?一个人没有问,一个人没有说。“我们……”话没说完,电话却响起来了。陶嘉做了个让他随意的手势,便转身看着别的地方,却不知道在发呆想些什么。
略等几分钟,电话挂断,吴非抱歉的笑笑:“我那个麻烦的妹妹从美国回来找我,刚下飞机,缠着让我去接她,怎么说都没用,可能我们今天不得不到此为止了。”“没关系,反正我也有点累了,正好可以回家睡一觉。”陶嘉笑笑,表示理解。
第5章
陆虎安稳的行驶到小区门口,还待向门里转,陶嘉却摆摆手说:”停下吧,我自己又不是不认识家门的位置,她说不定已经等着急了,快点去吧!”吴非听着略皱了下眉,还是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停下车,陶嘉在开门的一瞬间,却突然调皮的一笑,从车前摆放的烟盒抽出一根,把玩在手指间:“这根给我了,不吸,就闻闻。”然后下了车,站在小区门口,看着那辆陆虎一点点在视线消失,才转身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报出个地址便一直闭着眼睛沉默。
出租车行驶进一个老旧的小区,在靠院墙的一栋楼前面停下,小区的灯也谈不上明亮,昏昏黄黄的光照着四周暗暗的一片,陶嘉却还是能清晰的分辨出,那条通向小亭子的鹅卵石小路蜿蜒在哪株植物下面。司机看向车镜,后座的气氛意外的凝重,让他想了很久还是放弃开口。陶嘉将车窗降下来,夜晚的风有一点点冷,他有些后悔没有再多穿一点出门。静静的望着四楼的位置,只有六层的小楼,在第四层里,有他最开心也最痛苦的回忆,回忆里他是那个懂事听话品学兼优的陶家小子,可现实却是人不能一直活在回忆中,靠回忆的美好欺骗自己,欺骗时间。
四楼左边的那家,是穆家,如果没有意外,里面此刻应该是穆妈穆爸和穆贺宵小两口其乐融融的一次家庭聚餐。此刻从楼下看,那里依然灯光明亮,让人心生向往。而右边的那个,是陶家,是陶嘉这7年多都没有踏入的地方,没有踏入的原因说起来可以复杂,也可以简单,解释起来便是陶嘉是个GAY,说不清楚是不是天生的,因为除了大学的第一个喜欢的是个男人,后面又对穆贺宵动了心,陶嘉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人。但若是复杂起来便是陶嘉大学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最后被甩,当然,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单纯的失恋而已,但因为这场分手“盛宴”,让陶嘉在大二时候被学校开除。从那刻起他再没有资格进入那个家了。那里应该属于19岁之前的陶嘉,而不是现在的他。
无奈的笑笑,自己这是在干嘛,就算把墙看穿了也什么都不会改变。然而就算改变了又怎么样,8年都过去了,亲情都被抹去了,背叛却还刻骨铭心的记着。“师傅,麻烦去流光。”车头调转的时刻,明明一遍遍告诉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看,想着是不是有人会在窗下,恰好看到这辆出租车,恰好在这一刻想起自己。
车在酒吧街区的巷口停下,陶嘉递上车费,下车的时候,司机大叔轻轻说了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陶嘉愣了愣,却不知到该怎么回答,最后只能抬步离开。没有人是为了长久才当GAY的,不过是活一天算一天罢了。
熟练的推开酒吧的门,顺着台阶下来,流光算是这附近比较有名的同志酒吧,来这里的多半也是有些身份的人,只是,谁也不追究谁是谁,来到这里的人要不为了快乐,要不为了寂寞,而陶嘉,是因为打破寂寞的快乐才来的,说到底,还是因为太寂寞,所以才追寻着所谓解脱的快乐,哪怕是短暂的。随意找了个位置,吧台里正忙着调酒的清秀年轻人在看到陶嘉后,竟然把刚才聊的正欢的顾客丢在一边,向陶嘉这边快步走来:“死小子,你怎么来了,原来还听司徒说你要忙着大活,暂时都不来了呢!可想死我了!”陶嘉笑着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样子看起来性感的不行:“司徒最近亏待你了?怎么看到我来就乱放电。看来我可要好好和他算账了。”“和我算什么帐,我欠你钱了吗?”一个30多岁的成熟男人从后面搂住年轻人的腰,自然的说笑着,这人便是司徒,吴非的好兄弟。“你家那口子刚才和我说想死我了,我想是不是你已经不能满足他了,要不要我再给他找个更好的,把你休了!”陶嘉唯恐天下不乱的添油加醋。“有这种事?老婆,昨天也不知道是谁把卧室门反锁了,说累的指头都不想动了…………”陶嘉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羞得面红耳赤的样子,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来流光果然是对的,什么都不想,只要快乐:“小文,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爱脸红啊!”小文无奈的放下捂着司徒嘴巴的手:“反正也说不过你们这些牙尖嘴利的,我去招呼客人。”