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靠近,热气洒在他的脖颈处,卫戍的身子敏感的,下意识的抖了抖,清澈的眸子躲闪了下,他要作甚?
“怎么,清衍死了没过头七,郎君便忘记了露水恩情?”朱睿卿呼出的热气钻入他的耳道中,卫戍的身子诚实的颤了颤。
身后是重重的雨幕,雨水扰人心烦意乱,满地落红、残叶。
眼前是如玉的肌肤,微微低下头,是他没被圆领长衫包裹住的肌肤,再侧过脸,是他扑闪的睫翼,挺翘的琼鼻,在苍白面容下衬出淡粉的唇色,似那被雨水打湿□□过的蔷薇。
“不敢忘,”卫戍抬眸,逼着自己对上他的眼,眸光闪烁,被他的眸吸入内,唇微启,吐出冰冷的话:“安宁可是您的贵人,没有安宁,您朱清衍怎么会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呵呵~”
朱睿卿心念一动,滚烫的大手碰上卫戍的脸颊,卫戍躲了躲,没有人比他清楚,这个男人的身体多么的滚烫。
男人滚烫的大手按在了卫戍冰凉的唇上,他的唇,柔软、饱满,散发淡淡的诱人的红。他按了按,卫戍态度强硬的抿着嘴,不理会他的调戏,心中的颤动不言而喻。朱睿卿与之错开视线,在他耳畔低声说道:“这个恩情,清衍唯有以身相许才能报答。”
说罢,滚烫的湿意让卫戍大脑一片空白——他怎么敢,怎么敢在光天化日下,东宫偏殿,对他这般?
他舔了舔他的耳垂,轻轻的咬了咬,含糊道:“清衍能入东宫,多亏了端王,说起来,清河郡主功不可没,她才是我的贵人……”
卫戍眸光一冷,没来得及呵斥他,推开他,义正言辞的责骂他无耻,他便自主离开,往后退了一步。他听到了脚步声,在转角后,来得人不少,卫戍小口小口的喘着气,眸子微红,一部分是气恼的!
眼见他往拐角外走了几步,朗声道:“清衍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脚步声停顿,卫戍听见太子笑着说:“清衍无需多礼。”
卫戍走出去,恰恰看见太子搀扶朱睿卿起身,心中的醋坛子一下子倒了一大坛,酸得他牙根难受。
“卫戍也同在?”太子惊道:“清衍与卫卿……”审视的目光自两人之间轮流而过。
只怕是没想到朱睿卿与卫戍还相熟。
朱睿卿欣欣然接受太子的审视,卫戍心里不自在,面上佯装镇静。
卫戍请了安,还没来得及解释,朱睿卿抢白道:“清衍与安宁熟识,此番正是邀约其出宫一块儿用午膳。”
卫戍点头,心口不一的称是。
“这样啊,”太子不知想到了何,听他说道:“孤方才被父皇召见,未来得及用午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个人用膳没趣,正好,与卫卿和清衍一块用午膳,顺便孤同清衍商量下,明日下江淮的后续。”
卫戍心里头百般不愿,奈何太子殿下发话,不得不从,不甘愿的随着太子走了。
一路上,太子与朱睿卿相谈甚欢,卫戍恹恹的,不想插话,安静的做个壁画。
入了慈庆宫的东次间,因沾了朱睿卿的光,被太子殿下赐同桌用膳,这莫大的荣光,真是寻常人难以奢求。
太子殿下与朱睿卿谈着公事,分别在八仙桌的主次座落座,卫戍尾随,坐在朱睿卿身侧的次座。
不知怎么,话题被引到了卫戍身上。
“孤耳闻,卫卿此番缠绵病榻几日,是为了暴病身亡的宠妾?”
卫戍点头称是。
“何等佳人,让卫卿心心念念?”
太子没立正妃,东宫只有一侧妃,掌管太子后院大小事。
卫戍听闻太子这问话,暗地里怪罪朱睿卿好端端的把话引子引他身上,语气虔诚恭敬道:“安宁与之相识于苦难,她生得固然貌美,但无奈福缘浅薄,享不了富贵。”
镇国公家的家事太子有所耳闻,不止是太子有所耳闻,简直是整个京城的权贵都知道镇国公家的这小破事,碍于长公主权威,不敢妄加评论引祸上身罢了。
“孤又闻,老夫人正为卫卿寻觅一门好亲事,相信假以时日,卫卿便抛弃宠妾身亡的忧愁,与新人红袖添香。”
卫戍假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娶妻生子,再寻常不过的事儿了。
两人谈话间,朱睿卿一直盯着卫戍看,突然问:“不知安宁可曾见过靖安侯家的三娘子?听闻此女才貌双全,老夫人甚是喜爱。”
卫戍摇摇头,心里暗恨他多舌,在太子跟前谈论诸多关于他的私事。
“靖安侯家,谢三娘子?”太子道:“怎么,老夫人要帮卫卿牵线?孤闻,此女贤良淑德,堪为嫡妻。”
“安宁心有所属,暂不想娶妻。”卫戍郑重道:“卿卿死后,安宁曾发重誓,为其守丧三年再娶。怕是谢三娘等不了安宁三年,安宁不想浪费谢三娘大好韶光。”
三年,对于一个待出阁的小娘子来说,太长!
朱睿卿闻言,眸光微缩,心下动容,放在桌下的大手,一把搭上了卫戍放在膝上的手,抓住他的手,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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