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合当杀手。”
“……”朱睿卿的眼皮一跳,人有点累。
卫戍没得说下一句话语,眼前一黑,巨物压下来,他的脸色微变,下意识的伸手揽住那人的腰身,手抚上了他的身子,检查他是否安全无恙,确定他无恙后,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郎君,娘子……”萍之有些着急的问,不知要不要上前去帮忙。
“无碍,太累了,睡过去了。”平稳的呼吸声从身侧传来,浅浅的。
这一次,众人见了朱睿卿的杀伐果断,先前嘲笑他不过是运气好,才能在田埂上以竹剑斩杀刺客,此事大伙儿有目共睹,脸被打得啪啪响,红肿不知多少,日后再见朱睿卿,也能真正佩服,低声下气的行礼问好。
朱睿卿醒过来,发现自己这一觉睡得的时间有些长,马车摇摇晃晃没有扰到他的清梦,他是从温暖之中醒过来的,醒来之时,感觉有人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他的墨发,动作很轻,生怕惊扰了他。
动了动,朱睿卿身子一僵,原来他以卫戍的膝盖为枕,整个人躺在他的腿上,埋在他的怀里,酣睡着。
怪不得梦里他总嗅见若有若无的冷梅香。
卫戍执起他的手,细细的观赏,说出的话让人心惊,“你这手,不应该拿来杀人。”
“不过,手上沾染了血腥,习惯了便好。”卫戍问:“方才睡得可好?”
朱睿卿没有答话,卫戍自顾自的说:“倒是好梦,嘴角上扬,不知道在乐些什么。”
“……”话都被卫戍说去了,朱睿卿心道,这茬没法接。
“还不起来,我腿都麻了,还当我的腿脚是天残的?”
朱睿卿闻言,利落的从卫戍的腿上起来,又听他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朱睿卿装傻,道:“朱家的二郎君,朱清衍。”
“夫主失忆了?”他眨巴眨巴眼,揣着明白装糊涂。
卫戍知道问不出什么,干脆道:“我不管你是不是朱二,若是有了背叛我的歹心,小心小命。”敲打了一番,又给了一颗枣,“等回了京,一切安排妥当后,你可以来我身边当个幕僚,用不着男扮女装,屈才躺在后宅跟女郎们玩些胭脂水粉。”
朱睿卿漆黑不见底的墨玉眼一亮,嘴角不自觉上扬。
“清衍在此谢过夫主。”他道谢,掩不住欣喜之意。
如此喜形于色,卫戍心里一松,见他要求不高,便安心了,就怕人看不透,什么都不要,那才难以捉摸,有了想要的东西,操控起来,简单多了。
“回了京,比起昨夜,怕不是小巫见大巫。”比起昨夜的小意思,看不见的硝烟,尔虞我诈的算计,斗争,不见血的陷害,更让人难熬。
朱睿卿前辈子没怎么玩弄权术,勾心斗角,大多数仇恨都让明面上的皇太子,他皇兄揽过去了,他只顾着纨绔,凭着满腔热血,随便浪,足矣。
不然也不会傻白甜的随便着了他人的道,受到了暗害。
死了一遭,许多以前不懂的事,也多少懂了点儿,成长更多。
人在逆境中的成长,总比在顺风顺水中成长的快速。
朱睿卿把卫戍当个标杆,对比了下两人的童年和成长,从卫戍的言语间察觉了他悲惨黑暗的童年,得知了他一步步的艰辛。
若说朱睿卿是被迫从傻白甜变成黑心莲,那么卫戍便是从小就是被血腥喂养大的红莲花,杀伐在他看来,如同家常便饭。
几天几夜的赶路,舟车劳顿不说,还要防备从天而落的刺客,这几日没少抵御一波波的刺客,从遇见第一波时的惊讶,到了最后的麻木。
朱睿卿想,卫戍倒是个香饽饽,那么多人争着要他的项上人头。
晚间吃多了烧烤野味,朱睿卿口渴得很,睡不觉,起了身翻找水囊,发现卫戍的马车里烛火通明,几日下来同生共死,一块儿吃睡,熟悉度和配合度逐渐重合,卫戍对于他的态度没有初始的排斥。
在卫戍的授意下,朱睿卿跟着丫鬟和奴仆从善如流的换了一个称谓,等回了京都,入了牢笼,便不是卫戍可以做得了主,他不想朱睿卿被抓住把柄,便让他早点儿换个称谓,唤他“六郎君”。
卫戍在卫家众多姐妹里排行第六,前边除了一个长公主的独子卫恒外,其余的都是姐姐妹妹,可以说,卫戍和卫恒是一片红花中极为显眼的绿树。
卫家有三房,大房是镇国公卫朗,老太太健在,三房没有分家,一大家子居住在公侯府里,抬头不见低头见。
除了长公主霓裳,她素来住在自己的公主府,不与大家住在一块儿。
“六郎,睡了吗?”朱睿卿喝完水,想了想,还是去了卫戍的马车前。
卫戍听他亲昵的唤自己“六郎”,没来由的脸皮一热,嘴里却应答道:“灯没灭,你说我睡没睡。”不满的哼唧一声。
朱睿卿道:“清衍有些事想要同郎君说。”说着,掀了帘,身子灵活的蹿上了车厢。
卫戍的马车从外面看空间有限,实则里头宽敞布置得富丽堂皇,尽显奢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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