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珏被这股怒火窜的听不太清他说的究竟是哪句,上辈子他也总这么说,或搂着,或歪着,“宝儿的这颗美人痣太美,让我亲亲…”
“别羞,让我瞧瞧…”
“别挡着,我最爱你这处,让我看着…”
一声高过一声的盖过来,最后一句变成了尖利的女嗓,“两兄弟最爱你这处,我就剜了它…”
浓腥的血浆顺着额头一直冲进嗓子里,朱珏弯腰呕吐着,后而无比凉薄的盯着他怒骂,“你个丧心病狂的无耻之徒,苍天无眼…”
后面突然冒出来两个侍卫,一把按着他贴近地面上,冰凉的触感顺着脸颊一直钻入人心肠子里头,朱珏暗恨自己没有权利反抗,死死咬着牙,一双血腥的眸子里满是无可奈何的悲哀。
只不过一瞬间的事情,傅壬章不悦的挥挥手,别把他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玩物给踩碎了,那可不好玩,皱眉看着两个暗卫,命令道,“自去领罚。”
随后才看向朱珏,“你倒脾气不小,不愿意跟着我?”
朱珏慢慢直起腰,玉簪冠束的发已经松散,随意的几绺遮挡住他毫无生机的眼,状似无意的回问,“我跟着你,就为了有一天,你把我当成礼物一般的送予他人吗,就为了,你拿我当人质然后换取你自由的筹码吗?呵呵呵…”
殿中回荡着他疯癫的痴笑,傅壬章听着将眉头皱的更紧,站起来几步想过去阻止他,结果,变故就在一瞬间。
朱珏厌世般的恍恍惚惚,既以为自己死了,又以为自己还活着,可是他感受不到活着的温度,所以,干脆就一死了之,以一种势如破竹的决绝撞上了柱子。
作者有话要说:朱珏: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傅壬章闲凉的拍拍手,赞赏道:本宫很欣赏你的勇气。
朱珏:滚。
☆、赏枫
漆红的柱子上一滩血迹,殿中弥漫着一股香浓的梅花香,荡着到了床前,朱珏做了个梦,梦中他正全神贯注念书呢,忽而被人举了起来,一把撂桌案上,男人的面容他看不清,却能感受他的温度,他的手顺着敞开的衣领一直往下,揪着一处的红豆跟他嬉闹,又往下扯去了他鞋袜,捧着两只脚塞他大腿间,并着的弧度中央冒出来个坚硬的东西,他顺着他的手劲上下活动着,耳边全是他的粗喘声…
头痛欲裂的挣扎着醒过来,想起刚才的梦,浑身一颤,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脚,白嫩嫩的露在被子外头,怪不得这般荒唐,往回收到被子下面,刚想抬手拍拍自己额头,听旁边有个苍老的男声说话,“小伯爷,您可算醒了,别,别碰头,正伤着呢…”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
“柴伯…”
老管家一腔的辛酸泪啊,豫恩伯府人丁不兴,到如今只剩这么一颗独苗苗,哪成想性子迂腐,竟然得罪了九皇子,这才遭了罪送回来,忍着哽咽,问他,“小伯爷饿了吧,我去盛粥。”
头顶的疼痛感穿透四肢,朱珏终于意识到,他活过来了,他活回了十四岁的小小少年的时候,慢慢闭上眼,他拒绝了傅壬章的求欢,他在傅壬章面前撞了柱子…
“来了,来了,您躺着,老奴喂您…”
朱珏径自坐起来,偎着迎枕,抬手示意让他坐在床头的小圆凳上,敛目垂眉,神情温和想念,这是陪伴了他半辈子的老管家,可惜,自从被傅壬章软禁,到后来的欢愉钟情,他始终再没见过他了,出口涩然,“柴伯,你,过得好吗?”
问的是他后半辈子是怎么守着豫恩伯府过的,问的是,这位老管家有没有去傅壬章府上跪地哀求过,亦或者,问的是,有没有对他这个主子寒心?
柴伯不敢真坐,只虚虚搭着个边,听清了他的话,更是热泪盈眶,“前日早起发现您没了,吓的老奴心慌,恰好出门听外头传言,才想明白应该是九皇子趁夜掳了您去,老奴特意绕到后门使银子问了,果然猜中,可惜我没有办法,只能去求林祭酒,说的巧合,林祭酒逢初一上山吃斋念佛去了,好歹是今晨赶了回来,去九皇子府中将您带了出来。”
只是,人已经头破血流,吓的他更甚,“老奴僭越,小伯爷,在九皇子府上,到底?”
原来,是这样的,他还以为傅壬章能直接把他剁吧剁吧喂狗了呢,如此不听话的东西。
朱珏回神,讪笑了下,说起别的话,总不能告诉老管家,九皇子看中了他的美色,欲强行不轨吧,“没什么,还不是因为我去告了御状,他私下报复,没事的,柴伯给我倒杯水吧,口渴。”
许是长时间没见到老管家,他觉得特别亲切,口吻里带着撒娇的成分,柴伯也是高兴,主子没事就好,弯腰递过去一杯温水,拿起桌几上的粥,“多喝点,我再去拿点桂花糕,您喜爱来着…”
随着人掀帘子走远,朱珏才红了眼眶,几滴泪顺着脸颊一直流进粥里,喝进嘴中酸苦,闷头都吃光,站起来走到菱花镜前,少年的他,浓眉桃花眼,不笑时都瞧着潋滟晴好,眨一眨的,更是美不方物,额头上缠着一圈白布,挡住了那颗鲜红的美人痣,嘴唇抿了抿,看向妆台上金色剪刀,若是毁了这张脸,是不是就没了这许多是非,也就不会沦为肉娈的下场…
柴伯进门,托盘放下的声音清脆,震的朱珏浑身一颤,听他说,“小伯爷记不记得前阵子接着个红枫宴的帖子,再过个三天就是了,也不知道您头上的伤能不能好,不如老奴去推了吧。”
镜中的男子神色微缓,一双如水洗过的黑眸熠熠生辉,他这副皮相是父母赐下,难不成为了他们那群孽障就得藏起来,这是何道理,他就不信,这辈子的骨头仍硬不起来。
“不,照常准备着,柴伯去祭酒府中报个平安,就说我,五日后,定去书院。”
秋高气爽,红枫阵阵,每片叶子的形状不一,通红似血,郊外的山庄里有个凉亭,恰好能一览山下景色,端的是美不胜收,亭中几处泥炉里咕嘟着茶水,随着脚步声入内,几位鲜衣公子分席而坐,他们都是麓山学院的学子,因着林祭酒放了几日的秋游假期,所以才歇歇脑子,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唉,你说朱珏这次是怎么了,为什么非要开罪那位?”
他们同窗而习,感情真挚,朱珏作为豫恩伯,没有架子,反而比较羞涩内敛,不常与人说笑,所以,在一众的同窗眼中,豫恩小伯爷只是性格孤僻,却没有别的癖病。
“这谁知道?说不准,是早先结了仇。”
其中有几位豪门子弟,他们不知道豫恩伯的渊源,自然插不上话,索性登高望远,互相说着别的。
须臾,台阶上走来一人,朱珏今晨请了大夫过门来解开头顶的白布,药物已经渗透进去,只余着个红红的约半寸的疤痕,着实难看,干脆寻了条发带平整的系到脑后,长发半束,一身艾青色繁织长袍,水袖长摆,几步上来如风中飘浮,见了他能来,几人皆站起询问,“朱兄,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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