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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油大火烧热，放入葱姜蒜爆香，然后各种大料下锅，伴着滋啦啦的声响，厨房中升起了让人快速分泌口水的香味。

农村特有的土灶大锅前，周立成利索地使着锅铲将炒好的料装起来，盖上盖子利用里面的热气继续把大料余香焖出来。然后他将锅洗净，准备炒糖色。

陈飞鹏手里拿着火钳，眼巴巴地看着锅里，偶尔会往旁边另一个灶口里塞一小把木柴，那口锅里熬的是海带，萝卜得等海带差不多软了才放。土灶中间的小锅也烧着水，等会儿水开了后就要把已经腌制过的对虾给放进去蒸。

锅再次烧热，油是已经熬熟过一次的，周立成让陈飞鹏将火转小，撒了两粒冰糖入锅开始炒糖色。冰糖慢慢在油中融化，咕嘟咕嘟不停冒着泡，等到这些小泡之中开始冒出更小的小泡后，周立成又略等了一等，然后端起旁边准备好的半碗开水倒进了锅里，然后叫陈飞鹏将火转大。等到锅中烧开后起锅，糖色便炒好了。

再洗锅再烧油，再次下入葱姜蒜爆香，然后将切成小块被水汆得半熟的五花肉倒进锅中，翻炒两下，诱人的肉脂香便冒出来了。然后周立成再加入适量糖色快速翻炒，刚才还白嫩的五花肉迅速染上糖色，渐渐形成能催发人食欲的色泽，馋的在旁边看周立成做饭的周母几个，一直吞口水。

此时正是做午饭的时候，周立成家的小瓦房已经许久不见人，这边乍然传来动静，早就吸引了不少邻居的注意。这个村子里曾经与周母关系不错的一些婶子，都通过周立成的关系，再加上自己的勤劳能干，成功留在瑞和做了服务员。一个月两三千的工资，比在农村种地轻松又划算，因此惹得不少人羡慕。

这会儿阵阵馋人香味从小瓦房的厨房里传出来，那些靠最近的邻居，便彻底按捺不住了，连自家的午饭都顾不得做了，跑到周母家来想看个究竟，到底是在做什么好吃的，怎么那么馋人呢！

邻居们都不是绕弯子的，站在墙外就吊高嗓子发问，“桂芝妹子，你家做啥好吃的呢！”

听到声音的周母裹着满身的香味从厨房里出来，打开墙门让几位好奇的邻居进来，一人抓了之前多买了的瓜子、花生，笑道：“这不是我娘家妈这两天过大寿，买的菜多了些，就拉回来自己做着吃。”

“都做的啥啊？”

周母把菜名报了一遍，邻居们听着惊奇不已，他们不太懂虾与虾之间的区别，只觉得虾在外面虽然卖的贵，可他们在自家附近的河里也能捞着，不算稀奇。其他的菜听起来也是很常见的家常菜啊，怎么他们就做不出这种味道？以往每逢做饭的时候，总有几家人的厨房里会飘出来好闻的肉香味儿，可从来没有哪次像周母家的这么香。不夸张地说，这是他们活了这么多年头里，闻到过的最香的味道。

几位邻居眼睛时不时往厨房那边望两眼，一遍磕着瓜子一边和周母聊天，问她们娘仨在外面的情况，周母挑着能说的都说了。

聊了约有十来分钟，周莉亚就端着一盆冒着热气，飘着香辣味道的菜肴走出来，口中道：“吃饭咯！”

周母对邻居们笑道：“几位嫂子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邻居们虽然确实馋得不行，可也知道周母那话是客套，她们也做不出厚着脸皮蹭饭吃的事儿，纷纷不好意思道：“不了不了，家里也在做饭呢。”

周母就笑道：“那好，我就不留你们了，有时间咱们再聊。”

送走恋恋不舍的邻居们，周母关上门，转身就加快脚步走进客厅。

五菜一汤皆已上桌，周母看着那被葱花和香菜点缀着的浸满红油的毛血旺，还没吃就仿佛已经被辣着了，后背出了一层细汗。桌子一旁放着被周立成翻出来的旧电风扇，电风扇吱呀呀地摇着头，吹出来的风却消不去半点她被这辣味激出来的燥热。

周母坐下，拿起筷子先给周立成夹了一块红烧肉，笑道：“咱们的大厨辛苦了。”

“对，立成辛苦了。”周桂玉也想给周立成夹红烧肉。

周立成笑着赶紧挡了，“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我做饭也在乐在其中。”

“那我就不客气啦！”周莉亚说着。

不过等她剥好一个虾后，却直接将虾肉递到了周立成嘴边，“哥，你吃。”

周立成微微一笑，张口咬进嘴里，说：“好吃。”

周莉亚笑了笑，开始剥第二个，剥好了后，这次在旁边的酱料碗里蘸了蘸，再次递到周立成嘴边。

周立成无奈一笑，张嘴吃了，道：“莉亚，不用给我剥了，你自己吃吧。”

周莉亚嗯嗯点头，这才开始给自己剥虾。这虾在蒸的时候就在盘子底下放了几片姜和葱段，蒸出来可谓是原汁原味。因蒸得火候正好，最大化的保持住了虾肉的甜嫩Q弹，而蘸着酱料吃，又是另一种不同的但同样好吃的味道。

周母看着兄妹俩温情相处的画面，心里柔软成一片，然后她收回目光，将筷子伸向面前的那碗红烧肉。他们几人的口味都偏咸辣，因此这碗红烧肉是甜咸中带着微辣的口味。半熟的五花肉在入水煮之前，已先将五花肉的肉皮在烧热的锅中烫过一次，这一步将猪皮上的腥味给去除掉了。

红烧肉上面裹着浓浓的汤汁，表层深红发亮，触之微颤。周母将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味蕾立即被醇厚的汤汁给征服了。微嚼两下，便觉齿间的肉质香糯软弹不已，肥的肉质几乎入口即化，瘦的亦是甜香酥软，肥瘦相间，彼此搭配，肥而不腻。

在周母为红烧肉的味道而沉醉时，她对面的陈飞鹏正冲着毛血旺不停下筷。浸润在红油里的猪血嫩滑，毛肚爽脆，肥牛卷被汤汁浸泡，麻辣中带着牛油香，偶尔吃一块一同煮在里面的莴笋条，几种味道反复融汇，却每次吃都叫会人产生新的享受。

陈飞鹏被那盆毛血旺激得额头出了薄汗，周桂玉则偏爱那盘莴笋肉片，炒这种菜要荤油与素油搭配着用，炒出来的味道别有不同。莴笋肉片里还混了几片莴笋叶的嫩叶梗，吃起来口感清甜又脆嫩，比莴笋片和肉还好吃，叫人回味无穷。

周立成则比较喜欢那盘虎皮青椒，他小时候最爱吃的一种蔬菜就是青椒。刚摘下来的新鲜青椒，切开后闻着会有一股很淡很轻的甜香，做熟也不会消散。不论是单独做还是与肉同炒，或是与其它食材搭配，其味其色从来不会让人将其忽略。

麻辣藕片照样用的是油泼拌法，藕片煮熟后过了凉水，又脆又甜。

待吃得差不多，白米饭搭配着一口萝卜海带汤，味道就是一个字，鲜！

吃饱喝足，几人收拾掉碗筷后暂歇了歇。晚上他们要继续摆摊，所以等会儿他们还要回县城。

一直到周母拜托好邻居帮着看房子，直到她从这里离开，周家那边都没人过来找过周母。明天虽然才是大寿日，但是今天周家那边就要来不少客人，周永福他们哪有时间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