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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广平忽然笑了，“您可真行，我是不是该得点好处？”

“赶紧去。”

康之敲门，里面的人头也不抬，他便直接推开门进去，坐到阿惑床边，叹了口气。

康之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之前他看不惯，但只是看不惯，他从来没有实质性地付出过什么。付出的代价很大，在这以前，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也不在乎名声，他可以说不在乎，因为那时候名声还在，就像有钱人才说不在乎钱。他帮阿惑，毛徽笑他荒唐，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他不相信康之会做这种蠢事，康之自己也不太愿意相信。康之会遭人诟病，会从神坛跌落，不理智对与科研工作者来说是很严重的批评，但他要让一个流浪汉、一个实验品成为他孩子的母亲，所有人都可以说他不理智。

这是否值得呢？康之不知道，而这个答案又是一次证明，证明他不理智。他受情感和自身道德的驱使，做无法评估后果的不理智的事情。

阿惑抬头，康之看到他脸上有一道口子，也看到他眼里的不信任。

阿惑问：“你来干什么？”

“来帮你擦屁股。”

阿惑把裹着纱布的手伸到康之眼前，“为什么不让我死掉？”

康之没说话，阿惑摸了摸纱布，忽然狠狠一按，血又渗出来。

“不疼吗？你跟我发什么脾气？”

“疼不疼跟你有什么关系！”341瞪着康之，恨恨地说。

康之根本不理会小孩的脾气，他还是喜欢341乖顺的状态，哪怕哭的时候都比现在可爱。康之淡淡地说：“是没什么关系。我让陈广平给你安排了一间房，和我的房间连通的，不会有护士和医生每天监控你，你要不要去？”

黑眼睛睁得很圆，睫毛偶尔落下来，捋里面的光。阿惑吞了吞口水，歪头盯着康之，头发有些长，一些碎发遮了眼睛，他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还是有些戒备。他问：“为什么？”

“不是你要给我生孩子？”

“我不要生孩子，我要出去。不能出去不如死了算了。”阿惑拽着被子裹到自己身上。他觉得康之好像有点不一样，但好像也没什么变化，挺讨厌的，虽然和别人的讨厌不太一样。

吴明惑板着脸，缩在被子里，把一句“不自由毋宁死”说得毫无气势。

“谈纯柯教你的？”康之问。

阿惑不说话，但有些不好意思，康之真的很聪明，这话确实是谈老师教的。

“有一个叫马斯洛的心理学家提出过一种理论，人类需求分很多种层次，最低的层次是生理需求，比如活着，最顶层才是你要的自由。一般来说，正常人首先要实现底层需求，才会产生高层次的需求，你挺不一般啊。”康之笑了笑，站起身来作势要走，“既然这样，那我就叫陈广平不要准备了。”

“你等等！”阿惑掀了被子叫起来，“生孩子……会不会……”

“不会死。”

“真的吗？如果你只是想骗我给你生孩子……”

“我没必要骗你给我生孩子，我想要孩子可以找更合适的人。”

“可是你上一次就骗我了。”

“那不是骗你生孩子，是你非要给我生孩子。”

“可是你说我不值得。”

康之的耐心耗光了，341真的很蠢，蠢得让康之觉得害怕，“你是不值得，行了，就当我没问过。”

阿惑从床上跳下来，扑到他身上，搂他的腰，箍得紧紧的，整个人都与康之贴在一起。

康之胸口被撞得有些疼，不由自主皱眉。

阿惑最怕他露出这种表情，怯怯地说：“我想去，你让我去好不好？我愿意给你生宝宝。”

第17章

2019-05-1321:31:12

随随便便地亲个小嘴

阿惑在病房里等了几天，康之都没来。他几乎以为康之又在骗他，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在等。不过还好，康之来了，没穿白大褂，黑色大衣上粘了几片未化的雪。他一个人来，身后没有于梁和陈广平，也没有医生和护士。

臻市的这个冬天像被雪女诅咒一般，从十一月就开始飘雪，断断续续飘到一月半，像是要把未来几年的雪都下个干净。

“走吧。”康之说。

“我要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