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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你说真的?封家的传承怎么办?子嗣就如此断送了?”岳麓樱一连发的质问提出,显然是震惊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封秋白是如此想的,即便是走个过场,他也认了,封家的夫人即便和离也只有一个,不会再娶。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封秋白怎么会这样想,为了虚名连子嗣都不要了!

可是封秋白闻言,却极为难得露出了一点笑意,犹如雪后初晴的那第一道光般令人见之忘怀。只听他轻轻笑道,语带双关,“我们封家人就是这样的痴情种啊!”

岳麓樱如遭雷劈,呆立当场,虽然封秋白语气神态皆像是个开了个玩笑,可是岳麓樱的心底却觉得这才是真相。

她怔楞许久,封秋白忍不住出言轻声唤道,“麓樱妹妹?你可懂我的意思?”

岳麓樱咬着牙不让眼泪落下来,骄傲如她,纵使被拒绝也绝对要保有最后的体面。

“你对我温柔体贴,只是因你看中的是我的能力,背景,对不对?”而并不是我这个人……

“是。”封秋白答得干脆利落。

岳麓樱看向封秋白,封秋白答得如此干脆利落,倒是和当初有些不同了,想必是真的要说的清清白白。

她也是当断则断的性子,如今一切知悉,自然不会多做纠缠,她昂起了头,收敛了之前那温婉娇羞的样子,“你我既然结成联盟,希望今后守望相助,不要背弃誓言。”

“我自会如此。”封秋白见岳麓樱目光冷凝,再无丝毫留恋,心里缓缓松了口气,朗声答道。

裴若源刚到屋外,就见岳麓樱红着眼眶急急奔了出来,裴若源急忙闪到一边阴影,他如今略有小成,还真的没有被一心神伤的岳麓樱发现。

裴若源没走正门,悄悄翻身进去,福松瞧着是裴若源微微有点吃惊,但是他又不傻,自然不会大喊大叫什么。

裴若源的身影刚刚立在门外,封丘白瞧见地上人影,还当是岳麓樱又回来了,他正困惑,扭过头来看,谁知道竟然是裴若源。几日不见,他虽不说,到底是忐忑的,白日里去找邝远,也是把王着能看上裴若源一眼,可惜都被他跑了。此时他心中的欣喜压制不住,刚要上前,却看到裴若源脸色难看,生生困住了自己朝前的脚步。

裴若源拿了药丸心里激荡的厉害,可是才回来又碰上岳麓樱似乎哭着回去,心里一边酸涩的犹如吞了一瓶陈醋,那边厢又有些莫名的开心,封秋白自始至终都对岳麓樱温柔细致,如今把人惹哭,定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重话。

他心里乱腾腾的一团,不知如何开口,干脆一把揪住封秋白衣领,怒气冲冲的咆哮,“封秋白我告诉你,你已经是小爷我的人,若是再敢四处拈花惹草,小心我家法伺候!”

他说完气喘吁吁,面红耳赤犹如被惹怒的公牛,可怜封秋白被抓着衣领子勒的难受,他伸手想要拍拍裴若源撒开手,裴若源却有如被针扎了一样跳了出去,他转身看了封秋白一眼,满眼的虚张声势,只大叫了一句,“给我记住了!”然后转身跑了。

封秋白憋气难受,咳了起来,听闻他那样说又说完跑了,底气全无的架势,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低声说了句好,可惜那人跑太快听不到了。

☆、小测

裴若源院中策马疾行的判罚是打扫马厩十日,裴若源心甘情愿的领了处罚,内心还隐隐觉得是自己赚了。他想着不知道判罚之人如果知道这是他每日必干之事,会不会觉得很憋屈。当然骆丹阳是知道如此才这么做的,只是可惜他满心以为自己做了好事,到时候在封秋白面前稍微一提,必定那小子会感恩戴德,拜师也更痛快些,只是世事难料,封秋白早就被某人纳入麾下,骆丹阳得知消息后,简直要气的离家出走。此为题外话,暂且放在一边。

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转眼间便到了小测之时,太初原定于四月末有场小测,只是联学也是那几日,再加上端午节将至,老师们都不想事情叠在一起累的脚不沾地,因此一致决定启禀院长将小测提前,院长体察民情,因此允了,不过据小道消息说是枕头风太强,院长没能坚持住,当然这也是题外话,也放在一边。