便转身潇洒的走了,看来是生气了。司徒不在意的笑笑,把杯子放在陶嘉面前的托底上:“老样子?”“嗯,没想好,就先老样子吧!”透明的冰块浮在威士忌上,被灯光照射的有些亮眼,“吴非不是说你最近要忙没空过来吗?要不是你实在太显眼了,我还以为我看错了。”陶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活多了些,有些累了,就来放松一下,喝一杯就走。”“心里有事就和我说,好歹我比你们都大几岁,算你们大哥了,就算没能力解决,听你们倒倒苦水还是可以的。”司徒说的真诚,就像当年他收留陶嘉在酒吧上班一样,几乎是给了陶嘉活下去的希望。“没事,还有我扛不住的?”这个回答司徒并不陌生,陶嘉总是这样,知道再问下去他不想说的也还是一个字也不会说,也就不便再继续追问了。
在没见到陶嘉之前,他已经猜到能让吴非如此上心的人,一定与众不同,但当第一次见到陶嘉的时候,司徒还是有些惊讶,陶嘉很漂亮,这点司徒听说了,同志圈漂亮的人也很多,但长的五官如此有味道的,却少之又少了,加上陶嘉举手投足之间隐隐的灵气,让见过他的人心仿佛被什么引诱着。而司徒了解的吴非绝不会只是这样就如此无法自拔,而这些年的执着到底是为什么,却或许连吴非自己都未必说的清楚了。
“你这又加人手了?我看到好几个服务生都是生面孔。”陶嘉环绕四周,看着人群。“不想小文太累了,他总是不要命的挣钱,我说就我们两个,养老早够了,他却说等老了就环游世界,那样太烧钱,所以现在要多挣点。你说,都老了还哪有精力旅游啊,要去就要趁年轻,对吧!”“你这样秀幸福,老天可是要嫉妒的啊!还不赶快谢谢我这个媒人,要不是我把那小子从马路上捡回来,你可是遇不到他的噢!”陶嘉笑着打趣,司徒点头豪爽的说:“当然,今晚你想要什么随便点,全部免费。”“干嘛给他免费,让他在这喝到破产,咱们就开个价把他卖给吴非,省着他整天吊着人家,傲娇的要死!”小文从后面走来,司徒自然的牵起他的手,两人站在一起,不用表示什么,却已经是幸福的代名词。“你们两个……非刺激我吗?”陶嘉无奈的摇头,“我可不坐这了,甜的快腻死我了!”
第6章6
随便找了个算角落的沙发坐下,看着人来人往,却发现只有自己是孤身一人的坐在这样的位置上,也是,单身来酒吧的,不来吊人,还能干些什么。
小文端着一些干果拼盘,想送到陶嘉那边,却被司徒拉住:“我看今天陶嘉有点不对,你去陪陪他吧!我给吴非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一下。”小文赞同的叹了口气,点点头表示自己也看出来了。“别老喝酒了,吃点东西垫垫,晚饭吃了吗?”小文放下东西,选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在陶嘉旁边坐下。“吃了。司徒让你来的吧!他还是老样子,对谁都温温和和的,能遇到他,在这个圈子你简直是撞大运了。”
也不知为何,见到他们,陶嘉的心涌现出前所未有的平静,也许这就是所谓被幸福感染了吧!“陶嘉,要不是遇到你,我不会有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所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不知小文想起了什么,一时间急的红了眼睛。倒是把陶嘉吓了一跳,“你这是干吗?要是让司徒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陶嘉放下杯子,笑的有些无奈。“我知道你心里喜欢的是穆贺宵,我也看得出来他喜欢你,可是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两家人太熟了,你把他父母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他爷爷又是因为你的事死的,你们这道坎根本就过不去,你别等了,和吴非在一起吧,他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顶着他那个养父这么大的压力,要不是为你,他能开这个公司,创立现在的品牌?就是这份心思,这世界上还有几个人有啊!”小文一口气把心里的话都说完,才惊觉自己刚才的话根本就是揭开陶嘉心里最深的伤疤。顿时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内疚的偷眼看着陶嘉的反应。“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说实话,我知道我自己早就不该这么耗着了,让三个人都痛苦,可是,我又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样放手认输,说到底,让所有人都不好过的人是我!”“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小文急的分辩,他不过是想劝劝陶嘉,没想到适得其反伤他更深。陶嘉却只是温和的笑了笑,把头扭向一边,默默喝着酒。小文看出这是拒绝的意思,只能把所有解释的话都咽回肚子。
