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冤?怎么,媳妇儿给人抢了?”孙济州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又好奇地瞅了瞅他脸上的那片银纹面具,张口便道。
男子闻言一怔,随即放下了手中的鼓槌,“明公英明。在下不仅新妇被抢,连家翁与一众宾客也被人囚于府中。”
“嚯,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天子脚下如此行事?”
“此人仗着手握兵权,枉顾皇法,还请明公替我做主。”
“手握兵权?”孙济州眼珠子提溜一转,凑过来小声问,“此人是谁?”
“是……童贯,童太师。”
孙济州这一听,吓得连着后退了三步。他脸色惨白地盯着眼前的男子,哆嗦着伸出手来,“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你是谁?”
“在下翰林画院,张子初。”王希泽两步上前,一把握住了孙济州的手,恳切道,“童贯怕是要兵变,如今整个东京城只能仰仗官人您了。”
“孙府事!”跟在孙济州后边儿的几个官吏没听清他俩之间的对话,只瞧见孙济州眼珠子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他抬入府衙,又是扇风又是喂水,好不容易将人弄醒了,却一睁眼看到榻前的“张子初”,一瞬间又疲软下来。
等缓了好一会儿,孙济州好不容易缓过气儿来,却也不急着问清楚缘由,反而咿咿呀呀地叫唤起来。
“哎哟,不成不成,我这头好晕。”
“您没事儿吧,要不要去给您请个郎中。”
孙济州狠狠瞪了眼这个看不懂眼色的下属,虚弱道,“本官定是头疾又犯了,你们快去知会吏部一声,就说我身体抱恙,得即刻告假。”
“孙府事……”王希泽方一出声就被对方给打断了。
“这,张翰林啊,实在是对不住,不是本官不想帮你,而是这身子骨不争气呀。诶对,你刚同我说什么来着?哎哟哎哟,我的头哟!疼死我了!”孙济州抬起眼皮耽了眼一旁的“张子初”,叫唤得更厉害了。
王希泽见他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毛。
孙济州在东京城有个外号,叫做八面狐狸。此人老于世故,长袖善舞,在朝堂上十分吃得开。他为人处世的原则只有一个,就是谁也得罪不起,便谁也不得罪,必要时装傻充愣,方可明哲保身。
可惜,这次王希泽是不会让他如愿的。
王希泽站起身来掸了掸袖子,叹一口气,“既然您身体如此不适,那张某别无他法,只好去求助小魏将军了。”
“小……小魏将军?”
“是啊,小魏将军向来为人仗义,又喜欢打抱不平,找他准没错!”
王希泽说罢抬腿欲走,却见孙济州一下子跳了起来,拽着他大嚷道,“且慢!”
开玩笑,魏青疏那个驴脾气,若是让他晓得了这事儿,还不把整个京城翻过天来。上次翠鸟一案,他就把孙济州弄得两面不是人,还差点得罪了方文静,这一次,说不定都得拉着他全家陪葬哩!
“本官……本官忽然感觉好多了,张翰林希望本官做些什么?”
王希泽薄唇一抿,俯身来道,“孙府事放心,定不会让您难做的。”
朱雀大街,宣德楼前。陈宁和郑居中并肩坐在马上,看着自远处缓缓驶近的童贯军队。等那面威风凛凛的燾旗到了不足十丈远的地方,二人方驱动马匹迎了上去。
他二人身后是声势同样浩大的卤簿。仪仗队共十二个,前导为象,马匹逾千。百余名扈从各执璎珞伞盖,明黄幡子,又有侍女数百,手捧礼法宗器,鲜花娇果,列行左右。
随着童贯的军队越驶越近,陈宁渐渐握紧了手中的缰绳。他清楚看见童贯身着一副赤红铠甲,手中拎着他惯用的那把翻天刀,神采飞扬地对着道旁百姓微笑致意。而他身旁的赵构却始终垂着脑袋,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郑居中翻身下马,冲童贯一抱拳,“童太师,总算把您老给盼回来了!”
“是吗?盼我回来接你的权?”童贯神情倨傲地俯视着他,压根没有下马的意思。
他才懒得应付郑居中的虚伪,郑居中还不够格。对方只因他离京才暂代枢密院院使一职,自己这一回来,他便要将手中之权尽数交还于自己,哪儿还能像表面上这般开心,没在心里咒他童贯就不错了。
倒还不如陈宁这般,将所有不痛快都写在脸上,也省的彼此费心猜忌。
童贯皮笑肉不笑地略微一拱手,便算打过招呼了,“有劳您二位出来相迎了,官家现在何处?”
郑居中嘴边笑容一僵,片刻又恢复了神态,“早在集英殿前候着您了。”
“那便走吧,免得官家等急了。”
误了时辰的不也是你,还装什么记挂圣心,郑居中不免腹诽。他心道,看你还能威风到几时,那阎罗王可不就在前边儿等着你吗。
“太师这边请。”
郑居中重新上了马去,与陈宁二人刚要调转马头来引路,却不料从人群里忽然冲出来一个书生,直愣愣冲到了童贯马前,拦下了他。
书生身上套着一件脏兮兮的旧布衫子,上下打满了补丁。他眼窝深陷,面色灰白,自里而外散发着一股陈年的药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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