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早回去,可能要出事。”大祭司站在高台上,看着远方的地平线。
S心中一动,当年十区大地震死伤无数这位大祭司都没把这事提到“要出事”这一栏上,看来这次九区,是真的要出问题了。
危渊看不过眼把S从围栏上拉了起来。
“这么担心我?”安狗蛋的尾巴立马翘到天上去了,“放心,你男人想死还很难呢。”
危渊算是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多管闲事,翻了个白眼。
“M——”Oracle刚喊出危渊的名字就顿住了,他似乎有点不习惯称呼一个还有自己名字的神谕者。
“危渊打算庇护哪个区?”
危渊指了指安狗蛋:“我打算和他一起回九区,统治者这种事可能不适合我。”
他从来对政治都没有兴趣,与其做一个电视上那样的人,他倒是宁愿去游山玩水。
大祭司不置可否。
巴别塔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很多人,都是十区的教众,远远看去是乌泱泱的一大片,颇为壮观。形形色色的人都在塔的周围静坐下来,有披着长袍的僧侣,也有不过数岁的孩童。所有人都安静地来到这里,安静地坐下,明明人数已经庞大到令危渊有点慌张了,却格外的整齐有序,没有一丝混乱的感觉。
他们似乎都在静待什么事情的到来。
“亲爱的,我得下去了。”S看了一眼Oracle,知道时间快到了。在神谕者出世的典礼上只有大祭司和新生的神谕者才能站在这里。
“嗯。”
危渊有点紧张,这种场面他还是生平第一次,人太多了,只希望等下不要有什么国旗下的讲话或者就职演讲什么的。
“还有,离白毛怪远一点。”S不放心地吻了吻危渊的额头,离开了。
这个人,什么毛病。
Oracle还是一副世俗之事与我无关的样子,看了看天空。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已经开始聚集了一些厚重的巨型云团,塔顶的风也越来越大,吹得危渊生出了一种自己就要被吹到塔底活活摔死的错觉。
他本来就对大风有一种莫名的惧怕。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看到两个神谕者相爱。”Oracle感觉到了危渊的恐惧,伸手抓住了危渊手腕,顿时让危渊安心了不少。
“毕竟两个死人在一起,着实有些怪异。”
危渊还在想要怎么接这个尴尬的话题,就听到了一阵整齐的念诵之声从四面八方浮上塔顶,那种万人念诵的声音最后汇集到自己耳朵里的震撼效果是平常人无法想象的。
每一个人都在念诵着同样的内容,但是在高处的危渊始终听不清内容究竟是什么,像是祷告,又像是经文。这股庞大的、遮天蔽日的声音彻底包围了危渊,让他的四肢都在狂风中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在这一片壮观之中危渊突然想到了什么。
“难道所有成为神谕者的人,都是......在自己死亡之后?”
“是的。”
危渊不敢置信地看着在不断增强的狂风中依旧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的Oracle,他想起了自己在手术台上短暂的失去意识,原来自己是真的死亡过一次。
每一个神谕者都死去过,他们都是怎样死去的?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又是怎么死去的?
“死亡只是一个开始。你很快就会明白,成为一个神谕者意味着什么。”大祭司还是抓着危渊的手腕,衣袂飘飘,仿佛随时都会长出一对翅膀飞离人间。
此时天空已经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全部黑了下去,塔顶的暴风肆虐,危渊几次差点被吹倒在地。周围一片昏暗,只能听到耳畔呼啸的风声和令人头皮发麻的念诵之音。
一道闪电捅破了天空,一瞬间用一种极度惨白的光照亮的整个世界。危渊听着头顶炸开的惊雷之声,心脏都在颤抖,感觉下一道就要劈到自己这里来,这里实在是太高了。
“人间的游戏,已经开始了。”
“一切的生命皆有来源,一切的死亡具有归宿。”
危渊在接连不断、震耳欲聋的雷霆咆哮之中已经感到了自己的情绪快要失控了,牙齿都开始打颤起来。这种极度危险的环境,要不是手腕被大祭司握住给了他最后一安全感,他的那根弦有可能就要当场崩断了。
Oracle还是风雨不动安如山地站在原地,原本臻于完美的面容在刺刀一般的电光中变得有些狰狞可怖。
最终他说出了危渊印象中的最后一句话:
“一切的归宿,也是灭亡。”
☆、启程III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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