“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请两位先生喝一杯?”不知何时面前已经站着一个男子,小文惊讶的抬头打量,刚才只顾着想办法解开尴尬,根本没注意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一时间心有些急了:“你这人,什么时候站在这的,怎么也不吱一声,真没礼貌!“脱口而出的话有些重了,却只见那男子也不恼,只是笑着应答:“吱吱叫大概是老鼠才有的本能吧,我不是,如何做到老板“娘”说的那样呢?”男子刻意强调着的那个字却不像是讥讽,倒是有点朋友间的玩笑意味,“你!”小文恼怒的睁大眼睛还待说些什么,却被陶嘉拍拍他的手打断。
其实,从这个男人进门开始,陶嘉便已经注意到他了,应该这么说,只是普通的注意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挺拔修长的身材,得体的衣着,立体的五官,看得出应该有不错的家世,因为人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形成的,即使是在酒吧这样的环境之下,他放下酒杯的动作里还是有习惯性的用小指垫了一下,防止杯子碰撞桌面的声音太大,这表现出他良好的教养,让早已经注意到他的陶嘉有些赞赏。只是后来注意力都被小文的到来吸引了,反而没注意人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自己旁边。
这样的人到哪里都会被别人注意。所以,从他站在陶嘉的卡座旁开始,所有人的视线都自觉不自觉的看着这个最角落的位置。并不想再引起围观群众更大的反应,所以,陶嘉抬手摇摇手中的杯子,拒绝意味一目了然。男人却不以为意,继续问道:“我能坐下吗?周围都在看,这样站着被拒绝,可是很丢人的。”看似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是在表明自己不希望被第二次拒绝。这是掌权者的习惯,总不喜欢看到别人的否定。也许是被这种气场震慑到,小文这才猛然想起貌似之前司徒说起过这个出众的男人好像背景挺厉害的,便也不似刚才那样冲动了,反而有些紧张的看着陶嘉不知道他如何决定。让这个陌生男人坐下,在酒吧大概总会表达某种意思,惹人联想。
“halfonababy”陶嘉突然开口,什么?小文有些诧异的呆愣住,那个男人却听清楚了陶嘉的话,”你喜欢shivaree她的歌很小众,没想到会遇到同好者。”陶嘉这才抬起头,微微眯了眯眼,指指身边的空位。男人微微一笑,开口道了声谢,就只是优雅的坐下,不再开口,而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却依然让这个男人味道十足。“小文,麻烦再上一杯。”陶嘉敲敲杯子,然后转头看向那个男人:“不介意和我喝一样的吧!”“当然,这是我的荣幸。”小文看看两人,陶嘉明显是已经来了兴致,也就只能顺从的去吧台倒酒。见小文不情不愿的走了,陶嘉才打趣的问:“你想钓我?”“这么明显?”男人做了个略显孩子气的表情,然后笑了。“我叫沈江帆,你呢?”“陶嘉”
等司徒再回来,看到的便是小文在招呼生意,“怎么了?你怎么回来了?”“你自己看嘛!”小文赌气指指那边,司徒顺着看过去,陶嘉的身边,坐着的正是娱乐界的龙头企业——华天的老板沈江帆。而据司徒了解,这个沈江帆可不是个一般角色,很少有人敢得罪他,倒不是他为人有多么凶神恶煞,相反,他很随意,做什么事都不太上心的样子,但结果却是他对各个行业都有涉猎,而且手下的很多企业都发展迅猛,成为行业的老大,尤其以华天为例。从未听说他出手对付谁,却也从没看到过谁敢与他为敌,可见他人脉之广。这个陶嘉怎么就偏偏与他打上照面了?司徒心里有种无奈的感觉。
“有没有兴趣今晚去我那坐坐,家里有几瓶不错的酒,相信会对你的胃口。”沈江帆斜靠着沙发,姿态已经完全放松,却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贵气。“谢谢,可惜我已经有伴了。”陶嘉放下空杯,笑的淡然。“哦,那真是遗憾,不过,我倒是好奇,你的另一半怎么放心这么晚让你一个人坐在这。”“谁知道呢?也许……”“帆哥,就知道你在这。”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就这样硬是坐在两人中间,直接无视陶嘉的存在,整个人依上沈江帆的肩膀。陶嘉先是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这个孩子恐怕是把自己当情敌了。“知飞,你怎么来这种地方了,小心蒋总裁知道关你禁闭。”“帆哥讨厌,又吓唬人家。”说着还得意的瞟了瞟一边沉默着看戏的陶嘉,骄傲的表情真实的没有一丝杂质,陶嘉心里笑笑,反而生了种想恶作剧的心情。只是,没想到这出戏即使现在没有他的出场已经足够精彩了。
第7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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