只是先生们皆大欢喜奔走相告之时,诸位学子只有蒙头大哭,涕泪沾襟的份儿,课业还是照常进行,只是一下子少了半个月的复习时间,太初周边的蜡烛最近销量与日俱增,每个人都熬得眼下乌青,满目血丝,当然此间人等自然没有封秋白之流,但是裴若源绝对算在此列,要背的书太多,他还要喂马习武片刻不得耽搁。宫老原本不想让他喂马,裴若源还没开口拒了,魏延就替他挡了回去,说什么,如此小事都不能兼顾,今后怎能堪当大任,裴若源听了真不知道魏叔是在打击他还是激励他。封秋白那边才说过他不堪大用,如今就被魏叔提起,真的有揭人伤疤之嫌。

自打那日之后,裴若源就再也没见过封秋白,砚缨堂因为小测忙得不可开交,还要分神准备不久之后的联学汇演,整个堂内据说鸡飞狗跳,因为裴若源尚未报道,倒是因此躲了清闲,裴若源这几日接到家里消息说是婚约日期还未具体定下来,只说是择了几个日子让他二人选选,不过就算最近的日子也得半年之后。虽然吼了那嗓子心里舒坦了不少,只是两人还未说清楚,裴若源心里仍旧不舒服,不过好在课业繁忙,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些,每天只盼望的多一两个时辰可以拿来背书。

要说近来唯一令裴若源高兴的事大概就是前些日子乌云霁也被接了进来,原本乌云霁和邝远的银翼都在外面有专人养着,邝远和宫老商量了下,把这两匹马都以种马的名头接进了太初学院。这本来就不算大事,而且也不算违背校规。毕竟虽然太初没说让学生引马进入学院,但也没说不让,更何况太初的马都不错是因为院首大人治院有方。只是宫老见了乌云霁,直说裴若源真是捡到宝了,这马有名马翻羽的血统,裴若源只说他这是替人代管,并不是自己的,宫老却只是笑着摇头。宝马如美人,怎会轻易托付旁人?马棚里本就有不少寄放在太初的名品马驹,乌云霁倒不算十分醒目,毕竟很多贵族都想让宫老这样出色老练的马师驯服喂养,只是宫老有个规矩,这些马驹长成后都要和太初的马配对,而且生下的子嗣都算太初的,这也是太初马匹质量优异的缘故。要说这么“聪明”的法子是谁想的,宫老必定不会居功,如此高瞻远瞩的谋略自然要算在院首,不对,院首夫人身上,毕竟一个学院的运营是个十分耗钱的事,既能拉拢人脉又能免费得宝马如此一举两得事情怎么能够错过呢。

再次转回来,此次小测是学子入院后的第一场考试,当然要标新立异,不对,别开生面一些,也好给学子们一个惊喜。考试分为笔试和试炼两部分,笔试千篇一律发卷子答题,试炼却有些意思。太初对于学子的教育,一向是秉持着,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的态度,因此这次就决定把这些孩子们放到野外了,太初依山傍水,环境很好,只是这只是日常活动的范围,在后山的马场还要靠后的位置是一个山谷,那里就不那么美好了,不但草木茂盛,而且虫蛇混杂,是先辈们专门设置进行试炼用的,而且其中还有草木设置的奇门遁甲之术,总之就是每次来都是新的体验,所以学长们的建议,地图,秘籍基本没用,只有学长们试炼过程的惨痛记忆可以参考。

试炼当日,五人一组,四名新生由一名学长带领,此次试炼是太初新生的第一场野外试炼,正是学长们树立自身威信的好时机,好大喜功的秦铖又怎会错过。果然和封秋白的预料如出一辙,秦铖果然成了此次学长的带头人,而且带领的还是邝远、裴若源、司卿语还有曲云间这组,封秋白则是和南晨旌、宣小舟、顾逸尘还有一个杂部的学生在一起。

