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居然是……陆言不敢相信,如果是那人的儿子,那他应该不会有恶意,许是男扮女装只是一场不想被认出来的误会。
江止戈大着胆子,第一次四目对视,而不主动移开目光:“我爹是……”
“江未殊。”陆言截断他的话,江止戈长的不像他爹,应该像他娘。那是个家族落寞的大家闺秀,难怪生出的儿子也清秀可人。他还是想不通,如果是江未殊的儿子,没必要如此作为,“那你为何这幅打扮?”
江止戈昂起脖子,下巴上有洗碗时不小心粘上的水:“你们害死我爹,我是来给他报仇的。没能杀得了你们是我学艺不精,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陆言眯了眯眼:“谁这么告诉你的。”
“我娘,她几个月前去了,我卖了家产过来报仇。在外面转了三个多月,钱都花光了也没找到办法,直到看见你贴在门口的告示,想都没想就过来了。怕被识破,而且姑娘能让人放松警惕心。”江止戈,捏着手指指节,发泄着心中怨念与郁结,“老爷那个样子,比死还难受,所以我没动手。”
陆言不信后面的话,这小子针里藏着绵柔:“不是这样。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和老爷住在这里?”过去的事无暇追究,他意识到严重的问题,“你怎么可能知道?”
怎么可能知道?江止戈愣了:“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作恶多端报应来了!我爹死前就知道你们在这里,留下书信,我娘死后我收拾她的遗物找到的!”
“你爹死于十二年前,我和老爷搬来是六年前!他如何未卜先知!”陆言如闻晴天霹雳,怒不可遏,这个江止戈能想到男扮女装的办法,可也笨得可怕。
江止戈在村里也是小霸王,得理不饶人,脾气上来:“你什么意思?”
陆言道:“有人想要借用你的手来杀老爷,所以才伪造了一封信,他知道我们在哪里,但是你没成功,所以才在城门口贴了通缉令,逼我现身。”
他几乎可以肯定是谁了。
江止戈糊里糊涂忙追上去:“你说的是谁?谁利用我!”
陆言只想带着老爷走,手一挥把江止戈推到在地。他已经给了江止戈逃走的机会,既然不珍惜,他也无法心狠手辣。几次三番,他想狠下心肠,可话一出口,还是软的:“你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对于任何想杀老爷的,我都不会放过。”
如果他肯服软,陆言想哪怕是小小的乞求,他定然忍不住要留下他,想走也不给走。
江止戈不是服软的小猫小狗,猛地摔倒在地,掌心里中嵌了小石粒,虫子似的钻进肉里,疼得刻骨铭心,心里更是恨极了。他爬起来,手里攥了一把土,愤懑不平的甩过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会有不平,这种事哪怕杀了他也是情理之中,用低低地吼声遮掩着哭腔与委屈:“你这个走狗!”
陆言没敢看,他不知道江止戈是怎么走的,走了就是了,带着心走的。许多人都走了,有的人马上也要走了。
江止戈头也不转跑了出去,嫌长裙摇曳碍事,便提起来跑,走光了露出分明的膝盖和苍白小腿,掌心里有红的血,像是从新娘的红盖头上剪下一角。他报了仇,亲眼看见仇人生不如死,没有比这更大快人心的事。但是他不快乐,不畅然。
第十四章去哪里
陆言收拾钱财武器,轻装简行,但是得有辆马车,还要先把老爷送到个安全的地,再回来一把火烧毁整座宅邸,不留痕迹。
街门对面有一家做运输生意,他家有马车。陆言观察过宅邸附近的每一户人家,以备不时之需,备了六年在今夜派上用场。他火速偷了马和车,留下双倍的银两免得他们报官事态闹大。
和寻常老人浅眠不同,老爷睡着了像昏迷,陆言不怕吵醒老爷,但也小心谨慎,出了镇子一路朝南,捡小路走。他原以为把赶车的手艺忘得差不多了,没想到手中一攥上缰绳,记忆扑来,手艺依旧娴熟。
连路线都记得,着急忙慌,赶天亮前把马车赶到山里,找到山洞。山洞也是先前探好的,用石头挡住出口,免得被别人发现占用。
把老爷和马车都藏进山洞,陆言趁着熹微晨光,先是清理车轨和马蹄的痕迹,直到天色大亮小路上开始有人,他才躲回山洞,重新挡住洞口,以光线判断黎明与黑夜。
陆言知道这事是冲着自己和老爷来的,敌人既然暗中操纵江止戈下手,就说明敌人可能既没杀人的实力也没杀人的势力,只要还追着自己和老爷,江止戈就没有事。当然这不是万全的,意外随时可能发生,陆言不是不担心。
这日晌午,这段日子以来始终昏迷的老爷终于清醒了:“小陆,这是哪?”
陆言拿出水壶喂他喝:“城外的山里,之前找到的一个山洞,暂时能安生。老爷,我们被发现了,有人追过来……城门口贴了我的通缉令,我想是老二。”
“六扇门已经撤销了通缉令。小陆小江,你们自由了。”老爷咂着水呢喃,头在疼,往事历历在目,他其实不愿意想起来。
陆言不知道老爷是不是真的清醒了,小江多年前就没了,剩下的只有小陆。
老爷终于咽下水,喉咙疼痛却不声张,明白刚才又说了胡话,这几年来靠着陆言他才苟延残喘,若不是自己连累,凭陆言的身手只怕他早已闻名江湖,那是每一个习武之人应得的尊重。
陆言给老爷顺了顺背,这个安抚性的动作,每每都能让他舒坦许多。
老爷环顾一周,没见到江小歌,深知陆言是个周到的人,定然已经替她安排好,但还是忍不住过问一句:“小歌呢?她无碍?就怕连累到她,别送她回家,顺藤摸瓜就找到了那是害了她,找个地方把她藏起来。”
陆言怕老爷受到刺激,不敢实话实说,毕竟江未殊的死一直是老爷的心头刺,只得说:“我把他赶走了,现在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老爷推开水壶:“你没有替她安排好藏身处?”
“没有。”陆言干脆利落地承认。
“所以你就把她赶走了?她一个姑娘,能去哪里?”老爷怒道,怒火攻心,旋即又糊涂了,只记得清醒时的最后片段,“她去了哪里?你媳妇走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能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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