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里的气氛一如既往,只有张之义知道,这两天他心里是如何的波澜起伏,有震惊,有后悔,甚至有点担心。
晚上,他搂着杨果坐在电视机前,脑袋里一遍遍地回放着那惊人的一幕。要是能时光倒流,打死也不加班。就算加班,打死也不出来活动。就算活动,打死也不去复印。就算复印,打死也不加班时去复印。总之,打死也不能推开那扇门。
憋了两天,张之义终于忍不住了,“果子,告诉你一件事,记着别说出去。”
“什么事?”杨果好奇地扬起头。
张之义犹豫了一下,“我前几天加班的时候,撞见一个领导和我们院的一个姐姐在偷情。”
杨果坐直了身体,显然‘偷情’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像是窥探了什么秘密似的兴奋,“真的?”
张之义点点头,“你那么激动干嘛?”
“他们看见你了?”
张之义两眼盯着顶棚的石膏线,研究上面的浮雕花纹,声音象是从一具行尸走肉的嘴里飘出来,“看见了。”
“那这两天有什么异常吗?找你麻烦了?”
张之义晃晃脑袋,靠在沙发上,欲哭无泪的,“什么都没发生。”
杨果靠着他,嫌他庸人自扰,“什么都没发生,你担心干嘛?你也装作没看见,不知道,不就行了。”
张之义长长叹了一口气,“就是什么都没发生,我才心里没底。他要是找我谈话,或者给双小鞋穿穿,我就立刻扑上去,跪在领导脚下,指天发誓,我就是个盲人!我啥都没看见。我是个哑巴,‘打死我也不说’!最起码我得让他放心啊,他的事要是暴露了,跟我没半点关系,我可谁也没告诉!”
杨果拿脑袋蹭蹭他,“你告诉我了。”
张之义捧着他的脸,“啪”的一口亲在嘴上,挺响,“咱们两位一体,我知道就是你知道。”
杨果把脸从挤着他嘟嘴的手掌中□□,“啥叫两位一体?”
张之义一脸坏笑,“两位一体你不知道?我给你演示演示?”
杨果蹬了一脚扑上来的饿狼,“你脸变得够快的,刚才还带死不拉活的,转眼就打了鸡血似的,你戏精啊?不当演员都屈才了你!”
躲过一脚,张之义不屈不挠地接着虎扑,“你就是鸡血,打你就活过来了。”
“张之义,你敢!唔,唔……”
张之义忐忑了几天,没见半点风吹草动。领导就是领导,没按张之义想的出牌。张之义暗暗佩服,要不怎么人家能当领导呢,这心里素质,这掌握人心的能力,完全跟小老百姓不在一个层次。我这啥也没干的都心虚了好几天,那个啥都干了的,没事人一样。单凭这一手,还得再升一级!
心里刚放下一块石头,另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干了将近两个月的项目终于完成了。开支时,项目钱下来,参与者,少则三四千,多则过万。拿了奖金,人人高兴,有充分的理由庆祝一下。排位在前的领导,底下干活的小兵,一个不少,齐聚一堂。
酒桌上,大家相谈甚欢。饭后仍余兴未了,有人就建议去娱乐场所接着庆祝。这个提议顺应了很多好男人的意愿,立刻得到响应。几个女同志不能带着,一是时间不早了,二来男人的活动,虽说少不了女人,但绝对不是女同事。为了保护女同事们的安全和家庭幸福,领导点头,很义正辞严地送走了她们。
剩下的人,去了据说当地最豪华的歌厅——‘有舞’。私底下,人们都叫它“尤物”。
一楼的接待大厅跟传闻差不多,乍一看金碧辉煌的,墙上全都贴着金灿灿的壁纸,大气的欧式沙发,华丽的水晶灯,大厅中央是一座大理石的喷泉风水球,相当气派。
张之义不是没去过类似的地方,但这里是第一次进。他以科学审慎的眼光研究了一下环境,得出个结论——虚有其表。金碧辉煌的大厅没多少含金量,连衔着铜钱的招财蟾蜍都不是纯铜。有些转角的壁纸已经开裂翘了边,走廊幽暗,散发出一股不见天日和暗通款曲的霉味。
十来个人被服务员领进一个大包房。沙发、茶几、点唱机,标准的KTV配置。点了酒,零食,开启了第二轮的庆祝。
张之义的酒量果然没白练,酒过三巡,有几个人舌头都大了,他还清清楚楚地知道洗手间在西边。
都是大老爷们,互相干嚎没意思,都没办法情歌对唱,所以急需叫几个姑娘来活跃气氛。一人配一个,果然,有姑娘们在,效果就是不一样,欢声笑语响起,立刻就热闹极了。
张之义身边坐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大眼睛妹子,丝袜短裙。帮张之义倒酒,剥花生衣,很是殷勤。听旁人吹捧张之义拿了最高额的奖金,有业务能力,还是研究生毕业,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等等。她就很羡慕嫉妒,挎着张之义的胳膊,噘着嘴,“哥,你好厉害!”
张之义笑笑,抽出胳膊,逢场作戏不想多说,也不回答。
旁边的人可能真喝多了,拍拍张之义身边女人的肩膀,“优优,我们小张可是黄金单身汉噢,想钓金龟婿就得早点下手。”
优优听了,睁大了眼睛,“哥,你还没有女朋友啊,真的吗?”说完就挺着一对软球紧贴上来,张之义不露声色地去拿酒瓶,顺势躲开了她。
那个被窥破私情的领导也跟着大家的起哄,半开起玩笑,“小张,看来优优很喜欢你啊。”
优优马上就靠过去,挎着领导的胳膊,“都是我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立刻开始给张之义介绍对象,好像今天才知道他单身似的。张之义连忙举杯敬酒,把话题从自己身上扯开。
优优点了一首情歌,拉着张之义对唱。张之义勉为其难地唱了一半,实在受不了优优露骨多情的眼神和动作,扔下话筒继续喝酒去了。
那个叫优优的,一直粘着张之义,施展出女人温柔乖巧的杀手锏,对他百般体贴顺从。张之义挺纳闷,这混社会的女人就是不一般,才见面就象认识了十几年那样,说亲昵就亲昵,让叫老公就叫老公,她们是怎么做到的?
幸好结束了,张之义跟几个年轻的同事送走了领导,顾不得再逐一告辞,立刻逃也似的进了出租车,摆脱掉一直在身后缠着他的优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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