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那地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者甚多,单凭我们几个,怕是要不回人来。若是将对方逼得急了,为了掩饰罪行,他们说不定还会对友伦兄不利。”
“这……我去找孙济州借人,他总还跟我有几分交情,不会见死不救的。”冯祺说着又马不停蹄地往开封府衙赶,范晏兮和王希泽只得一路相陪。
孙济州乃太常少卿,权知开封府事,衙门内外大小事务如今都是他在打理。上次翠鸟一案,也是魏青疏强行捅到了他那里,才逼得方文静不得不收手。
能在开封府挑府事的人,大多都是人精,孙济州也不例外。圆滑如他,一听说冯祺要借兵救子,立刻拨了几十个差人来供他调遣,自己却不曾露面。
车舆轻驾,王希泽等人带着公差很快赶到了所谓的春芳斋前。只见热辣的阳光下,满大街都是光着膀子肌肉虬实的壮汉,他们既警惕又凶狠地盯着这些不速之客,仿佛下一个弹指便要上来寻衅滋事。
“官府办案!开门!”官差一声吆喝,大门应声而开。
两列人马肃然有序地自门中涌出,个个杀气腾腾,持刀拎棍,见了官差打扮也不畏惧,各自在两旁站定。
“哟,这架势,倒让老夫惶恐。”紧接着,面容和善的老人扇着一把芭蕉扇从书斋门口走了出来,周围的人见了他,都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
那老者挥了挥手,让他们稍稍退开了些。
“诸位差人,有何指教?”
“你就是这春芳斋的主人?”冯祺一见此人,就忙不迭地想上前要子,范晏兮和王希泽只得亦步亦趋地搀扶着他。
“客气,老夫姓洪,这里的人都惯称我一声洪行老。”
“我管你什么行老不行老,快把吾儿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诸郎要找的是什么人,尽管说来听听。若是老夫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那一定知无不言。”
“我们要找的人叫冯友伦,听旁人说,他如今在洪老这里作客。”
王希泽话说得客气,可对方只瞧了他一眼,便摇头笑道,“那看来,你们是找错地方了,我这里没有这号人。”
“呸,这般黑心贼头,信他作甚,给我进去搜!”冯祺救子心切,沉不住气想招呼官差往里冲。书斋两旁的打手见状一下子聚集上来,齐齐堵在了书斋门口。
差人见这仗势索性拔了刀。双方眼看着就要动上手,却被王希泽在关键时候叫停了。
王希泽走上前去,冲着姓洪的一拱手,“行老在城南的名声我们是知道的,绝无怀疑之心。怕只怕,有小贼欺瞒了您老,害您纳错了人。”
此时范晏兮适时地站出身来,冲他介绍道,“这位是翰林画院张子初,后边的则是前校检秘书郎冯祺。”
洪老闻言眼珠子提溜一转,问道,“二位要找的人什么模样?”
“圆脸,朱唇,个子不高,年纪不大,脾气有些直。”
听王希泽这么一描述,老爷子瞬间知道是谁了,巧就巧在,这个人今天早上刚刚逃出了春芳斋。
于是洪老嘿嘿一笑,答道,“城南有城南的规矩,诸位官人可别见怪。只是你们要找的人的确不在我院中,不信你们自可进去搜。”
洪行老说着让开了门前,周围的人也随之让了开来。
冯祺和范晏兮便带人闯了进去。可在里头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冯友伦的影子,只有些落魄书生躲躲闪闪,吓得口不能言。
“定是那老贼虫,把人藏到了别处。他今日若不把吾儿交出来,我……我就不走了!”冯祺捶胸顿足,最后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起了赖。
“还不请老翁进去坐着,不要让人以为我们怠慢了客人。”洪老怎会怕他这般,无赖他可对付的多了,冯祺这般斯文的不过是小儿科。
“冯伯伯稍安勿躁,或许,友伦兄真的不在这里。”范晏兮见他们当真想上来搀人,吓得赶紧先一步将冯祺从地上扶起,任他抱着自己儿啊心肝地哭喊。
“行老这里,是不是还有个叫宁相忘的书生?”王希泽趁着范晏兮安慰冯祺之际,悄悄走到洪老身旁小声问道。
洪老没想到他会忽然提及这个与冯友伦一同逃跑的人,脸上笑容一僵。
“不知可否单独与洪老谈上两句。”
“……张翰林这边请。”洪老思虑了片刻,亲自将人迎到一间书屋里。
刚关上房门,一回头却见对方从怀里掏出了三叠东西,分别是钱引、钞引和度牒。前两者自不必说,光看度牒的数量,也大的惊人。
按照当朝市价,一张度牒可卖出八十五贯钱,他手中的这些,恐怕价值数万。
“我想同行老合作,谈一桩大买卖。”张子初说着将那三叠东西一一推到了对方跟前。纵然这洪老儿黑白通吃,平生见过不少大场面,也被这巨额的钱财弄的瞠目结舌。
“前提,是我要那二人安然无恙。”
半个时辰前,城南街市上,一辆横冲直撞的板车,两个衣衫褴褛的书生,将整个集市闹得鸡飞狗跳。
“左边!左边!”
“右右右!要撞了!”躺在板车上的冯友伦终于再一次从一个鸡蛋摊子上冲了过去,打碎的蛋浆糊了他满身满脸,看起来就像从秽垢堆里钻出来的乞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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