大家分批进入山谷,谁最先找完名录上的东西射出飞箭即可,成绩按照箭矢射出的名次排列。

山谷在外面看起来和贵城周边的那些山谷并无二致,可是走进去却觉得阴森幽暗,仿若看不到天光一样。秦铖亲自带队,虽然他课业并算不得最佳,可是身份地位卓然众人,因此仍是有不少学生围在他们这对周围。看着身边众多人等,秦铖本来还有些不虞的心情大为好转,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他自是不愿意参加这小小试炼,只是秦邈说这是开学第一次考试,此次不比往届,精英人物众多,学子们必定极为重视,又加上开考提前,必定心中惶惶,如果秦铖能够带领大家,并定能树立更高的威信。他虽然觉得得到这些学生的敬佩没什么用,还不如他在京城好好经营,只是他的履历也的确缺这么一笔,不然太初毕业时总不算圆满,倒是父皇那里也不好看,秦铖想到了这些,这才答应前来。可惜这帮子学生都以为秦铖是实践出真知,却不知道他也就参加过三次,而且有两次还误闯了机关,连累了一大堆人。秦铖环顾自周颇为得意的背着秦邈给他早就写好的词本,“谷内阴暗不见阳光,因此瘴气滋生,又加上先辈设立的各种机关,所以更容易迷失心神,因此大家先寻到智寻草,将他放置在身上,可以醒脑提神!”他说完便描述了一遍草的样子,指导大家一起寻找,智寻草喜欢丛生,找到一个便会找到一片,曲出云率先找到,并且一一分发给大家,只是他略过了靠得最近的邝远、裴若源和司卿语三人,先把智荨草给了周遭围着的众人,草丛掩映大家都没注意到这幕。

邝远冷哼一声,就要伸手去采,被裴若源制止了,他低声对邝远说道,“我看刚刚曲云间是用短刀割下来的,你莫大意,按着他的样子来……”

他声音极低,可是司卿语却因为和二人站的极近,因此听到了这句,他的眼波微微闪动,不着痕迹的打量了裴若源一眼,没想到裴若源这个傻小子还有三分机敏,他轻轻说道,“智荨草汁液有毒,不能直接用手采集,一旦触碰便瘙痒不止,但是无需担心三日后自愈,如需采集,需用金属利物割断枝干,它便会自然封口,汁液不会流出且保持多日新鲜,因此用时最好将他用布包裹,以免挤压弄坏,到时候瘙痒不止。

邝远和裴若源闻言一愣,周边赤手接了智寻草的几名学生闻言急忙掏出绢帕小心包了起来,还急忙叮嘱自己身旁的同学。

秦铖听司卿语如此说,脸上僵了僵,面色不虞地说道,“卿语学弟果然见识广博,我这还未说完的话,你倒是补充的及时……”

曲出云因为邝远和裴若源丢了大人,还险些没有进入砚缨堂,自然不会给他俩好看,但是也不敢使绊子,毕竟此次考试成绩对他而言也十分重要,因此也就没拦着司卿语说些有的没的。

司卿语闻言轻轻笑道,“抢了大皇子的话,还望勿怪!只是担心诸位同学有心急的,揣在怀里就走,回来真要痒起来就不好了!”

他人长得俊秀帅气,被誉为仅次于封秋白的京中第二美男子,家世才华自是一流,虽然比不上封秋白盛名在外,但是他没有像封秋白那样终日冷着一张脸,反而总是温柔儒雅的一张笑脸,说起话来浅显风趣的很,倒是颇善于笼络人心。这不,大家对于考试的紧张,与未知路途的压力在这一番四两拨千斤的调侃下烟消雨散,纷纷在心中对司卿语竖起了大拇指,这可比大皇子故作玄机,满脸高傲的样子让人舒服多了。

秦铖狠狠瞪了司卿语一眼,起身朝前走去,司卿语正想要借用邝远的匕首割下一节草来,眼前却被递过来一枝,“给你!”

司卿语抬头看是裴若源,他也没客气直接接了下来。他说那话的时机如果放在邝远动手之后也不差什么,只是他故意在之前说也是想要给二人提个醒,卖给他二人一个人情,小测虽然是小测,但是太初的考试可没有一个是轻松的,他们虽然阵线分立,但是此时都是为了考试奋斗的一对队员,他是文人,在这谷中需要依仗他二人的地方还有许多,再加上不靠谱的队长,他自然要为自己谋些主动。

裴若源自然不懂司卿语的弯弯绕,但是刚刚那句提醒,他承他的情。两人对视片刻,也没什么话好说的,裴若源扭头拉着邝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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